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孤岛兵变]
第93节第92章危急关头
还没到中午，方秀兰一个人坐在独立团团部一间小饭厅桌前。桌子上摆放着大虾、花蟹、鸡等。
潘书匆匆走进饭厅，他看见方秀兰一个人坐在里面有点不解。刚才卫兵对他说夫人找他，他以为夫人有什么急事。还没到吃饭时间，怎么桌上已摆满菜呢？
方秀兰看着潘书困惑的脸说：“潘副官，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请你吃顿饭。”
潘书恍然大悟，说：“哦，今天是我生日？我都忘了。”
方秀兰指着对面的凳子说：“潘副官，坐吧。”
潘书坐下来，说：“夫人，谢谢您每年都记住我的生日。”
方秀兰说：“潘副官，过去你的生日都是我和团长与你一起吃饭。今天我和团长说了，我单独请你吃饭，我想和你说说心里话。”
潘书说：“谢夫人对我的关心和信任。”
方秀兰拿起酒瓶。
潘书把自己的手伸过去，说：“夫人，让我来吧。”
方秀兰坚持给潘书倒酒，又给自己倒一大杯酒。她放下酒瓶，拿起酒杯，说：“潘副官，你对团长忠心耿耿，你辛苦了，我代表团长感谢你！祝你生日快乐！”
潘书举着杯子说：“谢夫人。“
潘书和方秀兰碰杯后把酒一饮而尽。
方秀兰也把酒一饮而尽，他给潘书挟了一只花蟹。方秀兰和潘书在吃花蟹。
方秀兰吃了几口，抬起头说：“潘副官，你是个读书人，我想听听你对时局的看法。“
潘书感到有点突然，他小心谨慎地说：“夫人，我听您的，听王团长的。”
方秀兰说：“潘副官，我们是自己人，你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对时局，你肯定会有自己的看法。”
潘书说：“夫人，我是王团长的副官，无论如何我都会坚决执行王团长的命令，我也会无条件支持您。”
方秀兰说：“好吧，潘副官，既然你不愿先说，那我就先说。我认为，跟着张君高走下去没有出路。”
潘书一眼不眨地看着方秀兰。
方秀兰说：“要寻找出路就必须与共党和谈，我们应该想办法彻底脱离张君高。”
尽管潘书知道方秀兰要和他谈些很重要的事，但方秀兰这番话还是令潘书深感吃惊。潘书知道张君高不相信王一松，王一松也对张君高不满，但他从没想过要脱离张君高，无论如何，张君高毕竟是路菲的舅父。潘书愣愣地看着方秀兰。
方秀兰说：“潘副官，你对这个问题怎么看呢？”
潘书犹豫一会才反问：“夫人，团长也是这个意思吗？”
方秀兰说：“团长还在犹豫，他还拿不定主意。潘副官，你是个军人，也是个读书人，读书人应该明白事理。张君高的所作所为，他对王团长的态度，你也应该看得清清楚楚。我们不能跟着他和共党打下去了。我们应该通过和谈来结束战争。潘副官，你认为我说的对吗？”
潘书内心非常矛盾，他只能模棱两可地说：“夫人，从道理上说您的话是对的。”
方秀兰说：“潘副官，我知道你不但忠诚，而且还有文化，有思想，我们都是团长身边的人，我们要以我们的理智共同推动团长往正确的道路上走。”
潘书在沉思着。此刻，他考虑更多的是路菲，当然，他不会做伤害方秀兰的事，他会继续忠诚王一松，但因为与路菲的关系，他也不想造张君高的反，尽管他对张君高很反感。潘书非常纠结，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方秀兰。
郭贵和团部保密员走到门口。保密员手上拿着一份电报。
方秀兰问郭贵：“郭连长，有什么事吗？”
方秀兰让郭贵守在门外，她曾叮嘱郭贵不能让别的人靠近饭厅门口。
郭贵指着保密员说：“他说收到司令部一份奇怪的电报，要向潘书官报告。”
潘副官立刻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但他故意问保密员：“什么奇怪电报？”
保密员说：“潘副官，司令部给王团长发了一份电报，电报什么内容都没有，要不要让请他重发一次？”
潘书拿过电报，说：“不用了。”
方秀兰等郭贵、保密员离开后，不解地问：“潘副官，司令部怎么会发一份空白的电报？”
这是路菲向潘书发来的秘密暗号。潘书上次离开南城前，要求路菲密切留意张司令对夫人的态度，如有紧急情况就给独立团发一份空白电报。他收到空白电报会立刻赶去南城。
潘书不安地向方秀兰解释说：“夫人，我一个同学是司令部的参谋，是她发来的电报。这是我跟她约定的暗号。发这样的电报说明她知道夫人的最新情况。”
方秀兰吃惊地看着空白电报说：“他知道我的最新情况？”
潘书说：“夫人，我要向团长报告。为了弄清情况，恐怕我要立刻去一趟南城。”
方秀兰要对潘书说的话还没说完，她说：“潘副官，你吃完饭再和王团长说吧。”
潘书想尽快离开饭厅，因为方秀兰刚才的问题让他难以回答。路菲发来的暗号说明情况也十分危急，潘书站起来，说：“夫人，情况紧迫，我要立刻向王团长报告。这关系到您的安全啊。”
听潘书这么说，方秀兰不由也紧张地起来。她不知道张君高到底掌握自己什么。
王一松此时仍在他的办公室里，他听了潘书的报告，令潘书立刻动身赶去南城。
当天下午，一名士兵开着快艇把潘书送到南城码头。潘书到司令部后，同样用抛纸团的方法，约路菲到南城公园湖边公路的树林里见面。
潘书早早就到了约定地点，他在树林里不安的徘徊，又过了好一会，望眼欲穿的路菲终于在远处出现。
潘书急忙向路菲迎去，远远就问：“出了什么事？”
路菲站稳脚步，用手拨着自己的头发，说：“邓副司令让我给冯耀武发了一份秘密电报，这份电报通过冯耀武转给陈兴扁。”
潘书问：“电报有什么内容？”
路菲说：“我舅父命令陈兴扁采取一切手段严密监视王团长的夫人。我估计夫人肯定和共党有联系。”
潘书吃惊地问：“这是张司令的意思？”
路菲说：“是的，我舅父说一有证据立刻逮捕夫人。”
潘书失口地说：“那么说夫人现在还没暴露？”
路菲有点吃惊地问：“暴露？什么意思？”
潘书急忙掩饰说：“哦，我是说张司令还找不到夫人的什么证据。”
路菲说：“这不是明摆着吗？夫人被逮捕是迟早的事。你不要回古龙岛了。”
潘书没出声。
路菲推一下潘书，说：“听见没有？你必须赶快离开王团长，免得受牵连。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潘书仍没出声。
路菲双手抓着潘书的左手，又焦急地摇着潘书的手说：“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知道夫人通共？”
潘书神经过敏地叫起来：“谁说我知道夫人通共？！谁说夫人通共？！”
路菲被吓了一跳，她不满地说：“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潘书知道自己一时失态，他喘了一口气，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尽量变得温柔一些，说：“路菲，对不起。夫人怎么可能通共呢？”
路菲开始怀疑潘书，她看着潘书的眼睛说：“要不你就知道夫人通共，要不你就不肯跟我说实话！”
潘书尽量压低嗓子说：“路菲，你说话要有证据啊，你怎能一口咬定夫人通共呢？”
路菲说：“我是为你着想，为你担心啊！”
潘书说：“你不是也怀疑我通共吧？”
路菲说：“我不会怀疑你，我是怕你受牵连。如果夫人、王团长有事，你一定会受牵连的，因为你是王团长的副官。潘书，为了我你赶快离开王团长吧。”
潘书仰头看天空，长叹一声：“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路菲说：“下定决心，离开王团长。”
潘书想了一会，又固执地说：“不，除非张司令确实掌握了夫人的什么证据。”
路菲说：“到那时你就迟了。”
潘书看着路菲说：“只要你能及时把情况告诉我就不会迟。”
突然，一阵汽车发动机声音从远处传来。
路菲转身一看，她的脸色骤变。
两辆小轿车前后停在湖边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