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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伤一瞧就是被尺鞭一类东西抽打的,她心下错愕,实在想不出郑挽霜这一手臂的伤究竟是从何处而来。
可眼下她却没心情去深思,注意力全然放在了她前半句话上,脑子里蓦地就浮过郎君月折梨花似的好看姿容。
裴颜盯着她,原本白皙的面容此时瞧着几近透明:“沈谢呢?”
郑挽霜对上她怒气满满的眸子,倏然笑了:“放心,殿下这会儿许是正在睡着等我回去吧。”
裴颜皱了皱眉,一时没太懂她话里的意思。
郑挽霜边笑边朝下走了两步,隔着幂篱裴颜看不清她的神情,可眼下的郑挽霜同她认知中那个素来示弱于人前的郑挽霜分明截然不同。
她听她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是先想想你自己怎么办吧。”
郑挽霜朝男人抬了抬下巴:“办干净点儿。”
男人搓了搓手,嘿嘿笑道:“好说好说,娘子说话算话,我肯定也得把事给您办妥当了不是?”
他这话说完,对圈拦着裴颜的七八个人吹了声口哨:“怎么?都还怜香惜玉上了?”
他大骂一声,那几人顿时抖了一下,而后便朝裴颜迈了过去。
裴颜紧紧抓着添雪的手不放,添雪急的声音都带上了哽咽。
鼻尖似乎还能嗅到山下的烟火气息,明明还能听到隐隐的人声,可就是没人发现她们在这里。
怎么办?该怎么办?
裴颜闭了闭眼,若说不害怕是假的,可是此时她不能哭。
对了,她和清绶说过,若她一个半时辰仍未下山,便让她上来寻她。
裴颜猛地抬眸看向要碰到自己的那些人,道:“都站住!”
许是被她这一声给震了一瞬,那些人当真止了步子。
她赶忙将郑挽霜同男人先前的对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只希望可以找到些蛛丝马迹以让自己拖延时间。
郑挽霜同男人显然是有交易的,可郑挽霜一个寻常的闺阁娘子能有什么筹码和这样的一群人做交易?
又或是,不是郑挽霜本身会拥有的筹码?
裴颜呼吸一滞,她微微瞠大眸子,似是不太相信自己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
可无论是不是,都试一试便是。
她好看的眸子直直看了过去,看的却不是郑挽霜。
“你们想要的东西,你确定她会给你们吗?届时你们若能出的了吴州城还好,可若出不了,你们又能拿她怎样,若我没猜错,你们怕还连她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吧?”
“裴颜你胡说什么!”似是被人戳中了脊骨,郑挽霜倏然怒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裴颜心道自己赌对了。
她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奇怪道:“我若说的不对,你激动什么?”
她转而看向那男人:“吴州刺史的掌上明珠,允诺了你们若能让我消失在吴州城,便许你们良籍是不是?”
那男人一愣,旋即将目光转到郑挽霜身上。
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道:“这倒有意思了,这小娘子可是同我说她阿耶是吴州节度使啊。”
裴颜倏然有些同情孟湘灵了。
被人当刀使就罢了,还在背后被捅了一刀。
男人似是耐心告罄:“得了,我管你们踏马是谁,全给老子带走!”
看着裴颜那副明明怕的不得了还要强忍的模样,他忽然更兴奋了两分,忽然就觉得这么娇滴滴的一个美人就这般杀了实在可惜。
想着,他便一脸银笑的朝裴颜伸手。
裴颜心下一沉,便要伸手去挡。
可因着力量的悬殊,手腕被那男人攥住的那一刻,她心中一阵绝望,像是口鼻溺在水中的人,永远无法探出头来。
她使劲想要抽出手,却被男人猛地拉近,说话时,她甚至能感觉到有难闻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侧。
她皱眉别开脸,却听那男人可惜道:“啧啧,好好的一朵娇花还没开怎么就能谢——”
他话至一半,耳边便划过一抹破空声,带着他脸颊泛起一道血色。
男人脸色骤变,剩下的话硬生生被他卡在喉咙里。
裴颜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她眼睛一眨不眨,适才她瞧见了,一支羽箭正贴着男人的脸擦过。
她旋即回头去看,就见一身青衣大袖的郎君正一脸冷肃的朝这边看过来,手中是犹未放下的羽箭雕弓。
许是被方才那一箭给摄制了,裴颜再挣扎时,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当真被她给挣脱开。
裴颜连忙去扶摔在地上的添雪,她心脏似要跳到了嗓子眼儿,不想,她还没来及跑,男人便回过了神。
他扫视了眼眼下情况,那手持雕弓的郎君姿容清绝,此时看着他的目光却似在看一个死人,男人的心瞬间慌了一下,却也意识到,要想活着走出这里,裴颜是绝佳的人质。
他目光瞬间转到试图要跑的娘子身上,拔了身旁手下的刀便要去扯裴颜衣领。
不料,手尚要触及那片衣料时,又是一支羽箭横飞而来,带着破风之势,直直钉入他的手腕。
郎君的声音清冽漠然:“这手,怕是长的有些多余了。”
男人惨叫一声,捂着伤口疼的不停地颤抖。
一时之间,场面几近混乱,沈谢低声吩咐了几句,便见暗卫不费工夫便将人一网打尽。
这群人看着凶神恶煞,可那些功夫真到了训练有素的暗卫跟前,却根本不值一提。
......
长步看着窜进林子里的一抹身影,同沈谢道:“殿下,要追吗?”
沈谢瞥了眼林子的方向:“不必。”
他将手中雕弓丢给长步,便径直朝裴颜而去。
裴颜心情尚在大起大落间,一时还没平静下来。
即使看见沈谢离自己越来越近,身子也仍然绷着。
她强自镇定的站起来准备朝他走,不想脚下一个踉跄居然直接绊了一下,沈谢赶忙快步往上走,却还是晚了一步,就见小娘子直接在他眼前摔了一跤。
他看着脸颊蹭了些灰的小娘子,倏然就想起了她方来吴州城时,也是这般脸上带着些灰,一身的风尘仆仆。
他将裴颜扶起来,适才冰冷的眸底早已被一片柔软替代。
他在山下去随那婢女换衣裳时,刚进到那房间就意识到不对。
那房里香炉燃着香,可燃着的却是迷香。
那婢女似是头一回被叫做这等事,许是为了做的真不让人怀疑,郑挽霜这才选了个年纪小又面生的,事实上在被撞到的那一刻,沈谢确实没起疑心。
只不过这样做的弊端就是,若被人发现了端倪,不消严刑拷问,便能轻易将话套出来。
彼时,沈谢看了看那炉里已被灭掉的迷香,听着婢女的话,眼神冰冷至极,尤其听到婢女说郑挽霜欲等他被迷晕后再过来假作失了身子。
沈谢嗤笑一声,让人看着那婢女便去了前殿,结果便见清绶一人在那里。
这事情左右一琢磨,便能猜出个大概,倒是他小看了郑府的这位娘子,居然想着一箭双雕?
长步看了眼前被擒住的一群人道:“殿下,这群人?”
沈谢似是连看都嫌脏了眼:“送到郑府去,郑易知道该怎么做。”
他转而看向裴颜,小娘子显然是被吓着了。
她有些走神的朝台阶下迈了两步,哪知适才那一跤摔的不轻,似是伤了脚踝,疼的她眉头微蹙,轻吸了口气。
沈谢旋即扶住她,心里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
他放在她身后的手犹豫了一瞬,随后轻柔安抚的拍了拍:“阿颜,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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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谢:既然手不想要就给有需要的人(微笑.jpg
今天是冷酷护妻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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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没写到三千!我为我的手速忏悔(。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想先换一个文名试试但是也不知道新文名效果会怎么样(
总之!谢谢收藏我的小可爱们不离不弃(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