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的阳光特别灿烂和暖, 落地大窗前, 没有拉厚窗帘。
万千金线透过纱帘, 洒满了窗前的地板。
大床上相拥着睡得正香的有情人, 精致的两张面孔头并头的呼吸相闻, 静谧美好。
丝毫没有让不速之客, 影响到彼此美妙的甜梦。
一夜销|魂, 疯狂运动后,体力精神严重透支的方落是被自己饿醒的。
无力的支起眼皮,抬眼看了一下壁钟, 都下午了。
浑身酸软的她在起来点餐,还是在休息会间。果断选择继续一动不动,懒懒的趴在床上。
没了睡意的她, 静静看着对面与自己额头贴合, 心跳声呼吸声交叠的男人。
此时的顾横眉目舒展,薄薄菱唇自然翘起, 可爱乖顺的孩子一样。
与昨晚上化身食肉狂魔, 不管不顾只知道驰骋征伐, 带了几分狠意的男人, 完全不同。
这家伙开荤后, 简直对摸索开发彼此的身体, 疯魔了似的孜孜不倦。
在自己已经不想,也无力配合他时,一个人也研究的津津有味。
乐此不疲的把他所能想到的, 知道的理论知识身体力行。
好在他还没兽性的令人发指, 知道把骑士精神付诸行动。
总是耐心用长久的亲吻,温柔的抚摸,让自己为他象杏花润春雨一样的含露开放,才满意的俯身。
而已经吃撑无力再战的自己,被温柔的撩拨到最后,也总是生生死死的随波逐流。
想想昨天晚上那些极致的春潮与说不出的狼狈,被欺负狠了的方落忽然报复心起。
想到就去做,让你欺负我,微微探头在眼前的淡红上,用小小虎牙狠狠咬了一口。
嗯。
被疼痛打扰的男人,睫毛轻颤随即睁开了眼睛。
迷茫的眸子焦距还没固定,已自然的伸手搂过使坏的爱人,紧紧拥在胸口。大手还拍了拍方落光滑的后背低喃。
“乖,不是累了,再睡会。”
从温热胸口挣扎着出来的方落,看着又合上眼,很有几分可爱呆萌的男人,低声的轻笑一下。
俯身过去,给了他一个缠|绵悱|恻的早安咬。
啊!
刺刺一痛,彻底醒了的顾横先把作乱的人压到身下,抬头看了眼时间,微微惊讶了下。
他怎么睡的这么沉,这么久。
以前就是连轴工作三两天,去打几场拳也不会有这种状况出现的。
怪不得说温柔乡是英雄冢,威力果然不凡。
低头看着怀中被压的可人,微一用力,两人一起翻了个身,方落到了上方,却依然被紧紧地扣在怀里。
四目相对,温柔缱绻中多了几分说不出的亲近情浓。
终于拥有了这个女人,也把最好的自己毫无保留奉献给了她。
两生两世,他们终于属于彼此,成为最亲密的合体。彼此最亲近的人,再也不会分离。
曾经干涸死寂的身体,麻木空洞的心灵,被彻底温暖滋润。
绝不是简单的肉体慰藉与纾解。是身心交融的欢愉幸福,从未有过的欢乐与满足。
彻底成为心爱女人男人的顾横,沉浸在新身份中有些飘然。
忍不住要把前方红唇含允,可随着眼神无意中一扫,整个人僵住了。
怎么会这样?
自己是真心把方落当成心尖爱着,宁可自己死也不肯让她受半点伤害。
可,为什么会这样?
眼前,女人原本白生生的颈子,雪白的肩膀,红痕点点成片,有的地方已经发紫起痧。
小心把人放回凌乱的被褥中,掩饰不住懊恼后悔的顾横,大手轻柔抚上怀里人圆润的肩头,光滑纤细的胳膊......
不顾女人娇羞的不依,顾横强硬的掀开被子,细细巡视摩挲。
大腿腰间都是青紫的指头捏痕,可见他昨晚是多么没有分寸,管不住轻重。
“落落,对不起。昨晚我太激动了,很疼吧,以后我会小心温柔,不会再粗鲁了。”
呵呵呵,以后?小心?温柔?
回想他昨晚如狼似虎化身成兽的劲头,无视自己带着哭音哀哀的求饶,嘴里说着好听的哄人话,手上却动作不停,埋头苦干的努力劲。
方落不敢相信。
太多同性的经验教训实例告诉她,在床上男人是什么样的话,什么诺言都能说的出口,但十之八九不作数。
何况有情人做欢乐事,总是要互相配合协调的,他这个年纪这么疯,也是有情可原的。
不想破坏气氛的她,大度的点了点头。
“好。”
宝贝怎么可以这么柔顺体贴,乖巧可心。
望着那双仿佛轻轻一眨,就能倾泻而出春水柔波的杏眼,顾横又莫名兴奋起来。温柔的唇吻,渐渐加深成舌与舌的纠缠。
很快觉得可能再次被温柔以待的方落,感受到了与昨晚同样没了规律咚咚心跳.
不行,不说今天还要出门,自己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在不能任着这只吃不饱的饕餮胡来了。
“我饿了,快起床,今晚我要熬夜的。”
一夜使用过度的嗓子,开口带着点哑哑的娇柔,听在已动|情男人的耳朵里要命的痒。
说实话,她有点让这个如上了发条一样疯魔的男人吓到了。
这家伙是想两人死在床上吗?
经过昨晚彻夜交战,方落知道跟发|情野兽硬来,是没用的,更讲不清道理。
使劲推了推埋在耳垂啃吻的黑脑袋。
“快起来了,我饿了。一会还要去静霜那里帮忙的,不好好吃饭会胃痛,求你了。”
喂饱自己的女人,是男人的第一责任与义务。
实在不想离开的顾横,又狠狠亲了两下解解渴,才艰难的离开被子,起身去叫餐。
出了睡房,叫完客房服务,拿起昨晚特意放在外间,为了不被打扰调到静音的手机,没想,有不少的未接来电。
不用挑拣从第一个开始回拨。
清越的的男音毫无意外,第一时间永远是轻佻的八卦,完全不符合黑暗朋友的神秘气质。
“你父亲最近跟个新生代小花公开出双入对。
前几天被拍到一起在h城购物扫货,手笔挺大。偏偏两人口径一致的欲盖弥彰,对采访说是朋友,是代言人,了解产品和公司很正常。
可惜,他们说的在好听,我也不能信了!
实在是,我手里的这些太‘深入了解’,都能堪比日式现场教学的片子,太打脸了。
别说,你父亲真是宝刀不老啊。
上位,后位,背骑马,浅底鱼,花样缭乱不说,这动力马达臀,不比年轻人差哪了。用不用我给你发过去欣赏欣赏?”
三岁就知道自己所谓风流倜傥父亲,是什么下流德行的顾横已经习惯。
对于电话里的内容并不以为意,只是单纯的腻烦不爱听淡淡催促。
“说正事。”
“你爷爷那边动手了,投标的事应该透了。董事会也一切安排妥当,现在是好时机,只要在微微添油加火,顾氏手到擒来。”
没想到爷爷上了年纪手段还是如此速度狠辣,到底是老将,能力、心力不容小觑。
翻了翻手机日志,顾横扭头看向卧房方向,柔和了目光低声一句。
“暂时等等,我要出去一趟。”
“怎么了。什么大事?”
“求婚。”
电话那端清越男人,听了盟友如此轻柔语气下言简意赅的解释,简直惊疑不定到怀疑自己的耳朵。
对方是自己杀伐果决,雷厉风行的partner吧,他没拨错号码吧?
顿了顿,想到了什么,嗤嗤笑出声。
“怎么这么着急,非要这时候不可吗?难道是还没全垒把人拿下,这么长时间也太废废了。你也太不行了。”
男人不能让人说不行。
顾横这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自然也如此。
但他不愿意跟别人说起,关于方落的隐私。另辟蹊径侧面反驳。
“难道上了床就算,别的都无所谓了?我是要光明正大两人在一起,是要她作为我共享尊荣的妻子,站在身边堂堂正正的。
肉体只是灵魂的附属,没追求。”
“好了,真难得你一口气这么多话,保守派。”被鄙视的清越嗓反讽一句。
顾横翻了个谁也看不见的白眼语气不屑。
“你懂什么?”
“哼,我不懂?对面男人炸了立马举例说明。
我跟老婆全垒打的时候,你还纯情的丫头手都不敢碰呢。
你所想的,不就是什么,名份是一个男人能给女人最大的尊重。
想能对外介绍说这是我未婚妻。既然这么急,干脆结婚多好,直接‘我太太’一步到位。
对了,听你的意思,我是不是要紧衣缩食,准备红包了。”
顾横给了对方个安心丸。
“那还不用,婚礼的安排一时半会还提不上日程。”
一时半会都不会结婚?
自以为对毛头小子第一次跌入爱河心思,尽在掌握的男人很意外。静了一瞬,惊讶追问。
“你不是很急?”
门铃声响起,顾横的语气有些烦。
“名份是要抓紧定下来。
至于婚礼,那是女人一辈子最幸福,重要的时刻之一。自然要精心准备。
其他女人有的,想要的,我的妻子自然一个也不能少。你想想婚纱礼服设计定制怎么也几个月吧,当然不急了。”
切,这上心劲。清越嗓想到自己和晨曦遥遥无期的婚礼,羡慕妒忌恨中。
好兄弟多年,听出来他想放电话的意思,清越嗓音男人知趣提醒最后一句。
“行,那我就在压压,不过你父亲是一直对爱情抱有非一般热情与幻想的文艺老青年,万一有意外也不肯定,你抓紧了。”
顾横敲了敲手机壳:“知道了,你注意力度,尽量做到密云不雨。”
在警局呆了半夜的周至诚,清早回了父母的新家。
自从夏萱那出闹剧一集比一集狗血惊悚后,一辈子活的清清白白,要脸面也命还重的父母亲,就不好在老小区里住了。
毕竟谁人背后无人说,何况是这么博人眼球的热闹伦理剧。
出轨,私生子,离婚,绿帽子,野孩子......
无论哪一条,都够别人家茶余饭后笑话几十年了。
所以尽管舍不得熟悉的环境,几十年的老友们,周家父母还是搬了家。
同样也丢不起这大脸,在这边圈子混不下去,即将去外地重新开展事业的周至诚,现在也暂住在爸妈那。
本来周爸是不肯让他这个丢人到底的混蛋进门的。
可在一次儿子喝到胃出血住院后,到底舍不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妻子给儿子接回家照顾调养。
周至诚也不想再回曾经和方落甜蜜共居的房子里,实在受不了那空落落房间里冷。
所以除了店里,大多就住在了母亲这。
“哎,老周,你在看看我这身怎么样,是不是更庄重?”
“不好,还是刚才那身紫底花的喜庆,毕竟会亲是喜事。”
“也是,正好跟你那身唐装也配。”
......
......
听音知意,看着衣架上一排男士正装,满沙发的裙子,周至诚走到大衣镜前替母亲把了把关。
“我也觉得那件紫色的更好。不过会亲宴,是至臻要定下来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见儿子突然回来,又问起这个,周家父母亲脸色都有些为难。
好一会,周爸唉声叹气出了门。周妈才拉着儿子的手声音低到微不可闻。
“是方落要订婚了。”
在父亲恨铁不成钢的一眼中,心中隐约预料到的周至诚,听到这消息时并不意外。
扯着唇笑了下,“哦”。
照常的吃饭,照常的工作,照常跟朋友们嘻嘻哈哈,一天忙下来,午夜梦醒的周至诚突然心痛如绞。
他觉得父亲的心脏病,一定是遗传给自己了,不然怎么这么疼。
疼的他眼泪都出来了,疼的他都发不出声音求救。
方落没想到,下班时会在公司楼下等到周至诚,意识到这是他的,对彼此最后的告别。发了条消息和他走到街边咖啡厅。
一杯烫伤心的咖啡下去,周至诚才万分艰难地轻声开口。
“顾横对你的确是个相当不错的对象,可他家庭实在复杂,婚姻大事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做主。你又从来不是图个痛快的性子,既然在一起,就一定要考虑好相处的方式和目的。”
委婉的话里,是周至诚如今所能表达的极致。
明白他担心自己失望,受伤,甚至落空。领受好意的方落点了点头。
黄昏的日光离开窗口,店里橘色暖光打起。
一直盯着夕阳到失神的周至诚动了动唇,低不可闻的声音传了过来。
“落落,我的心意从没变过。可如今,你要好好的。”
方落:“我会的。”
没有我知道,我相信。
只得到后一个问题答案的周至诚,苦笑着,只能暗骂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并肩走出咖啡厅外,不等他开口相送,一辆大型suv按响了喇叭。
三秒后,长身玉立的顾横,到了两人跟前。
他对两兄妹笑的淡然温和,就像之前的种种统统没有发生一样。
“落落,和至诚哥说完话了。”
“嗯。”
至诚哥?真tm不要脸。
之前七八年不都叫至诚吗,这是摆明车马后,狼子野心毫不掩饰了。
呵,周至诚站在一边,看着顾横熟练的把方落随风轻舞的大衣拢好,不顾她的婉声不要,坚持着一颗颗扣子从底到脖子扣好。
殷勤发指的行为。刺的他眼睛发酸,心口钝痛,拳头发痒。
在副驾驶门关上后,冷静下来的他,伸手拦住要上车离开,曾经横刀夺爱的朋友。
“一起抽支烟。”
“好。”
停车场一盏明亮的路灯下,两个同样高大俊朗的男人相对而站。
“之前出手重了点,抱歉了。”。
毫无诚意先开口的是如今处处占着上风的顾横。
“没有,还要多谢你手下留情。”
也是从小打架称霸一方的周至诚,在被打倒在地时已经清楚了人家的实力。
何况先动手该,打死勿怨,本就是规矩。
抽出一颗烟笼着火点燃,作为失败者的语气艰难发涩。
“你对落落是真心的?”
这人是傻还是瞎,七八年的真心他看不出来。
也叼了支烟的顾横,觉得问题侮辱自己的智商。可想到今后和方落长久的未来,顿了顿还是给了个气死人的回复。
“当然,我敢保证这世界上除了我,再没有谁能更爱她,宠她,疼她一辈子。
一辈子没有背叛,只有忠诚的做她一个人的守护神。
再没有人。”
被冷讽的周至诚脸色不可抑制地阴沉。可背叛过的自己也没有立场反驳。
呵了一声,脑海酝酿了下接下来的话,嘴角翕合两下还是没有出口。
周至诚在来之前就已经决定,跟落落说完话要找顾横谈谈。
不是对于情敌的挑衅,只是为了方落,作为她亲人真心实意的关心。
可话到嘴边他又有些犹豫。
抬头看顾横依然诡异的叼着没点火的烟,目光淡淡的注视着他,等着他的话。
想了想,周至诚还是客气的伸手递出火机。
“没火吗,给。”
“谢了,正在戒。方落不喜欢烟味,你该知道。”
呵呵,真是欠揍啊。
他以前怎么会眼瞎,觉得顾横只是性子淡漠,不会说话。本质是个温和、仗义、仁义的。
真是输的不冤。
七八年相交,都没看清一个人,自己也是蠢钝超猪了。
尽管想扭身就走,可为了那边的女人还是忍了。
狠吸了一口,周至诚沉声郑重。
“你知道方落不是那些能玩,玩的起的女孩。她的身体也不利于子嗣,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虽然清楚自己身体有问题,可也并没有怀疑方落体检报告的周至诚,担心顾虑的是真心实意。
可尽管知道他这两句话,十之八九是为了方落的好意。那一份可能的恶毒用意,仍是顾横不可原谅的。
尤其是说道子嗣,他简直想仰天大笑。
好一会才压下心头喷薄的岩浆,潋了笑,也是一本正经。
“你觉得以我的本事,要是想玩女人想要孩子会等到现在吗?你小人之心了。
还有方落的身体很好,但我是死硬派的丁克。
你也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再见!”
又是一场不欢而散。
回到车上,方落没有打探两个男人到底谈了什么。
爱情里,对于不可避免前任,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曾经的爱情渐渐忽略,看淡。
更不应该在现任面前多讨论,无论赞美还是不屑。
所以方落只关心的问了他一句。
“不是说了我喝杯咖啡就会自己回家,让你先吃饭,怎么还来接我了?”
“不放心你自己回家就来了。我还没有吃晚饭。没有你吃不下。”委屈的男人。
方落莞尔,抿了唇,难得调戏他一句:“正好,我也一样!秀色小配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