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瞳暗暗叹息,她该怎么对他讲?现在气氛温馨,她还是不要破坏了,改天吧,心里寻思着,这个时辰宴会大概结束了,他们归来她连面都不见,有些说不过去,撩起眼皮瞧一眼唇边挂着微笑的冷君邪,那两个人公然违抗她的旨意提前归来,就算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吧。
内廷宫门处,上官潋月挡住楚天墨和风凌雪的去路,淡淡一笑:“皇上吩咐,楚相和安南王皆是外臣,不方便进出后宫。”
楚天墨的心不由一沉,他刚一剿灭庆王大军,宋清瞳便要他马不停蹄赶往南朝,前些天,他同正准备启程,又收到飞鸽传书来要他整合货币统一汉字,这明摆着是不想他回来。
看来她的气还没有消,是他让她失望了,可是那种严峻的局势,北秦军队的士气越来越低迷,通州眼看不保,他不得不另立新君,他计算着,水镜的丹丸大概炼成以风凌雪的效率应该送到,所以他才决定出兵突袭!
上官潋月见楚天墨沉吟不语,宽慰道:“本宫对皇上解释过,相信皇上心中有数。”
风凌雪长目眯起,他自然明白宋清瞳对他是不满的,虽然此次收复南朝他的功劳最大,但是他故意欺瞒她罪状也不小,他现在尝到害人害己的滋味了,不过,他成功将楚天墨拉下水,心里一点儿不后悔。
转过天。
宋清瞳登上金銮殿,眼睛扫一眼大殿上,在朝列前排位置发现两道熟悉的身影,绛紫朝服的楚天墨和白衣翩跹的风凌雪,一个沉稳肃穆,一个清绝出尘,宋清瞳的心跳不禁加速。
群臣三拜九叩山呼万岁后,开始今日的朝议。
风凌雪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看向宋清瞳,视线跃过她凸起的腹部,投在她的面庞上,她的脸变得丰盈红润,她正俯视群臣,目光温和中透着威严,当触及他抛去的魅惑眼神时,长睫明显一颤,快速移开视线,风凌雪见状心情大好。
楚天墨首先出列,此时他的心情激荡难抑,自宋清瞳从帷幕后走上金銮殿,他的眼尾的余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历尽磨难,他们终于劫后重逢,她穿着厚重的龙袍,腹部明显隆起,那是他跟她的骨肉!
稳了稳激动的心绪,楚天墨禀告:“启禀皇上,臣收缴南朝兵权,巡视南方,已将南朝所有官员重新造册,录入北秦官牒,同时整顿吏治,并将其中清廉干练的官员举荐来京城……”末了说道,“臣自作主张免去南朝三年赋税平定民心,请皇上降罪。”
宋清瞳颌首,楚天墨办事她是放心的,免去南朝百姓赋税,楚天墨早就发来折子,她也同大臣们商议好了,但是她故意刁难迟迟未传下圣旨,因为她明白,以楚天墨的魄力,即使没有皇帝的圣旨,他认为对的也会照做不误。
朱栗出列道:“启禀皇上,南朝刚刚收复,民心不稳,臣以为楚相虽是擅作决定,但是有效稳定了民心,请皇上念在楚相一片忠心的份上,饶恕他轻君之罪。”
宋清瞳看一眼朱栗,方正的脸上多了几分沧桑,那时,楚天墨得知朱栗含冤下狱,常去狱中看望,朱栗在家养病其间,楚天墨也经常过府探望,两个人已结成莫逆之交。
“看在朱大人的面子上,朕不予追究,不过,下不为例。”
楚天墨勾起唇角,跪下谢恩,他虽远在千里之外,但是朝廷的大事小情全在掌握之中,关于免税方案朝廷早已拟好,宋清瞳却故意不传圣旨,她这明明就是想看他的笑话,她永远都是个孩子。
风凌雪移步至殿心,清透悦耳的声音禀道:“南朝皇宫王府的金银财物臣已核对,最后一批明日运抵京城,臣已将南朝皇宫变作南巡行宫,皇室成员全部废为庶民,太监宫女解散并作妥善安置,南朝在战争中死伤的将士臣已发下抚恤金,安抚事宜完毕。”
宋清瞳颌首,脸上和悦带笑:“安南王,你虽然身为南朝王爷,但是以大局为重,如今天下一统,朕必当重重封赏,安南王府在京城的行馆,朕已着工部为你建成,江南一带富庶之地,朕有意赐给你做为封地,不知安南王意下如何?”
风凌雪长目微闪,回道:“臣谢谢皇上美意,可是臣哪都不想去,臣只想住回长信宫。”说完,眸光潋滟流转,深有意味地看向宋清瞳。
宋清瞳的心一阵快跳,他又在用眼神魅惑自己!对他的惩罚差不多了,但是,一想到他将自己骗得团团转,置将士们的生死于不顾,心肠立刻硬起来,她不能就这么让他称心遂意,眼见大臣们一脸八卦交头接耳,宋清瞳的脸沉下去,“此事再议。”
退朝后,宋清瞳命福全带风凌雪去参观新建的王府,风凌雪对王府没有兴趣,但是他有错在先,不能驳了宋清瞳的面子,朝宋清瞳淡淡一笑,走在福全身后。
宋清瞳则乘着龙辇前往御书房,余光见龙辇侧后方随行的一道绛紫色身影,心微微一动,故作不知,目光看向前方。
龙辇在御书房门前停落,在玉儿承影的搀扶下,宋清瞳不疾不徐走进御书房,没有看见上官潋月熟悉的身影,楚天墨归来,奏折这种麻烦事他自然也就甩手不管。
走到龙书案前,身后沉稳的脚步声也随之停住,一时间宋清瞳心潮翻涌,久别重逢,内心的激荡自不用说。
御书房里的气氛有些微妙,宋清瞳挥手命宫人退下,手扶着桌案,背对楚天墨而立,清澈的声音吐出唇:“相父爱国爱民,可谓忠臣楷模,朕替百姓替社稷谢谢相父。” 腹黑狂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