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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我就是个累赘是吗?

公子如玉 想飞的鱼z 8500 2021-04-23 11:01

  “墓,墓碑?”我和钱萌萌都不可置信的问道。

  陈父沉重的点头确认:“今天早上我特地又一个人骑车过去确定了一下,的确是墓碑!”

  “那是一个乱葬岗,荒废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上面一季一季的长满了杂树杂草,大大小小的墓碑东倒西歪,经年累月的,破败不堪,而晓峰扒拉过的地方,全都是小碑,你们可能不了解,在我们小的时候,家里有夭折了的小孩儿,是不能入棺下葬的,贫穷的人家,就是用草席子一裹,扔到乱葬岗上,风吹日晒,野狗野狼撕扯,就那么没了,富贵一点的人家,会特制一个朱红色的木匣子,用布把尸体裹好,放在木匣子里,用木钉钉牢,然后埋进乱葬岗里,立一块小碑,也算是给了孩子身后的体面吧。”

  “那你家陈晓峰扒拉人家小孩子的坟干什么?”钱萌萌忿忿道。

  陈父摇头:“天太黑,我们看不清楚,但是今早我过去的时候,发现那些被扒拉出来的红木匣子全都破败不堪了,年代久远,就连骨骇都化成了粉末,混合着泥土,有什么可吃的?再说了,那些被扒拉出来的木匣子,虽然破败,却都还保持着一个整体形状,并没有被弄碎或者掏出洞来什么的,也就是说,晓峰只是扒拉出来,并没有破坏什么东西。”

  “他,他会不会是吃,吃小孩子的尸体?”钱萌萌脑洞向来很大。

  陈父直摇头:“不可能的,别说尸体了,就连骨头渣子都不存在,总不能啃土吧?就算是啃,身体里也会留下痕迹的,但是晓峰的肚子一直是瘪的,这些天没上过一次厕所,嘴巴很臭,但是我掰开来看过,里面没有任何泥土、碎草屑等等,也就是说,很可能他只是保持着一个吃东西的姿势,却并没有真正的吃什么!”

  我坐在一边,安静的听着他们说话,脑子里面其实翻江倒海。

  他们不明白,现在的陈晓峰并不是他们所认识的陈晓峰了,有很多东西,他们没接触过,当然也不会想象出来,但是我却是了解的。

  陈晓峰的身体乃至意识,都是被白老四支配着的,白老四的魂魄不稳,它需要通过一定的手段稳住魂魄,而陈晓峰的身体阴煞集聚的越多,白老四就越安全。

  陈晓峰去乱葬岗,无非就是白老四驱使他去吞噬阴煞之物去了,比如弱小的魂魄之类的。

  “陈晓峰的问题,不在于他自己本身,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现在最好的做法有两个。”我斟酌着言辞说道。

  陈父陈母几乎同时抬头看向我:“什么办法?您说,我们一定照做。”

  “第一个办法,就是去找一个法力高强的人来给你家陈晓峰做法,或许还来得及救他;第二个办法就是送他去香火特别旺盛的寺庙,坚持待在那里,受香火的熏陶,看看他的后续表现,最好是双管齐下。”

  白老四待在陈晓峰身体里面,不断的吸收阴煞之气,到最后陈晓峰整个身体就毁了,到时候即便是白老四离开了他的身体,他也活不了,但是白老四不同,再找一个宿主并不难,或许到了那个时候,白仙堂已经找到了帮他凝魂的办法了!

  倒霉的,也只是陈晓峰一个人罢了!

  陈母却顺势从沙发上滑了下去,跪在了我的面前,吓得我一下子也跟着跪了下去。

  “吴小姐,吴大仙,我们晓峰一直就最崇拜您了,他总是说,您是很厉害的弟马,能救人于水火,这一次,求您做做法,救救晓峰吧!”

  “伯母你不要这样,我虽然是做了弟马,但是没什么法力,根本不足以救陈晓峰,陈晓峰这次惹上的东西蛮厉害的,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但凡我能想到什么办法,我都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们的,但是你们也得努努力,至少先想办法控制住他,不要让他乱跑了。”

  陈母瘫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陈父也是面如死灰,一个劲的喃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和钱萌萌从陈晓峰家离开的时候,其实我们心里面都很不好受。

  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我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吗?

  我其实可以找人帮忙的,但是却又很难。

  毕竟白老四的身后,是整个白仙堂,找谁帮忙,都意味着是要跟整个白仙堂不共戴天的,我又有多大的面子能让别人孤注一掷呢?

  “芃芃,为什么我忽然有点心软了呢?”我们走出老远,钱萌萌忽然苦着脸说道,“陈晓峰意气风发的样子好像就在昨天,可是,现在他却几近垂暮,这落差也忒他妈的大了,老娘这小心肝啊……”

  我何尝也不是呢?

  看着车站来来往往的行人,我也有点走不动路了,想了好一会儿才做了决定:“萌萌,我奶奶特别喜欢你,一直念叨着让我带你回去吃饭呢,我家离县城也不太远,要不,今天回我家?”

  “哇,真的吗,你这么一说,我都开始想念奶奶的手艺了,走嘛走嘛!”钱萌萌激动的催促道。

  我们在车上就给奶奶打电话,奶奶当然开心,四十分钟的大巴,又坐了十几分钟的摩的,然后步行回村子。

  到家的时候,正值午饭点,饭香四溢,我和钱萌萌食指大动,吃的毫无形象。

  奶奶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的给我们夹菜,吃了个囫囵饱,我就开口了:“奶奶,我有个问题想问问您。”

  “我就知道没事你不会来回折腾的,说吧。”

  “就是我一个同学吧,他被鬼上身了,那个鬼魂很霸道,但是受了重伤,死缠着我同学,还不停的到处吸纳阴煞之气,您说,怎么才能安全的将这鬼魂给剥离开来?”

  奶奶眉头皱了皱:“这是要夺舍啊!”

  夺舍这个词,就相当于借尸还魂,但是要比借尸还魂难得多。

  借尸还魂,顾名思义,就是一个游荡着不愿离去的魂魄,找到了一具尸体,通过一系列复杂的操作,最终还阳,偷摸着生存下去。

  而夺舍,则是发自夺舍魂魄的主观意识,为了让自己能生存下去,活活剥夺掉别人的生命,至少在阴阳界是这样的,这是一种极其自私残忍的行为。

  钱萌萌不懂这些,眨巴着桃花眼,不解的问道:“奶奶,什么是夺舍啊?”

  “夺舍啊,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个魂魄,现在正在慢慢的培养你们朋友的身体环境,等到环境适宜他夺舍的时候,他会吞噬掉你们朋友的生魂,占据他的身体,从而继续活下去。”奶奶解释道。

  钱萌萌顿时瞪大了眼睛:“这,这么坏?那他顶着别人的身体,还不是想干什么坏事就干什么坏事?等到不能用了,再去夺舍下一个,这样无休止的循环下去,这个世界可不就翻天了?”

  我和奶奶都笑了起来!

  “傻孩子,你以为夺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魂魄本身得足够强大,被夺舍者的身体要求也很严格,夺舍时一个不小心还可能被反噬,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境地,一般是没有人轻易愿意去尝试的。”

  钱萌萌夸张的拍着胸脯:“那就好了,要不然可不就乱套了。”

  奶奶明显是愿意跟钱萌萌讨论这些的:“这个世界能够安稳的存在着,就是因为遵循着某个定律,一旦有人想要打破这个定律,就会受到相应的惩罚,而这样的惩罚,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扛得过去的。”

  “惩罚?”钱萌萌若有所思,“啊,我明白了,就是电视里面常放的那种,渡劫,天雷劈对不对?”

  “方法很多,这是最直观,有时候也是最残酷的一种。”

  钱萌萌点头,噼里啪啦的问了很多问题,大多数都是她在问,奶奶在答,我则在一边安静的吃着饭。

  等到差不多吃完了,我这才开了口:“奶奶,如果我想帮帮我那同学,我能做的有哪些?”

  “如果有狐仙爷帮你,你什么都不用怕,如果没有,那你最好什么也别做,能走到这一步的,都是亡命之徒,逼急了,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也无力抵抗。”奶奶郑重的警告我。

  我顿时有些失望,这次之所以回来,就是希冀奶奶能给我一点指点,不过也有心理准备,不会执念太深,便点点头:“我明白了!”

  饭后在家待了几个小时,帮奶奶洗洗涮涮,陪着她聊聊天,之后便跟钱萌萌回学校。

  临走的时候,奶奶忽然上前几步拽住钱萌萌的手,语重心长道:“孩子,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想做什么,随着心意去做,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眼光,更不要憋屈了自己,懂吗?”

  钱萌萌懵懂的点头,那个时候,我们谁也没有理解出奶奶话里面的深意,其实早在那个时候,奶奶就预见了一些事情,只是不可说罢了!

  我和钱萌萌一路回了学校,她回宿舍,我回芙蓉园。

  这一天也是累的够够的,但是我还是强打起精神,靠在床头看着书,等着胡其琛回来。

  胡其琛差不多十点才回来,我模模糊糊的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

  “这是在等我?”胡其琛将从我手里脱落的书拿走,将我搂进怀里。

  我眯着眼睛点头:“今天怎么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最近忙点事情,你等我有事?”

  我强打起精神坐好,看着他:“胡其琛,你能不能去买个手机,这样我也好联系你,要不然每次遇到事情想找你商量,都得抓瞎。”

  “你是因为要找我做事,所以才这么焦急的吗?”胡其琛反问我。

  我一头雾水:“没事找你干嘛?”

  胡其琛眉宇间隐隐的有怒色:“那我要手机干嘛,给你当免费劳动力?”

  “胡其琛,原来你一直不用手机,是怕我麻烦你啊,在你心中,我就是个累赘是不是?”我睡意全无,满肚子火气的质问胡其琛。

  胡其琛耸耸肩:“我给了你整个堂口调度,如果你再解决不了问题,是不是要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整个堂口?胡其琛你还好意思说,你的整个堂口供我调度的,也就是何芸笙和白学军两个,其他的全是大爷,不差遣我就万幸了!”我气急了,翻身一下子跨坐在胡其琛的身上,指着胡其琛的鼻子泄愤,“我有几斤几两你又不是不清楚,这么不把我当回事,晚上你还回来做什么!”

  “晚上要是再不回来,你想我想的睡不着,火气更大了!”胡其琛卖乖道。

  我一下子被他噎住了,随即脸上爆红,想起了那些想他想的心肝颤的夜晚,浑身都开始起燥,虽然那不是出自我的本愿,但是谁又敢说,我心底深处不是渴望他的?

  我发现,只要他想跟我耍赖的时候,不管怎么说,我都说不过他!

  所幸也便不说了,就那么坐在他腿上生闷气。

  他却又反过来招惹我:“我听邵阳说,今天你为了陈晓峰的事情,找我了?”

  “对,他母亲要死要活的求我,没办法,只能跟钱萌萌一起去了他家,他情况很不好,他是他们家独子,是他父母的精神寄托,他一出事,估计这老俩口也成了行尸走肉,看着有点可怜。”

  这一天,其实我想了很多,虽然我很想帮帮陈晓峰,但是正如我奶奶所说,我帮不了,胡其琛能帮,但是我又站在什么立场,要求胡其琛为了救一个陈晓峰而对抗整个白仙堂?

  所以,我只说实况,并不打算开口求胡其琛什么,我早就有觉悟,我不是救世主,这个世上每分每秒都有人死去,这是自然规律,逆天改命的事情,轮不到我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来指手画脚。

  胡其琛看着我等了好一会儿,忽然问道:“没啦?”

  “还有什么?”我不解道。

  他轻笑:“我以为接下来,你至少会描述一下陈晓峰的惨状,控诉一下白仙堂的恶行,之后牺牲色相来讨好我,求我去救一救陈晓峰呢。”

  我嗤笑一声:“我求你你就会去?再说了,我还没那个自信能以现在这副尊荣魅惑众生。”

  “你不出卖一下,怎么知道能不能诱惑得了我?要不,我现在给你个机会,重来一次?”胡其琛说着,还不忘朝我抛了个媚眼,那狭长的狐眼勾人心魄,我顿时有些受不了。

  下意识的便想离开他!

  我本来是骑在他腰上的,用力往上,却没能挪得动位置,他的双手把在我的腰间,顺势把我身子往后挪了一点!

  “胡其琛你放开我!你个流氓!”我懊恼的去掰他的手。

  他却坏笑道:“我做什么了?我看耍流氓的是你吧,谁一直骑在我身上舍不得挪位置的?”

  “你……”

  “别急,你想要的,我什么时候舍得不满足你了。”

  “胡其琛,我等你到半夜,是想跟你谈正事的。”

  “我也在做正事啊,乖,我都忍了两晚了。”

  这个流氓,二话不说翻身上来,我还能做什么,只能乖乖的就范,否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放我睡觉。

  ……

  翻云覆雨,一室旖旎!

  胡其琛也算是体谅我,没有折腾多久,但是我依然困得睁不开眼,分分钟都能睡着。

  半睡半醒间,我就听到他附在我的耳畔说道:“陈晓峰的事情你看着就行,不用管,他死不了。”

  我迷糊着点头,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才醒,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想想反正都是星期天,便没急着起床,翻个身,从床头柜上摸出手机,一打开来,却看到好几个陌生电话号码。

  皱了皱眉头,我竟然睡得这么死吗,怎么一个都没听到?

  应该不是什么诈骗电话吧,毕竟诈骗分子应该没这么执着。

  想着,我便回拨了电话,那头就好像是捧着手机等着我似的,铃声刚响,那边已经接了起来:“喂,喂,吴大仙是你吗?你来救救我丈夫吧,我求你了,快来吧……”

  “你先别喊,你得告诉我你是谁,你丈夫怎么了,你弄得我……”

  我话还没说完,那边噼里啪啦就说了起来:“我丈夫就是那个司机,那次我们在医院门口见过的,他买了你们店里一块佛牌的那个,他现在的情况,我,我说不清楚,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原来是那个姓殷的男人!

  那天他慌里慌张的离开的时候,我就觉得会出事,没想到这才几天啊,果然回头来找我了。

  我顿时担心起来了,因为他老婆的态度。

  之前他老婆对佛牌,以及对我都是不屑一顾的,这会子忽然转变了态度,主动联系我,这就说明那男人的情况已经坏到一定程度了。

  我便将地址报给了她,叫她别急,我先过去看看再说。

  挂了电话我就起床洗漱,动作很快,临出门的时候,我想了想,又回去拿了一张黄符揣在身上,上次我看那男人的身上有黑气,铁定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

  以防万一为好。

  那女人来的很快,开着她老公的出租车,一下车便拽着我上车,我其实有很多话想问清楚,但是她本身就很着急了,再分神,我怕再出车祸,所以还是先保持沉默的好。

  他们家住在四环外的老城区,这一片地段算不上差,但是一直没拆迁,房子比较老旧。

  殷家就住在其中的一栋三楼,楼梯间里充斥着难闻的味道,墙上贴满了小广告,时而还有油漆喷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墙面斑驳,有些地方的石灰墙面都剥落了下来。

  女人开了门,门正对着客厅,客厅带着阳台,此时阳光正烈,但是却被几层也不知道是窗帘,还是床单的布给遮的严严实实的。

  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弓着腰,头几乎是埋在了两条腿上,他似乎很冷,裹着毯子,整个人的状态有点老态龙钟。

  “殷旭华,吴大仙给你找来了,你倒是吱一声啊!”女人进门就叫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人,就是她丈夫啊!

  那人不过四五十岁,如今这状态,怎么看也得七十多的样子!

  殷旭华听到声音,侧过头来,努力的朝着我看了一眼,能看得出来,他是很想站起来迎接我的,但是却连将头完全直起来都做不到。

  他的整张脸发黑,眼睛跟死鱼眼一般,微突泛白,因为暴瘦,颧骨支了起来,整个人的面相看上去都有些瘆人,脊椎骨完全就是扭曲的,两条腿盘在沙发上,看不大清楚状况,但是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上次见到他的时候,还不是这样,这几天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忍不住问身边的女人。

  她一个劲的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他总是一个人神神叨叨的,后来开始整夜整夜睡不着觉,跟只惊弓之鸟似的,一会说听到什么声音,一会又说看到了什么东西,弄得我都不敢跟他待在一个屋里,之后他又装神弄鬼的从外面找了个道士,带回来折腾了大半天,说什么开坛做法,可是也就是从那天夜里,他的情况忽然恶化,整个人暴瘦、怕冷、怕光,弓背驼腰,没几天就变成这副德行了,昨天夜里,他忽然把我从睡梦中叫醒,一个劲的喊着吴大仙,快救我,之后很快又恢复到之前的状态,我真的快被吓死了,好不容易找到你的电话,打了一早上都没人接,好在现在你来了。”

  听她这么描述,我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寒毛直竖,浑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莫名的感觉冷。

  我几步上前,走到阳台上,伸手便将那几层布给扯了下来!

  早晨十点左右的阳光最是和煦,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整个人都感觉温暖了起来!

  “别,遮住,遮住!”殷旭华大叫了起来,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

  他老婆冲上来,手忙脚乱的将地上的布往上拽,我不解的压住她的手,转头无意间却看到了殷旭华投射在墙上的影子!

  随即又低头,看了看我自己的影子,以及他老婆的影子,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们都是一个,而他,却有一个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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