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二零八室的灯光还昏黄的亮着,柏莎斜靠在天葬的床上,脸上涂着一层白色的药膏,她的身体动弹不得,双眼也紧紧地闭着。
也许是因为脸上那股火辣辣的灼痛感让她苏醒,当窗外的阳光斜射到她脸颊上的时候,她才痛苦地睁开眼睛,努力回想着昨天的事情,不禁一身的冷汗。
「噢,妳醒了。」天葬出现在柏莎的身边,柏莎两眼放射出愤怒的火焰,想坐起,可是她的身体还是被天葬的力量禁制着,根本动弹不得半分。
「你到底想怎么样?」柏莎惊愕地说。
坐在桌子前品着茶,天葬背对着柏莎缓缓地说道:「当锋利的刀片划到妳脸上的时候,一点点的瑕疵被剔除,丑陋的血液从妳的脸颊上流走,这似乎很有意思,哟呵呵!」
天葬的话虽然很诡异,但柏莎却有一点点的安心,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因此她虽然的确感觉到脸上如火烧一般的难受,却只是却忍着不发出声音。
「一个小时后,妳身体里的禁制会自动解除,到时候妳可以用清水冲洗自己的面容,在我的床上放着一个黄色的小药瓶,在洗过脸后,用那黄色药瓶里的药粉涂一下脸颊,十分钟后,再清洗掉那药粉。」说罢天葬站了起来,走到窗口向外面扫视着。
从二零八室的窗前,可以看到金字塔学院操场上的一切,操场的正中央站着两个男人,一个是暴龙,另一个则是瓦讷尔,两个人均是一身的赤裸,面无表情,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陷入了龟息的状态。
哟呵呵!天葬暗笑这还真是一道不错的风景,看来那两个男人都在用运功的方式,解除心灵因为身体的赤裸而受到的羞耻感觉,这样也好,至少暴龙会在这次的龟息中了解到自己身体里的秘密,他应该会更强,呵呵!
学校的操场上站满了新入学的学员,因为昨天发生的事情,所有的学生都在议论纷纷,此刻虽然晨练的铃声已经响过了,可是瓦讷尔这个教官还依然在操场上裸露着身体站着,学员们想笑,可是却都还是忍着。
倒是暴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站在那里吹着口哨,瓦讷尔用愤怒的眼光瞪着他,如果不是因为这家伙,他也不会丢这么大的脸。
「哟呵呵!你们起来得还真早!」天葬忽然出现在众学员的面前,因为他的到来所有的学员顿时都变得很规矩。
毕竟天葬跟瓦讷尔在昨天的那场对话,这些学员中的一大部分都听到过,这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人物。
天葬站在众学员的面前。他扫视着这些学员一眼,笑瞇瞇地说道:「从今天开始,我就代理你们的教官一职。」
「什么?」还没有那群学员来得及反应,暴龙首先错愕的吼道。
天葬担任学校警卫队长一职,这一点暴龙是知道的,可是担任新学员的教官,这并不是暴龙能想象得到的,他不由得剧烈地晃动着脑袋。
「暴龙同学,你有什么意见吗?」天葬问了一句。
「没。」
「从你的眼光中我看到了不服的神色,嗯,作为一名教官,我有权对自己的学员进行处罚,暴龙同学去跑十圈回来!」
「你!」暴龙惊道。
「怎么?」天葬手亮出手术刀向暴龙晃了晃,暴龙一拍自己的脑袋,懊恼地在心里骂了几句。
这回轮到瓦讷尔得意地吹起了口哨,天葬阴冷地望着他,说道:「瓦讷尔,你跟暴龙一起跑。」
「你是在说梦话吗?」瓦讷尔一脸的吹嘘。
「你认为呢?」天葬阴柔地笑道:「里格院长昨天的命令,想必你应该听到了吧?你已经被警卫队除了名,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准学员队伍里的一名学员,你应该听从教官的安排。」
「放屁!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命令本大爷。」瓦讷尔骂了一句。倏然,一把手术刀划破长空向瓦讷尔落去。
瓦讷尔腾空而起躲过这一刀,他身体里的战气鱼贯而出向天葬迅猛地攻来,昨天在天葬面前丢了脸的瓦讷尔,今天是一定要讨回自己的尊严,他要在这群学员面前将天葬击败。
五星级的战气,像是风车一般鼓荡着风声笼罩在天葬的四周。地面裂开一米多长的裂缝。厚重的战气彷佛是一把大锤般砸向天葬。
天葬的右手又现出一把手术刀向上一迎,他的刀锋切入到瓦讷尔攻发出来的战气上,生硬地将那战气切成了两半,战气分为两股向天葬的两侧卷去,霎时一连串的哀叫声响起。
被战气卷中的三、四个学员,他们的身子被抛到了空中又重重地落到地面上,痛苦的呻吟声从这几个学员中传播出来,他们甚至在地面上打起了滚儿。
「不错的力量!」天葬保持着自己的风度,语气平静得让人发麻。
「哼──」瓦讷尔冷笑一声,冷冷的目光盯着天葬,两个人都没有继续动作。
就在这个时候学院里忽然传来了一阵警铃声,数十名警卫队员慌乱地向学院的大门口冲去,他们手里都带着武器。
「看来有热闹可以瞧了。」天葬微微一笑,背对着瓦讷尔缓缓地向学院的大门口走去。
瓦讷尔见天葬无视自己地走了,心里很是恼火。身为前任警卫队长的他,在学院发生事情的时候,第一反应还是去解除警报,不过他可没有立即跟着天葬而去,而是径自地走到一个男学员的面前。
「啊!」一群女学员背对着瓦讷尔,摀住了自己的眼睛。
瓦讷尔也懒得理会她们,他对一个站在自己面前的胖子学员说道:「把你的衣服给我。」
「这、这不行!」那男学员哆哆嗦嗦地说。
「不行吗?」瓦讷尔像提小鸡一般,将那个胖学员拎了起来,「你该知道拒绝本警卫队长是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脱,还是不脱?」
「我脱。」
瓦讷尔将那胖学员放到地面上,那胖学员脱掉了自己身上的校服,只穿着一件小内裤站在那里。
瓦讷尔迅速地将那学员的校服穿在自己的身上,这才扭头向学院的大门口跑去,暴龙看到瓦讷尔的举动,也低吼了一嗓子,「谁把衣服借俺穿穿?」
暴龙才刚说完话,刚刚还整齐有序的学员一下子四散而去,尤其是男学员们。他们跑得很快,都直奔学院的门口。校园里又有热闹可以看,他们可不想错过。
「我靠,跑个鸟,娘的,都给我站住。」眼见这些学员疯狂地逃窜,站在那里赤裸的暴龙刚想去追,就在这时,一个女学员忽然走到了暴龙的身边,她瞇着眼睛只看暴龙的上半身,手里拿着一件衣服含羞地说道:「这个给你。」
说完这个女学员扔掉了衣服就跑了,望着这个女学员的背影,暴龙不由得发呆。
这个女学员的声音却让暴龙感觉到有一点的耳熟,奇怪了,究竟是在哪里听过呢。暴龙也不愿意去想,他迅速地穿上衣服,也向学院的大门口凑去。
学院的大门口前,已经被一群学员跟警卫队员给围得水泄不通,不过,这些人都显得很安静,暴龙很是奇怪,一般来说这样的热闹是会掺杂着一些议论声的,可是没有。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暴龙硬挤到学员堆里,利用他那雄厚的力量终于凑到了最前排,眼前的一幕让他咧开了大嘴。
学院的门口站着一个少年,他一身黑色的礼服,手里握着一把钢刀,脸色很是冰冷,不带一丝的感情,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大约也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这一男一女身后还跟着一个类似蠕虫形的生物,不过那生物显得很是安宁。
地面上倒着四、五十警卫队员,他们都在痛苦的呻吟着,还有一些警卫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突发状况?天葬拿着手术刀阴冷地站在那里,他不说一句话,瓦讷尔却冲到了这群人的最前方,他的手里拎着一把大锤,怒目而视地望着那少年。
「妈的,谁这么大胆敢擅闯学院,找死!」瓦讷尔吼叫着。
那少年并没有看瓦讷尔,而是把目光落到天葬的身上,霎时他冰冷的面容上一双冷漠的眼睛中,滑过一丝精光,不过却并没有说什么。
「谁能告诉我们院长室怎么走?」少年身边的女孩忽然说话,她扯了扯少年的衣襟低声说道:「李大哥,我们是来上学的,不可以惹麻烦噢。」
「噢!」少年应了一声,这时的他才将自己的目光从天葬的身上移开,望着其中一个警卫员说道:「院长室怎么走?」
那少年的目光中似乎有一种不可抗力,逼得那个警卫队员有一些慌乱,他甚至不敢去看这少年的目光,他的头低了下去,身体竟然开始发抖,彷佛那少年说出来的话有一种魔力般。
「从学院的门口径直向前走,左转到学院的教学楼……」警卫队员详细地说出了院长室的所在,就像是本能一样,他让开了一条路,用手指点了方向。
少年拉着女孩的手,带着蠕虫形生物缓缓地向学员的人群走来。
气氛有些诡异,没有人愿意发出一个声音,就连天葬也没有声音,少年带着女孩就这样径自地向前走,人群立即让出一个通道。
「兄弟啊,你可来了!呜呜呜……」一个人影闪现到少年的身边,那张原本很有男人味的脸上,甚至挂上了一串珠泪,他就像是扑到那少年身上一般,热情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滚开!我不喜欢男人。」少年无情地推开了那个男人,那男人正是暴龙。
他耸了耸肩,低沉地说道:「兄弟啊,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等你等得好苦啊,唉,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你知道我是多么地想念你吗?兄弟啊,我在这里可是吃了好多的苦啊,妈的!受尽了欺负,李兄弟你一定要给我报仇啊!」
「谁欺负你?」少年一脸疑惑。
「就是他!」暴龙伸手一指瓦讷尔,眼里闪烁着无比凶悍的目光,恨不得将瓦讷尔给活活吞了。
少年回过头望了一眼瓦讷尔,瓦讷尔拎着自己的大锤,挖了挖鼻孔一脸的不屑,不过这个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他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如果不是因为这种气势的缘故,以他的性格跟脾气,恐怕早就抡着大锤攻上去了。
「哟呵呵,你终于来了。」天葬忽然收了自己的手术刀。他背过了身缓缓地向前走去,嘴里还吩咐着:「所有的警卫队员都散去吧!李拭,报到后我们再来叙旧吧。」
「队长!」一个警卫员凑到天葬的身边。他哆哆嗦嗦地说道:「这样把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放进学院,院长会不会……」
「嘿嘿,如果你能拦得住他,我推荐你当校长!」
「这个……」警卫员咧着嘴半天没有说话,天葬的声音很是诡异,让人听得心里打鼓,有一种恐惧感。
眼见天葬瞬间就消失在这个地界当中,那个警卫员本来想讨好对方的,结果吃了一个闭门羹,好不没趣的摇了摇头,他心里暗暗地想着,这到底是怎么了?自从那叫暴龙的家伙到来后,整个学院的气氛好像变了一样。
以前哪个新学员的入学不是规规矩矩的?在这些学员面前,他们警卫队可都是大爷谁敢惹啊,就算那些前来的学员有的是区长级别的子弟,可是到这里来还不是装得跟孙子一般,妈的,怎么感觉现在的警卫队,都是一些饭桶了呢。
「看什么看?都给我撤!」那警卫队员望着其他警卫队员吼一句,他本来就是警卫队的副警卫队长,一句话所有的警卫队员都四散而开,整个地界只剩下那些学员跟瓦讷尔等人。
来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李拭,跟在他身边的自然是小梦露还有大白。本来李拭是打算在暴龙过来的时候立即过去,可是因为小梦露的关系他不得不放弃了计划,他陪着小梦露渡过了几个浪漫的夜晚,当然这种浪漫也只是小梦露做出来的。
虽然在社会上的日子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李拭也有一些改变。不过,他的性格就是那样。
在这一段时间里,桀灿儿已经恢复过来,安贝、珍妮带着沃特处理着布鲁斯城的一切事务,而杰蒙逊早已经返回了淬星区的蒙特商会,过着他淫乱的生活。
李拭在布鲁城待了几天,就赶到了金字塔学院,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碰到了警卫队的拦截。
他跟暴龙受到的待遇基本是一样的,不过,那些倒在地面上的四、五十个警卫队员,却并没有遇到暴龙时候的幸运,他们均受了重伤,而这四、五十个警卫队员,甚至连李拭的衣襟都没有沾到,在他的一招下,就倒在地面上。
李拭这恐怖的力量,让所有的人都震惊,他们的惊讶程度跟李拭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冰冷的气势,让新学员们一阵的胆寒,在他们的心里,无疑也将李拭跟刚刚担任他们教官的天葬做了一个比较,本来以为天葬跟李拭之间会有一场对决的,但结果却另他们失望。
「嘻嘻,是暴龙呀,你……」小梦露望着暴龙也感觉很是亲切,不过见暴龙那身并不合体的衣物,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梦露妹妹!」暴龙挠了挠头,「嗯,这样穿着凉快。」
刚刚那个女学员也仅仅给暴龙一件宽大的风衣,那风衣虽然遮盖了暴龙最隐私的部位,可是他赤着脚,裸露着小半块带着毛的小腿,那样子看起来的确是有一些不伦不类。
「凉快?」
「嗯,是凉快!」
「嘻嘻!」小梦露说道,「暴龙带我们去报到吧!」
「那个……」暴龙犹豫了一下,望了一眼李拭又望了望瓦讷尔。
他断断续续地将自己所受到的委屈讲给了李拭听,当然他可没有把自己裸奔的事情泄漏出去,这可是很丢人的事情,毕竟他可是一城的副城主啊。
人群中悄悄地走来了一个老人,那老人带着一副眼镜,他挤进了人群,闪避的学员一见到这个老人,立即毕恭毕敬地让出了一个位置。
老人打量着李拭,目光忽然又从李拭的身上转移到大白的身上,老人的嘴角带着一丝惊讶,他分明能感觉到那生物是B+级以上的生物,那生物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他这个身经百战的人不得不重视。
这个年轻人果然不简单,老人心底嘀咕了一句。他就站在那儿静静地望着李拭。
李拭彷佛是查觉到了什么?他的眼神从瓦讷尔的身上猛然间扫向人群,一眼就盯到了老人的身上,一道深邃的目光从李拭的眼角扫到老人的眼上,老人微微动了动容。
他隐藏在眼镜背后的双眼,泛出了少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