两人各自点了一份牛排，一杯咖啡，为了营造气氛，店员还体贴地赠送两朵玫瑰花烘托气氛，真是神一样的贴心。

　　用过饭之后，齐摇风去要了一杯开水，给王霁吃了药，问道，“累不累，下午还想去哪里转转吗？”

　　“累倒是不怎么累，不过不知道哪里还有好玩的。”王霁一番冥思苦想，“我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转的地方，要不我们去学校看看呢？我爸一直想把我送进学校，我都没有答应。”

　　“上学也挺好，你为什么没有答应？”齐摇风不解地问道。

　　“听说上学要住在学校里，我要是走了，谁来照顾我爸。”

　　说得头头是道，话说回来，你现在，也没见怎么回家。

　　齐摇风答应与他一起去学校看看，说不定他就有上学的念头，不会在外面胡闹了。

　　“不过现在我更不想上学了。”路上，王霁又说道。

　　齐摇风不解地看着他，怎么突然又冒出这个想法了？王霁见他审视着自己，解释道，“现在我住你那多好啊，想干嘛干嘛，都没人管我，干嘛要去学校遭那个罪？”

　　“你这话的意思，是提醒我，把你赶出去吗？”齐摇风问道。

　　“你不是认真的吧？”王霁脸上的笑僵住了，见齐摇风并没有要给他开玩笑的意思，马上追过去扒住他的肩膀，“齐摇风，你可不能这样啊，我们现在怎么说也是同床共枕过的，你不至于这么不讲情面吧？”

　　话语中的某个词突然就触及到齐长官敏感的神经，脸不由自主地再次红了，一直红到脑后跟。

　　“哎哎，我也没说啥吧，你怎么又脸红了？”王霁揪着他耳朵，笑得合不拢嘴，整个人几乎都要趴在齐摇风的身上。

　　“交钱还是交命？”旁边不知哪里传来一阵威胁声，声音中带着狠戾，想来不是什么好主。

　　“等一下，那边像是有事情发生。”齐摇风拦下王霁，往旁边的巷子处看过去。

　　“这里不是杭州，可是别人的地盘，你就不要管了吧？”王霁催促一声，他知道上海是租界，比较乱，很多事是不能乱管的。

　　“我真的没钱，求求你再宽限几天吧？”一个哀求的声音响了起来。

　　身为军官就应该为民做主，齐摇风牢记自己的责任，所以任王霁怎么说，他也没有听进去，说道，“就去看一看。”

　　王霁知道在他心里家国重要，自己的阻拦简直不堪一击，便说道，“一块儿过去吧。”

　　齐摇风点了点头，将他护在身后，“一会儿如果有事，你就跑，先回旅店里等我。”

　　“不行，你不能抛下我，我……我不认识路。”王霁怕他多管闲事到连他自己的死活都不顾，只好把自己的小命搬出来做威胁。

　　“那一起回去。”

　　两人沿着小道走了过去，里面是一个死胡同，几个人手中提着一个大棒子，正在威胁着地上一个人。地上的人脸上一片青紫，还带有血丝，而几人的不远处，是一辆破旧的人力车，估计跑了许久，已经缝缝补补不成样子了。

　　“什么人？”提棒子的三个人听到身后有动静，转过身看到两人，冷哼一声，没有将两人放在眼里，“原来是两个小白脸，没事就赶紧滚，少插手爷的事。”

　　“原来不过是几个上了年纪的小喽罗。”王霁听到那一声小白脸，心里很是不爽，立刻还了回去。

　　齐摇风将手中的衣服袋子递给王霁，说道，“你往后站一点，几个小喽啰，不需要你出手。”

　　王霁那一点武力值简直也不配出手，不然跟着齐摇风都辱没了他的名声，暂且有自知之明的他，接了衣服，向后退开两步，他知道这三个人根本就不经打，还是提醒了一句，“你自己小心点。”

　　听到喊自己小喽啰，还年纪大，不就是嘲讽他们没有本事，混了一辈子，到最后还只是小喽罗的身份，三个人更是怒气冲天，事实摆在眼前是一个理，谁敢说出来，就是将这理公诸于世，相当于啪啪地扇他们的脸，自然不能忍受。

　　“兄弟几个，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碎。”说着，三个人提着棒子冲了上来。

　　有一瞬间，王霁感觉自己的思绪飘回到了几个月前，也是三个人，从地上捡起棒子，朝着那个人冲了上去，结果，他比这三个人运气好，至少他最后咬了他一口，而这三个人，甚至都没来得及近身，就被打趴下了，而且下手很重。

　　王霁回过神就看到眼前的一幕，棒子散落在地上，人也趴在地上哼唧。

　　“你是什么人？”地上那个领头，抽着气，问道。

　　“他？”王霁怕齐摇风说了，立马站到他旁边，看着手中的衣服被他接了过去，得意十足地说道，“你不配知道。你们滚不滚？”

　　那三个人咬紧了牙关，默默将这两个人记在了心里。

　　“大叔，你没事吧？”王霁跑去将地上的人扶了起来，看着他一身破旧且单薄的衣服，心下不忍，“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大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谢谢两位小伙子帮忙，不然今天我这条命是非要佘在这里了。你们也赶紧离开这里吧？那些人可是白虎帮的人，专门收人保护费，是惹不起的，今天他们没打死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们算帐的。”

　　王霁稍微一理，就知道了个大概，定然是他交不起保护费，才会被打成这样，“这里的警察呢？就不管管？”

　　“租界上天天闹事的多着呢，他们哪管得了，更何况，也没人来管我们这些穷人的死活。”大叔说着，轻声叹了一口气，“原本是想在这里谋个生活，看这样子，恐怕是活不久咯。”

　　“齐摇风，我累了，要不让这位大叔送我们回去吧？”王霁转身对齐摇风说道。

　　“好。”齐摇风知道，他是想帮这个大叔。

　　“大叔，你还能拉人不？我想坐你的车。”王霁问道。

　　听到有生意，大叔立刻来了精神，“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