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赵镇有异动,按照京中大事,应该是陛下的冠礼。”
陆萱将纸条烧了,“让人去秦州多漏些消息。”
“为何?”
“我要引一个人来京城。”
陆萱将纸条收进了一个檀木盒子,里面都是傅祈佑这些年来的行踪,她没有刻意伪装容貌,一切都随心而为,用的名字是顾珩,当初她们混入楚王府时候她的化名。
她看累了奏折,又看了一次里面的纸条,信息都很简单,蕴含的故事却很多,比如被绣球砸了当晚逃婚,或者是带兵去剿匪,或者是赢得了元宵灯会的龙首,每每看到这些,陆萱都会忍不住发笑,心里隐隐约约对江湖产生了憧憬,可是她还不能走,也舍不得走。幸好这些消息里面都没有提到她去哪里就医或者去哪里求神拜佛的,她这心里的石头才稍稍放下。
盒子底下还有几张海捕文书,但凡有一张关于她的海捕文书出现,大理寺就会迎来一个“客人”。
不出所料,傅祈佑凭借一点消息就能准确判断出将要发生的事,她骑马来了京城,不过冠礼这天,她只是趴在屋顶上看着。
广阔的场地上设了香案,礼部各位礼官主持整个仪程,顾远作为长辈为傅轻离加冠,更衣换冠有条不紊。
陆萱一直目不转睛,她不知道傅祈佑到底来了没,怕她看出破绽。冠礼进行到一半,果然刺客就来了,还没等到她下令,傅祈佑就先她一步解决了刺客。
傅轻离看到眼前出现一人,背对着他,但是那柄剑他是认识的,他激动得从席上站了起来,“义父。”
傅祈佑看向下面大臣,笑道:“听说有人说我驾崩了。”她抬起了手掌,忽然握拳,陆萱安排的人就出手了,不到半柱香就抓了所有意图反叛的人。
傅祈佑转身,朝傅轻离张开了手掌,“陛下,赏金。”
傅轻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义父,你说什么?”
“救驾有功,不该赏吗?”
听到傅祈佑向他要东西,傅轻离开心得紧,“义父要什么都可以。”
“一百两黄金,还要一百件上好玉器。”
“好,我让人准备。”
“太上皇!”陆萱跑得很快,生怕傅祈佑一下又跑了。
“陆大人这是想投怀送抱吗?”
“我怕你跑了。”
“赏金拿不到我怎么跑?”
陆萱朝她放松地笑笑,“太上皇要那么多钱要做什么?”
“闲来无事盖个房子。”
傅祈佑在她原本的寝殿住了两日,傅轻离却迟迟不将赏金送来,她便亲自到御书房寻了,“陛下不需要利用赏金来拖着我,陛下不给,我可以到库房去偷。”
“不是的,义父,皇后快要产子了,我想让你看看孩子。”
“我不想看。”
“义父,就两日,两日后我一定放你走。”
当天晚上皇后就临盆了,御医忙了起来,生产很顺利,母女平安,孩子清洗过后就给了傅轻离,他抱着小公主笑得很开心,“义父,是小公主。”
傅祈佑没有上前去看,“陛下该履行承诺给我赏金了。”
傅轻离有些失落,“义父不能留下来吗?”
“我不喜欢。”
“明天一早,我派人送赏金到义父指定的地方。”
靖文四十三年。
靖文帝傅轻离缠绵病榻,周围跪了一地宗亲,“义父,我好想你,义父,再回来看我一眼好不好?”
陆萱坐在床边,握紧了傅轻离的手,“阿离,太上皇已经几十年杳无音信了。”
傅轻离落下了眼泪,“陆姐姐,我相信,义父一定会像以前一样,从天而降来看我。”
“阿离,那我陪你等着。”
“好,等着义父,义父……”
靖文四十三年,靖文帝傅轻离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