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孤岛兵变]
第95节第94章抗令之后
中午。王一松和方秀兰被一阵阵密集的枪声吵醒。王一松和方秀兰都有睡午觉的习惯。
王一松迅速从床上起来。方秀兰也从床上起来，拿过王一松的军装，帮助王一松穿衣服。
王一松边穿衣服边说：“怎么回事？难道是共军向我们进攻？”
方秀兰说：“共军不可能向我们进攻。”
王一松穿好军装，走出客厅。郭贵也来到了门口。
王一松看着郭贵问：“枪声是怎么回事？”
郭贵说：“团长，我估计这枪是警卫营官兵打的。”
“警卫营官兵打的？”
王一松又看着窗户。枪声仍接连不断地传来。
郭贵说：“团长，枪声从西面传来的。上午，我看见冯耀武带着士兵去西村征粮。”
王一松说：“郭连长，带上两个排的兵力，跟我到西村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团长。”
郭贵答毕立刻转身向门口走去。
王一松也转身。
方秀兰穿好衣服走出卧室，喊住丈夫：“一松，等一等。”
郭贵停下来。
王一松转身看着方秀兰。
方秀兰不安地说：“从枪声的密度看，如果是警卫营官兵开的枪，他们肯定是向农民开枪。一松，你不能亲自去。”
王一松问：“为什么？”
方秀兰说：“你是团长，你在那里出现，农民们肯定以为是你下的开枪命令。”
王一松想了想，觉得妻子言之有理道，他不由看郭贵。
郭贵立刻明白王一松的意思，说：“团长，那我带些兄弟去看看。”
王一松说：“要快去快回。”
郭贵快步走出客厅。
密集的枪声仍不断传来。
方秀兰不安地看着窗外说：“如果真是冯耀武下令向农民开枪，他简直就是发疯了。”
与此同时，陈兴扁向张君高发了一封急电。电报首先送到邓伯人手上。
邓伯人拿着电报匆匆走进张君高的办公室，说：“司令！古龙岛出大事了！”
张君高并没接电报，他问：“怎么了？”
邓伯人说：“陈兴扁刚发来电报，说冯耀武的征粮部队受到岛上农民的暴力袭击。”
张君高毫不犹豫地说：“命令冯耀武格杀勿论。”
邓伯人说：“他们已杀了些人。可是现在暴民已经聚集了上万人。”
“聚集了上万人？”
张君高意外地看着邓伯人。
邓伯人说：“陈兴扁的电报说，暴民的人数还在不断增加。冯耀武如果得不到支援，他们可能要被迫退回营部，征粮计划可能会受阻。”
张君高急忙从邓伯人手中拿过电报，他看完电报杀气腾腾地说：“命令王一松亲自率部队支援冯耀武。一定要严厉镇压。这些暴民肯定是受共党操纵。要狠狠地杀一批！征粮计划绝不能受阻！”
邓伯人立刻把张君高的命令电传给王一松。
王一松看完张君高的电令后，把电报放在桌子上，他面对窗口默默沉思。方秀兰从里房出来，看见丈夫神情冷凝，她急忙走过来拿起桌上的电报看。方秀兰看完电报深感震惊。她正要开口，郭贵走进客厅。
王一松看着郭贵，问：“情况怎样？”
郭贵说：“报告团长，西村已经聚集了上万名农民。他们正和冯营长的警卫营对峙，有些农民已被警卫营的官兵打死。”
王一松问：“死了多少人？”
郭贵说：“大概死10来个。”
王一松皱着眉头，又拿起桌子上的电报看。
方秀兰极为严肃地看着丈夫说：“一松，你绝不能调一兵一卒去镇压农民，如果你命令士兵向老百姓开枪，你会成为古龙岛的千古罪人，将来我们连和共党谈判的资格都没有了。”
王一松沉重地看着方秀兰说：“你是我要违抗张君高的命令？”
方秀兰说：“宁可抗命也不要向老百姓开枪。这局面是张君高的命令所致，这是陈兴扁和冯耀武他们一手造成的，后果必须由他们来承担，你千万别给他们背这个黑锅。”
王一松想了想，说：“违抗军令后果不堪设想啊。”
方秀兰激动地说：“向老百姓开枪后果更不堪设想！一松，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的手不能沾着老百姓的血，我们不能成为古龙岛的千古罪人啊！张君高这样的命令一定要抗！我们再不能与张君高这样的人同流合污了！”
王一松看着方秀兰，慢慢地坐下来。
王一松经过反复考虑，最后还是听从妻子的劝告，没派一兵一卒支援冯耀武。
冯耀武得不到王一松的支援，他那400多名官兵与一万多名农民冲突近两个小时。双方各有死伤。农民死了50多人，警卫营也死了6名士兵。面对越聚越多的愤怒的农民，冯耀武最后不得不把他的部队撤回营地。
陈兴扁立刻向张君高发了一封电报，状告王一松按兵不动。张君高看了电报后暴跳如雷，他没想到王一松竟敢违抗他的命令。
邓伯人也对王一松的态度不满，他认为警卫营面对这样大规模的暴力对抗陷入孤军作战，王一松罪不可恕。他认为警卫营征粮受阻，王一松负有很大的责任。
张君高坐在椅子上。他默默地思考一会，看着邓伯人问：“王一松这一次抗命说明什么？这是不是一种征兆？难道他也通共？”
邓伯人说：“司令，这是不详之兆啊。这说明王一松已经完全受方秀兰左右了。”
张君高认为邓伯人言之有理。他皱眉沉思该如何处置王一松。他想了一会，又用征询的目光看着邓伯人。邓伯人明白张君高目光的意思，但他没开口，他一时也想不出该如何处置王一松。
到了傍晚，王一松没收到张君高的任何责备电报，他觉得奇怪。不过，王一松又自我安慰，他想，也许张君高会理解自己抗命之难处，自己毕竟不是抗剿共之命，自己是古龙岛的最高统治者，统治者的子弹不是用来射杀农民的。再说，自己并没表示要抗命，自己没出兵也可以题解为行动迟缓，因为冯耀武并没直接向自己求援。王一松想，如果张君高今后指责自己，自己还是可以找到理由脱责任的。
不过，王一松担心这次农民暴力反抗有共党参与，他想，如果有共党参与，性质就不一样。
于是，王一松把郭贵和妻子同时叫到客厅。
方秀兰对丈夫的询问的问题显得有点冲动，她说：“这怎么可能是共党搞的？这完全是陈兴扁、冯耀武滥杀无辜激起民愤所至。他们这次杀了那么多人是犯了天罪。”
王一松仍疑虑重重地看着妻子问：“你能肯定共党真的没参与？”
方秀兰说：“共党绝不可能参与。古龙岛现在只有一名共党，他姓鲁，我可以带他来见你。”
王一松没出声。
方秀兰又说：“一松，事到如今你不应再拒绝共党。现在做两手准备对我们来说绝不会有什么坏处。我相信共党会尊重你的意见的，他们绝不会为难你。”
王一松考虑了半天，终于松口：“好吧，那就见见他吧。”
方秀兰说：“最好是能让鲁先生住在团部，这样方便我们今后和共党联系，彼此也都安全。”
王一松说：“见了他再说吧。郭连长，你去带那共党来见我。”
方秀兰说：“我要和郭连长一起去，郭连长自己是找不到鲁先生的。”
王一松叮嘱妻子：“你一定要小心，把他接到团部后你不要轻易离开团部。”
方秀兰说：“一松，你放心好了，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的。”
方秀兰、郭贵走出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