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鳞泷左近次直言已经没有能教炭治郎的东西了,给予了炭治郎最终考验。
山麓中心的空地,在严胜指导锖兔修行的地方,迎来了第三个人。
穿着青与黑格子羽织的少年手里拿着开了刃的真刀,愣愣的望着有两个自己高的巨大岩石。
这是......能砍断的吗?
鳞泷先生同意自己参加最终选拔的条件是:将这颗三米长的岩石砍断。
炭治郎上前了两步,打量着这颗岩石的表面。他甚至上手去摸索,希望这只是表面是岩石内在却是稻草什么的填充物。
“......”
然而硬实的手感和味道告诉他,这是一颗货真价实的石头。
“啊......”
这要怎么砍啊。
在几棵隐蔽树木后方的严胜站在树枝高处,打量着来到「最后一步」的少年。
“锖兔,你们以前也砍过石头吗?”
“是的。”肉色头发的少年点点头,“不过我当时砍的石头,比炭治郎这颗要小上一圈。”
自从有弟子参加最终选拔没有回来后,鳞泷左近次每一年都在提高难度,石头越来越大。
“用你的木刀砍吗。”
一年的时间,唤醒斩魄刀毫无进展,严胜本人是不觉得浪费时间,毕竟在灵子充沛的尸魂界都是六年起步。
倒是锖兔一直在纠结自己的进度。
认为严胜的话中带了揶揄,锖兔正直的回答道:“当然不是!”
少年的语气认真,他拍拍自己腰间的刀,那柄木刀霎时变为了白色刀柄的真刀,同时锖兔将其摘下,呈现到严胜面前,“用的是这把鳞泷先生给我的刀!”
六边形的刀锷,与之前富冈义勇那柄刀的刀锷形状一模一样。
不过,这把刀的真身已经在最终选拔之时折断了,想来与木刀一样,他现在带在身上的,都是刀的幻影吧。
严胜:“......”
严胜:“你拿着这柄真刀,多久了?”
锖兔眨眨眼,“死后就一直在我身边啊。”
男子垂眸,想起了自己曾远远见过这座山的其他灵,没有一个灵是带着刀的。
难得的无语感噎上咽喉。
所以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早点讲。
严胜也一直觉得奇怪,锖兔身上为何会有着木刀。要不是那柄木刀上没有灵力,他都要认为它是锖兔的斩魄刀了。
而现在,木刀的形态一改变成真刀,那其中的灵力就开始了缓缓的流动着。
“锖兔。”
“是。”
“这就是你的斩魄刀。”
一变成灵就唤出了斩魄刀,还收放自如......放在真央是绝对的天才了吧。
“......欸?”
“什么——??!!”
苦苦唤不醒的斩魄刀,居然早就在身边了吗!?
“严胜先生,斩魄刀都是有名字的吧!我的斩魄刀叫什么名字?”突然得知喜讯的少年很是兴奋——兴奋到都忘了常识,锖兔期待的望向紫衣男子,铅灰色的眸子里似乎闪着星星。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问他。”
......
炭治郎和锖兔都跨出了一大步,却也停滞于此。
又过了半年,炭治郎需要砍断的岩石没有出现一条缝隙,他的掌心内侧却早已因过力握刀而破了皮。
知晓身上的刀就是斩魄刀的锖兔每天兴冲冲的带着他,与之同吃同睡,可斩魄刀就是不给予任何回应。
气馁的少年们在空地上叹着气,他们分别站在严胜的两侧。
一手一个,严胜伸出两只手放在了少年们的脑袋上,感受到头顶的余温,被投喂一年半的炭治郎立刻知道是谁来了,少年非常习惯的反蹭了回去,“严胜先生......”
像一只在外打架受了伤的猫儿,回家倦怠的蹭着主人的手掌。
身为长男的他是妹妹的榜样,鳞泷先生又是位严厉的老师,他实在是不好意思把自己这一面展示给他的老师。
脑袋上同样盖着一只手的锖兔半坐在地上,曲着腿。他没有挣扎,只是慢慢的把脸埋进了膝盖,如鹌鹑一般一动不动。
锖兔知道,在严胜先生与炭治郎交谈的时候,是不能打扰他们的。
毕竟自己是个游荡的灵,普通人看不到他,贸然向严胜先生问话,严胜先生也不能在炭治郎的面前回答他。
严胜蹲下身子,与跪下的炭治郎直视,他拉起少年的手,翻开炭治郎破了皮、露出鲜红血茧的掌心。
额上有着烫伤的少年低压着嗓音,“我,是不是很差劲......完成不了鳞泷先生的要求...”
炭治郎有多拼命,严胜和锖兔一直看在眼里。不管第一天把自己搞出了多少伤,第二天少年都雷打不动的出现在空地,进行当天的训练。
怕炭治郎会对他有依赖心理,所以严胜只会在炭治郎入睡之后进入少年居住的小木屋,用回道进行简单的治疗。
可即便如此,炭治郎以自虐的方式进行训练,可不是什么好方法。
不同的剑道有不同的修炼方法,炭治郎修行水之呼吸时严胜也在场,加上锖兔时不时的讲解,严胜也算是懂了些呼吸法的诀窍。
在用白鬼试探性的使出水之呼吸时——实验当然是在海边,锖兔看着水浪的巨大威力,非常敬佩的鼓起了掌。
只是白鬼一直在铮鸣,似乎是抗拒这种剑法。
「好好,你不喜欢就不用。」
「......」
对严胜而言,呼吸法只是锦上添花而已,死神用呼吸提高的身体能力非常有限,不如想着如何提高灵力的纯度。
可炭治郎作为人类,呼吸法是他斩杀鬼时必须要学习的东西。不过比起学会了呼吸法和剑术这两件事,更重要的是如何将两者结合起来。
如同医者,你知晓了人体的生理结构不够,学会了手术器材的运用也不够,你需要将各种本领结合,对病人进行手术。
虽然炭治郎现在是掌握了水之呼吸的十个型,但他还没有将其融合进自己的剑术里。
这一点,不仅是严胜,锖兔也看出来了。
用回道治好了炭治郎手上的伤,又将失神的少年拉起,让他站稳。
“炭治郎,换个目标吧。”
以现在的程度,砍断岩石还为时尚早。
“目标......”可是鳞泷先生的要求,就是......
锵——
是刀出鞘的声音。
严胜拔出了斩魄刀,刀尖指向了少年的侧脸,从反光的利刃中,炭治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严胜先生?”
“不说打倒我,如果你的刀能碰到我的衣角,就是你赢了。”
“不不,”炭治郎后退了两步,“为什么我要和严胜先生......”
这次,严胜没有等炭治郎说完口中的话,紫衣男子抬起了右手,完全出鞘的斩魄刀抵上了少年的下巴,尖锐的触感从皮肤传来。
“摆好架势。”赭红的眼眸没有往日的温情。
“把鳞泷交给你的东西,全部展示出来。”
......
“呼——呼,哈——”
大口喘着气,汗水不停的从脸上滴落,炭治郎抵着刀,才勉强没让自己倒下去。
与之相对,刚才和他对练的紫衣男子面上不见一丝疲态。严胜将刀入鞘,看着被炭治郎拿来当身体支点的刀,“你没学进去啊,炭治郎。”
人在越危急之时,越会展现自己的本能。
在严胜的猛攻下,炭治郎根本使不出呼吸法,全是靠着直觉躲避与攻击。这样来看,少年的表现简直与一年半之前和富冈义勇的那场战斗中一模一样。
几句点出了对方的缺陷与不足,许久没有得到回应的严胜望向炭治郎——少年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只有呼气声在这片空地上回响。
——会不会说得太重了。
正当严胜这样想时,力竭的少年努力挺直了脊背,又向着严胜所站的地方鞠了一个躬。
“感谢您的指导!严胜先生!”
少年的脸上被汗水和灰尘蒙盖,可他的眼眸丝毫没有丧失光亮。
“......啊。”
——看来是多虑了。
把炭治郎送回了山底居住的木屋后,严胜重新回到了刚才训练的空地。
他看向在树枝上荡着双腿的锖兔,对上了少年铅灰色的瞳仁,“要不要也来切磋一下?”
......
自从严胜插手改变了炭治郎的日程——由砍石头变成对练后,锖兔也终于闲不住了,拉着严胜的衣角表示自己也要练刀。
他在之前的六年,无论怎么练习都不会有真正的进步,如今觉醒了灵力,锖兔发现自己的刀术可以精增之后,高兴的不得了。
“还是快点把斩魄刀的名字问出来吧。”
严胜一盆冷水浇下,刚才还在兴奋算着挥刀次数增加了多少的少年顿时没了声音。
紫衣男子将今日份的午餐交给锖兔,“与刀相处,‘日久生情’......这都是普通的修炼方法,要拉短进度的话,就得承担相应的风险。”
唤醒斩魄刀先不说,当年自己是和喜助进行所谓的「三天练成卍解」时,可是连夜一都觉得他们在异想天开。
迟迟没有进度的锖兔吞下口中的食物,最终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是什么风险?”
严胜指向狭雾山最险峻的悬崖。
“生命的风险。”
......
严胜当然不会真的在狭雾山训练锖兔。
他提溜着锖兔的领子,站在数百米的高空,而他们的脚下,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严胜先生。”饶是在狭雾山长大的锖兔,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高度。
少年咽了口唾沫,“我不会死的吧。”
严胜:......你已经死了。
严胜:“灵也是会受伤的,这个高度掉下去,即使会灵体,不死也得残了。”
少年狠狠的闭上眼,两秒后睁开,铅灰色的瞳仁映出了一片大海!
是男人的话就不要磨磨唧唧的!!
“我准备好了严胜先生,可以松——”
耳边,有风声传来。
欸?
“风险还会等你准备好再出现吗。”
滞空的严胜早就松开了手,望着少年从人形逐渐变成一个小点,继续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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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锖兔会和义勇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