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山脚下转了一圈，来到鱼塘边，又上去通道上走了走，然后回了鹿场。

　　老胡果然是个老手，这会儿的功夫，鹿已经处理好，架锅煮上了。

　　林启看了看地上放着的鹿角、鹿皮和鹿骨，点了点头，“算得上极品之列了。”

　　金老心中高兴，看了看张强，“这两个角盘，加起来估计有几十斤！”

　　林启找老胡拿了电子秤，称了一下鹿骨的重量，又称了称鹿角盘。

　　“我的制法是一份鹿角两份鹿骨，按重量来算，刚好合适！”

　　张强有些惊讶，“有这么巧的事？”

　　金老笑道：“这说明什么？这只鹿我一直都留着，该是你的啊！”

　　林启装着袋子，心说可能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吧……

　　等三人就着鲜鱼和鹿全宴吃完晚饭，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天早黑了。

　　因为要开车，张强没有喝酒，金老喝了一点，林启只得陪着抿了两口。

　　金老笑眯眯地说道：“东西我已经叫老胡全部装到后备箱了，你们看一下。”

　　张强摆摆手，“辛苦你们了！上车吧，金老，我先送你回大院，再送林主任。”

　　送了金老后，张强问道：“林主任，这些东西放哪儿？”

　　“去医院吧，药房已经下班了，鹿角鹿骨先放我车上，明天早晨去了医院再加工。”

　　来到医院，二人把东西搬到了林启的“专车”上，然后张强再送林启去公寓。

　　林启拿着鹿皮回到房间，放入一个大桶中，加满水，泡上了。

　　第二天，林启起了个大早，将鹿皮捞出来，除去毛和污垢，反复冲洗了几遍。

　　然后用刀将其割成六块，装好袋子，带到了医院。

　　“宋峰，帮我把这些东西搬到厨房去。”

　　二人带着鹿皮、鹿角、鹿骨，来到食堂，吃过早餐，进了后厨。

　　厨师认得林启，知道又是来制药，见他拿着的袋子鼓鼓囊囊。

　　问道：“林主任，看来东西不少，要我帮忙不？”

　　林启答道：“我自己来吧，给我一口大锅就行。”

　　厨师指着墙角的大汤锅说道：“这个可以吧？”

　　林启点点头，“也行。”

　　然后吩咐宋峰，“你先回去坐诊吧，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宋峰放下东西出去了，林启加了大半锅水烧上，等水开了，再将鹿皮放了进去。

　　当水再次沸腾的时候，林启拿了一个长柄勺，站在边上翻动起鹿皮来。

　　慢慢地，软绵绵的鹿皮变得有了韧性，油光水亮的，一块一块卷缩了起来。

　　林启关了火，将鹿皮全部捞出，过了一下冷水，又用刀刮了一遍，这才放到了水槽中。

　　然后拿出鹿角鹿骨，洗干净，用砍刀剁成了小块，和鹿皮放到了一起。

　　“师父，水龙头别关，这个我得用流水冲洗两小时，十点半的时候我再来拿，好吧？”

　　“放心，我给你看好了！”

　　林启回到办公室，已经有几个病人在等着他。

　　他在楼上给人看着病，楼下大门口金摧风到了。

　　万锁一把拦住，“金医生，请留步。”

　　他这话听起来虽然客气，但其中透着一股不容分辩。

　　金摧风看了看进进出出的其他人，略有尴尬，说道：“万队长，怎么……”

　　万锁一摆手，“不要客气，我不是队长，请回吧。”

　　金摧风看着他，笑道：“工作这么认真负责，保安队长迟早是你的……你们院长交代的？”

　　他面无表情，没有答话。

　　金摧风拿出一根上等好烟，递给万锁，说道：“那些都是误会。”

　　万锁没搭理他。

　　金摧风只得给自己点上，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你看看我，是不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万锁瞥了一眼，心说变化还是有的，尤其你这面部表情，的确比以前和善了很多，你要重新做人了？

　　金摧风继续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更何况咱们已多久没见了？”

　　万锁见他言辞诚恳，两眼盯着他，问道：“你要进去做什么？”

　　他答道：“我想见见林主任，跟他学习学习。”

　　万锁一听，他说的是学习，而不是请教，语气也柔和了很多，应该真的有所改变吧。

　　于是问道：“不惹事？”

　　金摧风把手里的烟吸了一口，在垃圾桶上的沙盒里摁灭了，说道：“你放心。”

　　万锁见他这番动作，实属史无前例，心说看来真的洗心革面了？

　　于是说道：“那行，我就信你一次，你慢走！”

　　金摧风如获大赦，一边往里走，一边回头感谢。

　　他来到办公室，林启刚好忙完，“林主任！”

　　林启一看，心说你还真的上门请教来了？

　　只得招呼他坐下，问道：“有什么事？”

　　金摧风一脸诚恳，“没什么事，就是来向你学习学习！”

　　林启看了他一眼，“我没时间。”

　　他看了看宋峰和瑾清，尴尬地笑了笑，“你不是刚好没事么？”

　　林启看了看表，“我要去制药。”

　　他立马问道：“去哪儿？”

　　林启一边收拾桌面，一边答道：“厨房。”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林启抬眼看了他一下，没答话。

　　“林主任，我是真心来向你学习来的……”

　　林启兀自向门外走去，金摧风在后面边跟边说。

　　见林启没再说话，他知道已经得到了默许，高高兴兴地跟着一起下了楼，来到了厨房。

　　金老的鹿场，金摧风当然去过，但他没见过煮熟的鹿皮，于是问道：“这是什么？”

　　林启关上水龙头，一边捞一边答道：“鹿皮。”

　　“鹿皮？做什么用？”

　　林启将鹿皮沥干水分，放到案板上切了起来，“做鹿皮胶。”

　　金摧风帮他把切好的长条装进盆里。

　　“驴皮能制成阿胶我知道，鹿皮胶嘛，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玩意儿我老爸的鹿场里多的是。”

　　林启答道：“没错，这就是找你老爸买的。”

　　“哦？给谁用的？”

　　林启本不想说，转念一想，就算我不说，他回去一问金老，还是知道了。

　　于是答道：“未来集团的张董——张强。”

　　“哦……那这东西和阿胶有什么不同？”

　　林启见他一改常态，突然变得这么谦虚和善，不禁奇怪，笑问：“这是金摧风？”

　　他当然明白林启的意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机缘巧合之下，我去北巽城拜访了青王大师，他对我说了一番话，让我幡然醒悟，羞愧难当！”

　　青王大师？

　　林启心中诧异，转头看着他，“他说了什么？”

　　“他说你们江城就有个大名鼎鼎的‘南林启’，你又何必千里迢迢来到北巽，这不是舍近求远、舍本逐末？”

　　林启听了，想起青王大师的天元之光是饕餮，又想起他眉慈目善的面孔，心中不免有些纠结起来。

　　按照饕餮来说，大师的秉性可想而知，但是他那面孔却让人无法将他和“贪婪、自私”这些词联系起来。

　　金摧风见他只顾着做事，并不回答，说道：“没想到今天一过来就赶上了学习的好机会。”

　　林启将鹿皮切完了，将大盆搬到了绞肉机前。

　　金摧风继续问道：“驴皮胶和鹿皮胶有什么不同？”

　　林启将长条的鹿皮放入绞肉机，答道：“驴皮属阴，滋阴补血，鹿皮属阳，暖筋骨，生精髓。”

　　金摧风点了点头。

　　鹿皮全部绞碎后，林启将它们全部倒入大锅中，然后加满水，点着火煮了起来。

　　趁着烧水的功夫，他将冲洗好的鹿角鹿骨捞起来闻了闻，气味清淡。

　　“可以了。”

　　于是另外架起一个汤锅，将鹿角鹿骨倒进去，同样加水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