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丑的别致
宿舍门一直关着,任由外面的三个人怎么敲都不开,直到安煜回来,他们才被放进去。
张飞扬将行李箱打开,看着安煜手里拎着的东西眼睛一亮:“炸鸡!有我的份吗?”
“没有,自己去买。”安煜把饭和炸鸡放到桌子上,抬手拍了拍上铺那个、开完门就重新钻进被窝里自闭的大虫子:“下来吃饭。”
挣扎一番,萧溪被饥饿打败,默念好几遍人是铁饭是钢,从床上缓缓爬了下来。
吃饭的中途,张飞扬三个人收拾累了,约着去水房打水,安煜趁机放下筷子,从衣兜里掏出一支消肿药膏,捣鼓起来。
“这什么?”萧溪啃着鸡腿含糊的问。
安煜挤出一点在指尖上:“瞎?”
萧溪看了一眼药盒:“哪来的?”
安煜:“后街药店。”
萧溪吃鸡腿的动作一顿,怪不得有炸鸡吃,怪不得出去一趟这么长时间,哪怕心里有猜测依旧想听到嘴里的答案:“买这个做什么。”
“明知故问。”安煜说完,身子微微前倾,用另一只手将萧溪额前的碎发撩了上去,然后把药膏点在上面,轻轻揉开。
肿胀的疼痛感瞬间清晰起来,萧溪猛的倒吸一口凉气,“嘶!”
“忍一忍。”安煜对着他的额头轻轻吹起了风,换气的时候小声道:“你的接受能力强点就好了。”
措不及防的一吹,让萧溪嘴里叼着的鸡腿直接砸在地上。
他总感觉安煜话中有话,却又叫人抓不住其中的意思。
这一刻,冰冰凉凉的药膏似乎拥有了冻住脑子的神奇功能。
萧溪看着安煜长到犯规的眼睫毛,一时间也不知道把自己的眼睛往哪里放。
上面是额头,下面是嘴巴······
盯着下面看了一会,萧溪突然想起昨晚的梦,亲吻的感觉非常真实,没有薄荷味,但柔软的触感依旧让人上头·····
等等!
他今天早上为什么会醒在安煜的床上,怎么下来的?
安煜不会故意给他弄下来,而且上铺也不好弄,那只能是他自己下来的。
萧溪转动自己聪慧的小脑瓜,没有意识的换了个地,大概率只有一个可能——梦游。
操!他竟然梦游了!
网上说梦游的人会做出很多奇怪的事,甚至杀人……他有没有做出什么离谱的事!
萧溪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安煜,刚想询问,余光瞥见出去打水的三兄弟回来了,只好把话咽回肚子里。
他应该没做什么,不然安煜怎么会如此淡定呢。
带着这份侥幸,萧溪松了八分的气,他肯定什么也没做,就是纯纯的睡了一觉,之前不也一起……睡过同一张床吗……
三人和萧溪的余光对上以后,在门口愣了一会才进来,他们万万没想重新进门会看见这一幕——
撞了个额头,还需要别人给上药,真是个柔弱爱撒娇的小可怜。
张飞扬放下水壶,承受了这份暴击,窒息的问何琛:“兄弟,我现在退宿还来的及?”
何琛摇头:“来不及了,住宿协议最后一条写的······写的什么来着,桥桥?”
“猪脑子。”魏桥无情辱骂,淡定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重复最后一条:“禁止退宿。”
“……”
张飞扬扑到自己的床上,退什么宿退宿,他干脆退学吧!
殊不知,萧溪现在也在想如何退学,他所有的理智都被另外两分吊着的气给冲跨了。
他要是做了些什么呢?等安煜回过神来,还不弄死他啊!
萧溪偷偷瞄了一眼吃相很好看的安煜,搁心里盘算着如何重拾退学大业,保住狗命。
但事情的发展状况让萧溪有些摸不着头脑,两天的周末过的异常平静,大家都很自觉的和作业对抗。
育嘉的周末作业向来留的变态,再加上课程内容不断丰富,练习卷一次比一次多,既要巩固新知识又要复习旧知识。
而且月考临近,紧张的程度更上一层楼。
为了帮助同学们找到感觉,这周各科留了两套练习题,六科十二套,零零散散加一起有三十多张破纸。
直至周日晚上,宿舍里的五个人,除了修仙成瘾的安煜,全都在奋笔疾书。
“那个……”萧溪坐着椅子往床边错,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划地声,他拽了拽安煜的衣角:“小鱼鱼,咱俩商量个事呗。”
安煜掀起眼皮:“说。”
萧溪谄媚一笑:“我想看看你的作业,不是抄,就对着答案找思路。”
往常他肯定会按时完成作业,但这两天心思全都放在如何保命上了,直至傍晚才深刻意识到这周的作业有多恐怖······
所以,他还剩一二三四五······一堆卷子。
犹豫了一下,安煜点头:“桌兜,下不为例。”
这周的作业确实多,让萧溪自己写完,估计得通宵。
“谢谢我的鱼!”萧溪跳起来抱住安煜的头,在他的脑门亲了一口,就去掏卷子,还不忘招呼几个兄弟一起来:“快点,带你们一起瞻仰咱班第一的卷子。”
“你怎么知道他第一?”何琛问:“雷总没公布上次摸底考成绩吧。”
“约谈的时候,我私下问过雷总,他没告诉我具体成绩,但说了安煜第一。”萧溪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激动,但还是没克制住:“操!不愧是我家的鱼。”
“……”
安煜摸了摸脑门,眸光沉了几分。
萧溪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心啊!
“第一啊!日后的作业不愁了!”何琛赶快凑过来:“我来给你捋捋咱们宿舍的成绩,上次摸底考不出意外的话,张飞扬倒数第一,我倒数第二,桥桥倒数第三,你中游打漂。”
“考倒数好像还挺光荣。”魏桥也凑过来,给了何琛后背一巴掌。
何琛笑笑:“只要你比我考的好,我就觉得光荣。”
魏桥又掐了他一下:“神经病。”
萧溪差点把安煜的卷子给撕了。
“你们打住!”萧溪拍了一下桌子:“现在已经十点了,再不快点写,明天早上都睡不了觉。”
恰逢此时,安煜接了一句:“小点声,我今天要早睡。”
“个操蛋的玩意!”萧溪恶狠狠的指着他:“你给我闭嘴,乖乖滚去睡觉!”
“好。”安煜弹了一下他的指尖:“不会的叫我,我给你讲。”
萧溪感觉一股电流蹿过了全身,别开头:“不需要!我这种天才看答案就能研究明白。”
大少爷自认为在学习方面拥有几分天赋。
然,半个小时后,天才捧着安煜的卷子把人从床上摇了起来:“你这他妈写的啥玩意?”
安煜睁开眼睛:“字。”
抄了半天鬼画符的萧溪彻底崩溃:“您这要算是字,我他妈都能去当书法家了!”
当初雷总说安煜的字丑,他还带着几分探究和好奇,现在恨不得把眼睛挖出来献祭。
安煜的字是别致的丑,是任何人都无法模仿的丑,混合了各种元素。
汉字写的仿若一堆火柴棍子搭在了一起,直愣愣的;英文字母全是的花体,左一个弯又一个圈;数字是瘦体,挨得非常近。
三者合在一起展现出来的效果,简直石破天惊、惊天动地。
其他三个抄作业的人也停下笔,痛苦的揉了揉眼睛。
张飞扬直言:“鱼啊,你这脸配上这手字,真他妈白瞎了!在国外怎么不记得练练字呢?!你瞧瞧我溪哥的字多漂亮,写错了都不忍心扣分。”
萧溪点头附和:“这狗比总算说了句人话。”
安煜:“······”
拜字所赐,安煜将修仙贯彻到底,陪着萧溪写完作业已是深夜,转头一看旁边已经趴了三具尸体,随后又增加了两句。
育嘉的宿舍管理是向大学靠拢的,虽然宽松,但叫起床服务还是有的。
早上六点半,宿管大爷一声长哨震彻楼层,颇有警车撞楼的感觉。
“我操!快跑!”萧溪惊醒,从椅子上跳起来,拔腿就往门口冲。
安煜扯住他的胳膊:“跑哪去?”
“老齐来抓咱们了!”萧溪揉了一把头发:“快点跑,不能浪费青春!”
“老齐谁啊?”何琛也从桌子上爬了起来,“咱班有姓齐的老师?”
安煜反应过来,同何琛解释:“校外那家警局,有一个姓齐警官。”
何琛:“可以啊,局子都进过,阅历丰富啊。”
宿舍静了一会,安煜突然笑了,一笑还有点止不住,满脑子都是那天在洗手间里事,他松开萧溪:“别理他,睡傻了。”
“滚你大爷。”萧溪回神:“你他妈才睡傻了,我那是学傻了。”
安煜点头:“还是傻了。”
“你给我注意着点。”萧溪跨步绕道他身后,勒住他的脖子:“在怼我一句,就干死你!”
安煜仰头,喉结滚动两下:“你可以试试。”
“别闹了,快点收拾。”魏桥打了个哈欠,又踹了一脚还在睡得张飞扬,提醒道:“张岩不是说七点到班吗。”
“……”
周六晚上班群通知,周一的语文早读让给数学做练习卷,七点就开始上。
更憋气的是头两节是数学连堂,张岩的天下。
几人踩着点踏进教室,张岩并没有到,但课代表已经拿好卷子,下发到每一个同学的桌子上了。
“言而无信。”萧溪轻嗤了一声,照常交作业,然后做练习。
他的心情全然没在卷子上,甚至开始有点讨厌数学,十分钟以后一头砸了下去,呼吸渐渐均匀。
隔壁桌的何琛看见这一幕,赶快戳他:“操!兄弟别睡,小心张岩来了找你麻烦。”
“爱找不找,困死了。”
“不是,上了这么久的课,他那嘴功你还不了解吗?逼逼起来一节课都不带停的。”
“有本事让他嘴死我。”萧溪挥了一下胳膊:“困死了,先睡会。”
话音一落,他身后就传来一道阴森森的声音:“萧溪同学,你是想揭竿起义吗?”
“……”
萧溪转头。
操!
张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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