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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章山穷水尽前面已无路,泪别亲人欲跨监狱门。

谁杀了我 月朗 14212 2021-03-28 12:14

  [第1章谁杀了我]

  第49节第四十章山穷水尽前面已无路,泪别亲人欲跨监狱门。

  第四十章

  山穷水尽前面已无路,

  泪别亲人欲跨监狱门。

  天阴沉沉的,西北风不住地吹,尖利而刺人肌肤。天地间,灰蒙蒙地一片,远远近近的楼群,行色匆匆的路人,寥落孤单的梧桐树,都瑟缩在沉沉雾气里。飘飞的雪花,象夏夜里路灯下翻飞的蚊呐,又如秋天那随风起舞的漫天芦花。雪飞的声音似乎很小,真的犹如春天使者般的含蓄而柔和,偶尔一声雪压枯枝断裂也亦如天籁之音。几只在寒风中颤抖着的小麻雀也似乎被冻坏了,呆子般地站在枝头,相互偎依着取暖。

  路上的街灯亮了,雪花在橙色的灯光里飘飞着,西北风也尖锐起来。

  杨峰,极度地感到疲惫,她甚至有种想昏厥的意思。她歪歪斜斜地走着,脖里的围巾开了,她没有去系;头上的帽子掉了,她没有去扶;袄领子上落满了雪花,她没有去拍;她踉跄地走在金色河沿上,她不想回家。家里依旧冷清如初,一个人住着三室两厅的房子,那种寥落地空旷,是难以忍受的。她更不想回父母家里去,自己离婚的时候,父母死活不同意。自己拗着劲才离的。快过年了,自己能去父母那里添堵呢!

  自己能去那里呢?家,还是家吗?家里就自己一个人,不开灯,家里就自己一个人在走动;开了灯,地上无非是多了一个影子而已。有时候自己实在是孤单了,就打开屋里所有的灯,让自己时刻行走在光亮里。但是灯多了的同时,影子却淡了起来。夏天的时候下个暴雨打个雷,那是自己心里最脆弱的时候,自己只能把身子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紧紧抱着个沙发枕头,孤独无奈地期盼着风听雨住。冬天的夜晚,凛冽的北风摇曳着杨树,风掠过树梢发出尖锐的呼啸声。自己只能躺在床上,裹着被子,蒙住头,开着电视,在半醒半睡中去感受冬夜的凄冷。有时候,自己多么渴望有一个家,甚至再有一个孩子,男孩女孩都无所谓的。小孩在地板上来回跑,大声地喊着妈妈,有时候会调皮地溜进厨房趁自己不注意拿东西吃,而自己发现的时候,只能是温情地呵斥说“乖乖,洗洗手才能吃东西的,我们要等爸爸回来一起吃饭!”厨房里是温暖的,厨房里是忙碌的,因为厨房是一个家庭生活气息的源泉。而自己忙碌着也是幸福的。自己期待着门被敲响了,他拎着一个公文包进来了。孩子去接他的提包,而自己则替他脱下外套,递过去一双棉拖、、、、、

  孩子的叫声,他温厚地笑容,自己虽然疲惫但依旧倍感温暖的畅想着,饭菜的香味在屋里流淌着,电视开着,灯光是柔和的,家是快乐的、、、、、、、、

  曾经以为,这个梦想距离自己很近,只要自己去努力追求,就能实现梦想。而今自己才发现,那只是一场梦,梦里自己想了很多,做了很多,说了很多。现在梦醒了,自己还孤独徘徊在原地。飘飞的雪花,呼啸的北风,颤抖的树枝,冰冻的金色河,才是自己的现实。曾经以为胡青云是自己后半生的唯一赌注,曾经以为胡青云是老实淳朴的,曾经以为胡青云绝对不会去堕落、、、、、、、、可如今呢?他,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了,也许舅舅说的是对的,男人有时候是靠不住的。前些日子看中央电视一台一个黄金时段的广告,有一个关之琳做的三角汽车轮胎广告,她说了一句话:“男人是靠不住的,我更信赖三角轮胎!”自己感觉还很可笑。如今想想,毕竟关之琳是奔五的女人了,说这话是很有道理的。男人啊,是靠不住的。尤其是在这种事上。只要被不抓个现行,谁也不会承认。即使被抓个现行,他也能找出一千个理由为自己辩护。

  姜,真是老的辣啊!舅舅还是看得透啊!胡青云肯定是欺骗了自己,他绝对是和小姐做了。绝对做了!要不然怎么能没有一点点的破绽呢?你说自己是清白的,那你胡青云说出自己清白的理由啊!好,你不说,我和大李去找。能找的人,我们都找遍了,能问的人我们都也询问了,为什么他们都一口同声地咬定你做了呢?你啊,你啊,胡青云,你也不能脱俗啊,你也与其他男人一样啊,表面装得怪老实,而心里却不知道有多少根花花肠子呢。

  这次你被抓住了,你不承认。不知道还有多少次你没有被抓住啊?胡青云啊,你太让我失望了,太让我失望了。老天啊,你给我一个如此俊秀的容颜和如此高深的学历,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温暖的家啊?为什么啊?、、、、、

  杨峰踉跄地走着,哭着。金色河岸边是新铺的瓷砖,以前是带花纹的,还有点防滑。去年10月份不知道为什么都换成光滑如镜的大平面瓷砖了。多日的积雪,再加上天冷部分雪已经结成了冰,所以走着很滑。杨峰只顾哭着走,也没有特注意脚下,逐渐地人就走到河沿的边缘。

  突然,她脚下一滑,整个人扑通一声就摔倒在地上,随即就朝河下滑去、、、、、、

  绢子将车开回家后,阴沉着脸让老公去卸东西,自己却坐在沙发上生闷气:不行,我绢子眼光就这么低,多少年来我就等个这货色啊?不行,我得去看看去。怎么去看呢?因什么名义去看呢?对啦,我先先问问那个杨警官,看看这事到底是真的假的啊?万一是老乡开玩笑呢!对,开车找她去。

  想到这,绢子立即开车就直奔胜利花园而去。汽车在南平路与黄河路交叉口打了个左转,沿黄河路很快就到了东三街上。绢子给杨峰打了一个电话。

  此时杨峰整个人正朝冰冷无情的金色河里滑去。杨峰意思到:坏啦!此时河边行人稀少,风急雪猛,自己要是掉到河里淹不死也得冻死啊。她挣扎着想抓个什么东西,但是光洁平滑的河坡上什么也没有,杨峰已经感到了死亡的威胁。突然,她的脚一下被拌住了,身子也打个旋停了下来:原来自己被河半坡的二道沿的护栏给挡住了。杨峰刚才一惊,身子猛地出了汗,此时感觉到冷起来。但是她却不想站起来,她想就坐在这冰冷无情的雪地上让自己清醒起来。

  突然,自己的手机响了,掏出来看看,号码还有点似曾相识。不接,谁的电话也不接。可是手机还是固执地响个不停,无奈啊,人心烦的时候,电话也不让你清静会,接吧:

  “喂,那位?我是杨峰!”

  “杨警官,我是绢子啊!”

  “绢子?绢子?那个绢子啊?”

  “陈绢子啊,青云他老乡啊,上星期五晚上我还给你打过电话呢!”

  “恩,、、、、想起来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听说青云出事了,所以就想找你打听一下,到底是咋会事啊?”

  “胡青云他嫖娼被抓住了,正在所里听候处理!”

  “怎么可能啊?我老乡可老实啦!不会的吧,搞错了吧?”

  “怎么可能搞错呢?被人家黄河西路派出所的人抓个现行啊!”

  “怎么会跑到黄河西路啊?什么地方被抓住了啊?”

  “千里碧浪洗浴中心!”

  “千里碧浪?千里碧浪?杨警官,是不是在黄河西路与东三街交叉口不远的那个啊?老板姓赵的。”

  “对啊?你怎么知道老板姓赵啊?”

  “杨警官,这里面可能有问题,这个赵老板我认识,在道上人称小诸葛。他那么精明的人,咋能会让自己的地盘上出这事呢。肯定有问题,你现在在那里?咱们在一块碰碰头,合计一下,我们得把这事情搞清楚!”

  “我,我,我正在家里呢?”

  “我已经到了省儿童医院这,你下来吧!在大门口等我,我的车是绿色的QQ,牌号是平AZ2338。”

  “啊,啊,你就停在儿童医院的东门那吧,我,我,我还得换身衣服才能下去,估计你得等我10分钟!”

  “那好吧,你快点啊,杨警官!”

  杨峰挂了电话,一下子从雪地上爬起来,沿着河沿的阶梯就上了,穿金色路,沿防疫路,她连身上雪都顾不上拍打,一路小跑地朝省人民儿童医院的东门跑去。跑到胜利南路与东三街交叉口时,她感觉这事有必要通知一下大李。于是她给大李打了个电话,大致说了一下,要他10分钟内,必须赶到省人民儿童医院东门与自己见面。

  大李此时刚到家正准备剁饺子陷呢,一接杨峰的电话,顾不得老婆一脸狐疑之色,抄起外套就冲下楼去。刚到楼下,又发现自己没有拿汽车钥匙,于是站在楼下朝着楼上喉起来:“苗翠花,苗翠花,你赶紧把我的钥匙扔下来!快点啊!”

  大李看看手上表,已经是夜里8点半点钟,距离明天早上还有整整12小时。胡青云能否翻身就看这12小时了。苗翠花的技术很不怎么样,也许是见老公接个女人电话就心急火燎地外跑,心里有点火,所以钥匙从7楼扔下来一下子砸在大李的头上,大李顾不上骂苗老翠了,摸一下头,嘿!流血了,它竟然不疼啊,开车走人吧!

  三人在省人民儿童医院那里碰了头,相互介绍一下,稍稍一合计,最后绢子说:“这事啊,白道上已经把路堵死了,该做的活都做了。要想把事情弄清楚,只能从黑道上走。李警官,你带着那个,那个手枪没有?”

  “咋能不带呢?现在是过年,24小时都是待命状态,我睡觉都是睁着一只眼。你说咋办吧?”大李拍拍腰说。

  “好,杨警官,你是警察,一会你主要给他讲道理,讲什么法律条文,吓唬吓唬他。我直接唱黑脸,连骂带打地让赵三那小子心里没底,李警官负责看着那小子,防止他狗急跳墙,真的打我几下怎么办?必要时候你可以给他几下子。我们三个人,杨警官是以说为主,我和李警官要动点手!非把赵三那小子整垮他,让他说实话,把事情的弄清楚它!”绢子说。

  “我看可以,大李,你是负责那片的,可以把赵三那小子给引出来!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盘问他一下。”杨峰说。

  “就去农业路西段的立交桥上,从南平路与农业路交叉口沿农业路南边向西走100米,那地方白天是几个搬家公司,夜里连个鬼都没有,西边是铁路,南边是仓库,北边是立交桥,几股铁路中间还有一块坟地,种有雪松,那地方黑了可吓人了,就在那里吧!实在不行,咱也好动手打他龟孙几下子!”绢子提议到。

  “尽量以说服为主,打人,毕竟是犯法的。”杨峰说。

  “得了吧,杨警官,犯什么法?如果说犯法,也是他先犯法的。今个他赵三不把事情给咱说清楚,你就看我怎么修理他吧!”绢子狠狠地说。

  大李摸出电话,给赵三打了个电话。

  “喂,赵老板啊,在那发财啊?”

  “哎,哎呀,是李警官啊,您咋有时间给我电话啊?这几天快过年了,兄弟我给您弄点土特产,正准备给您送去哩!”

  “别,别,赵老板,我可不要你的什么土特产。你现在在那啊?”

  “李警官,你这样说就外气了,看不起我,是吧?我赵三虽然只是个做生意的,但咱这人重情意,够朋友!这大长一年了,你没有到我店里来过一次,不象其他人,隔三叉五地来,连吃带要,玩了小姐还要辛苦费。李警官,放心,我不是贿赂你。再说了,你也不需要我贿赂!你的正派,你的为人,咱这片谁不清楚,前个我们几个做生意还准备去所里一趟,给你送个锦旗呢、、”

  “赵三,今个是不是又喝多啦?我给你说点正事!你给我听清楚了!”

  “啥?啥正事?李警官,你和我有啥正事可说的啊?你又没有在我入有干股!”

  “少废话!我有个哥们,咱市局治安处的,看着你的生意不错,想在你这投点钱,弄几个外快!你看咋样?”

  “是吗?我赵三还正想找点新投资呢,李警官,你那位朋友在那里啊?什么时候咱见见,在一块吃顿饭!放心,有兄弟我吃的,就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好,你现在就过来吧,我们在这等你,农业路西段的立交桥南边。”

  “那??那?这黑灯瞎火的,跑那去啊?”

  “咋?这事你还准备跑到省人民会堂里说去?赵三,我朋友找你,是看起你了,别给你脸,你不要脸。把我惹毛了,信不信,我找人把你的店给封了。我说正月十五收拾你,连正月十五的饺子都得跑到号里去吃,你信不信?”

  “看看,李警官生气了?兄弟是随便问问。我马上去!马上去!”

  “现在是8点45了,我和我的朋友要在9点以前见到你,否则,赵三,你就等着好看吧!”大李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信心百倍地说:“等吧,那小子必须得来,我在他手里没有任何短处,他怕我的很!”

  赵三接完电话,心里就感觉不妙:平时李警官没有得过自己一分好处,甚至连见面掏支烟他都不吸。真要找起自己的事来,他是绝对下狠手的。今个,是龙潭也得去,是虎穴也得趟。唉,碰上这种软硬不吃的警察,赵三头痛!什么也别说,去吧!

  分局的张局长和马副主任都走了,临走的时候也没有下什么结论,这就算询问结束了。你承认不承认就那样了,反正处理你是不躲不掉的。这似乎有点类似于人在过年的时候需要杀鸡道理是一样的,拎起刀,捏住鸡脖子,问鸡:“吃我一年粮食了,你说杀你该不该?”鸡,挣扎也好,哀鸣也罢,人照样是手起刀落。想想,处理文件都打印好了,这边还正装模做样地询问调查哩。

  胡青云知道这次是真的要栽了,身为警察,他是清楚的。自己的案是翻不了的,人证、物证具在,甚至电视台记者还有录象带。自己虽然的确是冤枉的,但是你没有证据啊!自己出事吧,也让大李为难了,自己的好兄弟啊,他抓自己的时候,虽然他不说一句话,但是自己从他的眼睛看得出,他难受啊!他面对自己的兄弟,下不了手啊!谁让咱都是警察呢,是警察就得秉公执法,六亲不认!在法律面前,没有亲戚朋友啊!自己让兄弟为难了,唉,对不住大李啊!大李是自己的好兄弟啊,自己竟然在他的辖区内出事,给兄弟丢人啊。胡青云啊,你咋就那么混啊,就是去寻死,你也得污半塘水啊,你真混啊!

  自己原本想着连续值几个班,等到大年三十下午赶回去,和老爹一块过年去,这一下子全完了,过什么年啊,说不定明天一早,处理决定一下,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再踏进派出所的大门了。战友们,有的已经坐上了所长或指导员了,有一个甚至在开发区分局已经当上了政治部的副主任了。而自己呢?一路下坡,现在连个最普通的警察也干不成了。自己算是咋混的啊?怎么胡青云一出部队就变成孬种了,怎么越混越差劲啊!自己还有脸再见战友吗?

  今个都是大年28了,刚才自己给爹打电话的时候,爹还以为自己还在当队长呢,他那里知道儿子正在接受组织调查处理呢!看来自己今年是没有希望给爹回家拜年了,那让爹在家里多孤单啊?怎么办?怎么办?要不现在就出去,管他什么处理决定,日他娘不要了,大不了这身制服不穿了,现在就开车回去,开车回家给爹过年!不行,单位会说自己负罪脱逃的,我是清白的,我为什么要逃?我不,即使是死,我也不能脱逃。大雪能暂时掩盖大地的罪恶,但总有春来冬去冰雪消融的那一天。我绝对不能脱逃,我相信总有昭雪平凡的那一天。我绝对不能就这样不清不白地逃走!

  我要找所长,要找指导员,我要去分局找张局长,去市局李局长,我一定要找。我是冤枉的,我是被人陷害的。作为警察,我可以死在歹徒的刀下或枪口前,但我不能屈死在阴谋里。此时,自己才从内心里羡慕起竹卫东来!那才是一个人民警察的楷模!那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有的人,虽然他死啦,但是他依旧活在人民的心中!我绝对不能就这样窝囊下去,我要上告!

  即使这次被扒了制服,我一定要上告!

  至于爹那里,自己给他打个电话就可以了。关键是爹想毛蛋怎么办??梅子一定不会让自己去见胡郅业的。怎么办?对了,可以给老岳父打个电话,让他偷偷地给老家打个电话,让毛蛋给爷爷说几句话,安慰一下老人也好啊!对,这事越早越好,现在就给岳父大人打电话。

  现在是下午的四点半,梅子不是出去打麻将就是出去逛街了,老太婆估计也开始在厨房里炸东西了。屋外有雪,估计岳父正带着胡郅业在家里玩呢。胡青云赶紧摸出手机给岳父家打了一个电话,他没有敢说自己正接受审查的事。电话通了,正好是岳父接的。

  “爸,我是青云啊!”

  “青云啊,啥时候回来过年啊?梅子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日子总还得过啊!老婆子,一辈子就那样了,倒可一辈子了,我也管不住她了。你是晚辈哩,别跟她学成一样。该回来看看,还得回来看看。毕竟还是一家人啊!是不是,青云?”

  “爸,我知道您的意思,爸,我知道您从心底里对我好!做女婿的我心里明白的很!但是,我和梅子的事,唉,算啦,爸,我不和你说啦,我春节估计就不过去过年了,所里值班排得很紧!我给您老人家说个事。”

  “青云啊,我没有脸再做你爸了,我闺女都把我的老脸丢净了,我在你面前说不起嘴了。我现在都不愿意出门啊,害怕街坊四邻戳我的脊梁骨啊!来,来,乖乖,快来喊爸爸!快喊你爸回咱家过年吧!”岳父说着就让胡郅业接电话。

  “爸,爸,回姥姥家过年吧,我想你啦,我想你啊!”儿子的声音如同一阵电流瞬间就把胡青云击倒了,虽然他已经在心里发誓:永不再踏进她蔡家的门!但是儿子的喊声把那誓言冲得无影无踪。

  “乖乖,爸爸也想你啊,你在那里好吗?”胡青云握紧手机,似乎生怕漏听一点点儿子的声音。

  “爸爸,姥爷可亲我啦,还给我买了一个大恐龙。姥姥前天又骂我啦,说是我野种!”胡郅业刚一说话,电话就被老岳父夺过去:“青云,别听小孩瞎胡说,在咱家,有我在,还能亏了小孩吗?”

  胡青云的泪哗地一声就下来了,他知道:岳母是把对自己的不满发泄诅咒到孩子身上了。他的牙咬得格格做响,狠不得杀了她!

  “爸,爸,啥也别说啦,我心里清楚,有您在,小孩就受不了委屈,我求您一件事。这大过年的,我是回不去了,梅子就不说了。我爹想给小孩说几句话,您,您,若是方便的话,大年初一的上午,朝俺村里打个电话,让胡郅业给爷爷拜个年,安慰安慰他。他都是73的人啦,我爹可怜啊!爸,、、、、爸,就算女婿求您啦,我在电话里给您跪下啦!爸啊,你知道我爹有多想毛蛋吗?我爹活的不容易啊,我这做儿的没有本事啊,我没有本事让他孙子回去给他拜年啊,女婿我,就求您啦!爸,、、、、爸、、、、、,我、、、、我,、、、我,我求您啦,您无论如何得找个机会让毛蛋给爷爷说两句话啊,说不定,再过几年,爷爷就听不到他说话了。爸,我爹都73的人啦,想孙子都快发疯啦、、、、、、。”

  “青云啊,青云我儿啊,老头我没本事啊,我要是有本事,就是豁出我自己这条老命也得带小孩回去看看我老亲家啊。你爹我也老了,出不了远门了,我这是那辈子做的孽啊,咋生出个这闺女,丢我蔡家的人啊,青云我儿啊,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的,大年初一,大年初一,我一定让毛蛋给爷爷拜年,给爷爷磕头!青云啊,你也要多保重自己啊!大过年的,你连个去的地方都没有啊,唉,我对不起你啊!”

  “爸,别说了,您对我的恩德,青云到死都不会忘记的。这事我就托付给您了,提前在电话给您老拜个年,祝您老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好哩,好哩,青云啊,你也照顾好自己啊,你放心吧,我的身体硬朗着呢,孩子,在我这你放心好了。你把家里的电话给我说说。我找张纸记一下。”

  “爸,是村长家的电话,0288—*******,你先打一次,让村长去我家喊一声,等10分钟之后再打。让毛蛋给爷爷拜年,至于我和梅子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好,好!放心吧!”

  放下电话,胡青云看看表,已经是5点多了,杨峰和大李都没有消息,看来他们也是无力回天了。唉,自己真是亏对于杨峰啊。以后她怎么给舅舅交代啊?明天早上8点,自己就要被处理了,那时候自己真的就要脱下警服走出派出所了。以后就是漫长的上访吧!

  自从接住了那个大工程,梅子就再也没有闲过,本想转个手分包出去,赚个管理费算了。谁知道对方一听说,是军队的建设项目,要求严,工期紧,油水不大,死活不愿意接。看来这活自己硬着头皮也得干下去啊。

  本来,梅子是有信心的,因为有表哥在那里站着呢,有啥事都有表哥扛着,自己怕啥?可是最近一些事,让梅子感觉有点不安。今都是大年28了,工地上已经停工了,民工急着要领钱回家过年,而部队的资金只付了应付款的30%,才答应给了30万了,付完材料费,机器租赁费,民工的工资已经没有了。可在这紧急关头,表哥没有和自己商量,私下里让他小舅子从这30万里取走15万。等军队里打过来15万的时候,梅子才知道,她将刘局长的小舅子—马三破口大骂一顿,但钱已经被表哥取走了。

  如今是用钱的关口上,表哥这一手,让梅子一时反应不过来。她打电话问表哥是咋会事,表哥只是含糊地说要给加拿大留学的孩子寄生活费,随后电话就挂了。再打就是占线,再打还是占线,气得梅子差点把电话摔了。如今拖欠民工工资可不是好玩的,那写记者们天天就想找点事,弄俩钱花花。你要是让记者知道你拖欠民工工资,哼,他不把敲得劲才怪呢。可这往那里弄钱呢?

  中午自己去工地上,工棚里等着要钱的民工挤着一团,外面风雪交加,棚里连个煤伙都没有,那个冷啊!民工要工资已经急红了眼,看着老板的车一来,二话不说就找根钢筋折了大扣,用铁锁把汽车的前后轮都锁了。车已经被民工扣下了,说什么不发工资就不让开走车。梅子气得扭头就想走,刚出工地大门,就碰上3个要帐的,水泥3万,钢筋4万,土石方要2万6。要帐一个比一个哭穷啊,见到梅子都不想让梅子走一步,说来说去就一句话,“还钱!”前两个要帐还算文明点,而那个要土石方那个人,简直就是个无赖,话没有说几句就开始指着梅子的鼻子骂开了:“姓蔡,我给你说清楚!你想赖我刘大毛的帐,没门!你去燕庄、黑庄那一片问问去,谁敢说我刘大毛的事。就是你一个小包工头,把我惹火了,我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你!咋?谁还不知道你家在那里住啊?小楼咋啦?钢筋大门又咋啦?去新密弄几斤炸药绑个雷管,看看啥能炸不塌?哼,想赖我的帐!把我的钱还了,以后还是生意人,敢不叫我过好年,我就敢让他家过不成年!哼!”

  求爷爷,告奶奶,好话说了一大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梅子才得以脱身往家走,打个车刚走到家门口,还没有下车,梅子就感觉不妙:大门外蹲2人。一个是要机器租赁钱的,一个是要打桩费的。两人的欠款加起来差不多将近30万了。唉,梅子现在就是把自己的肉割了,当金子卖,也还不清外债啊。索性不下车了,直接拐到花园路与丰收路的新世纪酒店住一晚上吧。

  本想打个电话给家里,给家里人说一声,晚上不回去住了,一摸口袋,梅子禁不住骂起来:原来刚才在工地门口,那个刘大毛朝自己腰里摸一下。自己以为只是他吃自己的豆腐而已,心里不乐意,嘴里却没说什么。谁知道这小子竟然顺手把自己的手机给拿走了。日他娘!只能打宾馆里的电话了。做小姐的都用手机联系活,自己赖好也个总经理啊,怎么混得连个手机都没有啊,越想越死,梅子随手抄起床头的烟灰缸就朝玻璃镜砸去,呼啦一声,玻璃烂了。梅子也看到茶几上的放着的顾客须知:玻璃镜价值100,用坏赔偿!

  娘的脚!梅子索性不脱鞋,直接就躺在床上,电视开开,什么也不看,就是耗费电吧,不行,不解气,用窗帘把皮鞋搽搽吧!躺了一会,梅子拿起电话,拨通了表哥的电话。

  “喂,那位?”刘良问。

  梅子没有说话,“喂,请问你是那位啊?”刘良继续问。

  梅子忽然想逗逗他,就捏着鼻子说:“你猜猜啊?”

  “你是?你是?这是那里的电话啊?啊,原来是新世纪的电话,你是夜总会的小丽吧?哈哈,想我啦!”刘良稍一发愣就说到。

  “什么啊?我是什么小丽的,我是梅子啊,敢情你还认识这的人啊?小丽是谁啊?”梅子再也不想掩饰自己的失望与愤怒了。

  “啊,梅子啊,我说怎么那么耳熟呢?哈哈,我就知道是你啊,我不说小丽,你不还得继续蒙我啊?啊,梅子,你怎么在那里啊?”

  “哎呀,我快愁死啦,部队到现在才给那一点点钱,我怎么办啊?表哥,你得给我想想办法啊!”

  “这个,这个,梅子啊,困难吗,只是暂时的!放心,有工程在那搁,还能找不来钱吗?放心啊!”

  “表哥,你给我想想办法啊,我的车都被人扣住了,现在连家门口都蹲着要钱的人,手机也被偷走了,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啊!”

  “这个,这个,年底啦,银行里也在收紧银根啊,款不好贷啊!其他资金也不好动用啊!”

  “表哥,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你无论如何得拉我一把啊!”

  刘良,说实话有点为难了,这个忙他知道是不能再帮了,因为他已经预感到这个活是砸定了,赔钱是一定的,多则几百万,让梅子倾家当产;少则几十万,让梅子公司那点家底都赔进去!自己现在是无所谓的,15万的资金已经抽出来了,至于利息,就不要啦,自己能保住本钱就不错了。但这个忙你还得必须帮,毕竟自己在关键的时候撤资是不够意思的。灵机一动,刘良说:“梅子啊,办法我是有一个,不知道你用不用?”

  “啥办法啊?哥,你说吧!现在就是让我去卖血我也得去啊!”

  “你家里有啥抵押的没有?”

  “有,房子和汽车!”

  “好,你把房子和汽车抵押了,我去找**银行的行长打个招呼,让他按抵押物的70%贷给你,唉,规定的都是50%啊,”

  “也只能如此啦,哥,我是没有一点办法了!”

  “马行长有点私人爱好,他不稀罕你的钱,你也别费那事!好好招待他一下,今晚请他洗洗澡,估计明天中午钱就能打到你帐上。”

  “这,这,能行吗?”

  “咋不能行?梅子,表哥我能有其他办法的话,我能会让你去贷款吗?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昨天下午我才给儿子汇了18万啊,家里连过年的钱都没有了,哥也难啊!”

  “那,那,那好吧!我咋和马行长联系啊?”

  “你现在就出去买个新手机去,越快越好,然后直接去花园路与农业路交叉口的移动通信大厅里,把自己的卡复制过来。马行长的手机是13838******,我现在就给他联系,30分钟后你给他电话,请他洗澡!”

  梅子记下电话后,无奈地走出了新世纪酒店,快速朝移动营业厅走去。

  此时刘良拨通了马行长的电话,简单地说完后,他意味身长地说:“马老兄啊,梅子,这个娘们可是骚的很,床上是一流的,那萧吹得,啧,啧,你就好好享受一下吧!哈哈哈!都是兄弟,这还分啥你我啊,好东西要与朋友分享啊!事成之后,别忘了给我说一声啊!”

  其实房屋抵押贷款很容易的,但马行长却也趁着梅子的贷款心切,不管梅子愿意不愿意,霸王硬上弓地云雨了一次,梅子开始是拒绝,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债,推着推着也就没有劲了。第一次是不愿意,第二才是半推半就,等马行长吃点药,雄峰再起的时候,梅子已经表现得如火如荼了。

  夜里9点,刘良接到马行长忙里偷闲所发的信息,就一个字:爽!

  刘良心里笑了:这下总算把梅子给甩啦!嘿,给梅子贷个几十万,也算是自己尽到力啦,至于以后你梅子再有啥事,就看你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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