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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荒唐之极(上)

歇斯底里 潦寒 2848 2021-03-28 12:15

  [第5章第五章:真理不在理]

  第7节荒唐之极(上)

  余和的新作座谈会开的相当有档次。

  那天一早,刘诚就给我打电话,让我早点去。昨天晚上,我在网上又遇上了“遇佛杀佛”,和他下到凌晨二点,不过瘾,又将孙国士赢我的那盘棋回顾了一下,重新和他下,仍被杀得落花流水。从书架上翻出棋谱,找到“放弥六合”这一局。“六合,指天地和东、南、西、北四方,佛法无边,释放出则充满六合。又如真理,无微不到,无远弗届,放之四海而皆准。该局黑将在海底,退无所退,其余三面皆被红攻,杀气重重,充满四方。”人们常说,哪儿跌倒哪里爬。可悲的是,在哪跌倒后,下次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正应了历史学家汤因比的话,历史的重大教训是人们从来不吸取历史教训。看到这重重困境,怎知就找不到一个破解之道呢!我端详到三点多,仍是思考不出一个出路,直到哈欠连连,才意犹未尽的躺下。

  刘诚七点给我打电话时,睡的正香,一看是刘诚的号码,知道这小子没有什么好事,绝对是让我帮他布置会场之类的。我把手机设置到震动,继续睡。磨磨蹭蹭到八点五十分时,看到水月月给我发一个短信,“忙不?有空一起坐坐。”我忽一下子起来了。洗漱之后,仍没有想出怎么给她回复。此时,已经九点了,我四处翻找读《美女养生》时的笔记,越急越找不到。“文达,怎么还没有到呀!”余和在电话中催我。和余和同事快二年了,余和第一次这用这种语气给我打电话。“快了,快了。我马上到。”顾不上吃东西,怕堵车。我骑着二八车,一路狂奔往商都宾馆的会场赶。

  离商都宾馆还有二十米,就看到“祝精神生态研究院青年学者余和新作研讨会胜利召开”的大条幅。“我今早给你打那么多电话,怎么不接呀!”刚进宾馆大门,正碰上刘诚。“怕处有鬼,痒处有虱。”我最不想见到的人,恰恰第一个碰到。“昨晚,我写了一夜发言稿,早上睡的太死了。”我猜出刘诚见了面一定会质问我,早就想好了说词,不耐烦地对刘诚说。“靠,你们有文化。俺不会写,就得干粗活。”刘诚知道我在睁着眼说瞎话,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酸溜溜地说。没理他,我径直进了会场。余和的《美女养生》摞有一人高,正堆在会场中间。中型会议室两排环桌的坐椅,已坐满了人。朱伟章、茅立文、高红仁、令狐明坐在前排主席台的左侧,余和坐在正中央。右边的几位,除了庄高调,都不认识。郑典点、欧阳重、牛刚依次排开坐在了第二排。下面几排椅子上坐的都是研究院的职工。第二排的前四个位子,写着记者席。有四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记者正在翻看《美女养生》。我下意识的找方小艾,整个会场搜索了一遍也没有发现她的影子。熊白水、隋学卜也不在场。

  我在后面找了一个位子悄悄地坐了下来。高红仁正在台上讲话。“余和同志是我们精神生态研究院很有成就的青年学者,《美女养生》的出版不但证明了余和在学术研究上的素养,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精神生态研究院与时俱进、求实创新的学术风气……”我从来没有发现高红仁这么能胡说八道,一个在《大河报》、《健康报》上剪辑编选的健康小册子,被精神生态研究院这个省级科研单位当重点科研成果出资十余万,印刷得如此的精美,本来就是一个滑天下之大稽的事,却被高院长提升到如此的高度。我一时听得如坐针毡。坐立不安时,我身边的杜亮用指头捅了捅我,又指了指会议正上方“精神生态研究院暨余和学术研讨会”,诡秘地笑了笑,我苦笑了一下。快速的翻手中的《美女养生》,我怕一会儿如果让我发言,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会议进行第一项,请我们的亓厅长发言。”官大表准,高红仁主持,理应亓国新先发言。虽然我听说过好多次这个名字,第一次见真佛。亓国新身体微胖,头发花白,一脸的祥和,尤其身上穿的外贸店里买的jeep茄克,更显示出了人的随和。“本来是曹厅长来的,有急事去北京了,委托我替他发言。所以,我先代表曹厅长及文化厅向余和同志表示祝贺,向精神生态研究院这一巨大的成果表示祝贺。”亓厅长先鼓掌后,会议室掌声一遍。身边的人都鼓掌了,我也装模作样的拍了两下。杜亮又用手捅了捅我,我朝他笑了笑。“我也喜欢美女,但余和的著作我没有看。说一点没看,是假的,最起码没有仔细看。不知道是年龄的原因或是理工科出身的原故。我拿到《美女养生》之后,翻了翻,一直放到现在。因此,让我谈感想,评好坏,真的说不上来。”亓厅长的这一番话,让朱伟章听得很尴尬,高红仁也一脸的讪笑,不知如何应对了。“但是,我告诉大家一个消息,我那个从来不怎么读书的媳妇,看到这本书之后,每天读得废寝忘食,不但多次给她身边的人推荐,还问我能不能给她引见一下作者,向她探教一些养生的秘诀。”刚才有些沉闷的气氛,一下子被这两句话拨动见日了。下面听得一阵子哄堂大笑,继而爆出满堂的掌声。“领导说话就是不一样,级别越高,讲话越有艺术。”我正感慨时,高红仁宣布:欢迎文化厅的副厅级巡视员,著名学者、艺术批评家何书奇发言。一个有些干瘪的老头站了起来,向大家欠了欠身子,又坐下来,手里拿着《美女养生》,先向大家翻扉页介绍:“作者静修印度恒河岸边。印度代表什么,代表最古老的佛家圣地。瑜咖的最上层境界。余和同志为了此书不辞万里去印度学习,代表了学者那种一丝不苟的治学态度。”“鬼哟,明明是在前边的金水河边拍的,胡说甚的。”杜亮不屑地说。我也找到作者像,仔细地看了看,后期虽然做了一些处理,依稀还能看到是在金水河的公园那段拍的,尤其是高架桥边的树,很有特点。“何三条就喜欢胡说八道,搞了一辈子艺术评论,从来没有评到点子上过。这水平,还喜欢到处吹自己是人民大学的老硕士哩。人大的教授知道了,不气死才怪呢!”杜亮小声在下面给我嘀咕。“为什么叫他何三条?”我捂着半边嘴问。“他喜欢说三个词,终极关怀,精神指向与人文立场。你给他数一数,他的发言每一次都不会少于三十次。”杜亮坏笑着说。“作者结合精神生态研究院这个特有的环境中,以一个知识分子的人文立场与逐渐趋美的精神指向,从养生的角度用女性那独有的细腻与直观,展示了东方女性健康与养生互感下有关美的终极关怀……”我在佩服何书奇将这三个词用到“化的境界”的同时,对其他的发言几乎充耳不闻。到中间休场时的四十多分钟内,他把这三个词绕上一百一十七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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