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残忍了,宋清瞳连忙跳开目光,看向法鸾的脸,脸上几乎没有伤痕,但是毫无血色,感觉到她的注视,费力地挑起眼皮,瞟一眼宋清瞳,唇边勾起轻蔑的笑意,那笑容仿佛是在说,我不会招的!
宋清瞳也勾起唇角,目光注视着法鸾,一字一句说:“别以为你不招供,朕就没有办法将那人挖出来!朕不会杀你,朕要让你看看,你们离宫怎么被朕夷为平地!”
转过头问楚天墨:“清和宫附近有没有可疑的人出现?”
楚天墨摇头,看一眼宋清瞳:“皇上,这里空气不好,我们出去讲话。”
二人走出清和宫,并肩而行,宫女太监在不远处跟随。
“相父,离宫不会把他当成弃子吧?”宋清瞳眉头皱起。
“很难说,而且他现在身份不明。”楚天墨一阵沉吟。
一提到法鸾的身份,宋清瞳颇觉头疼,他到底是谁?二人一阵沉默。
楚天墨忽然说道:“皇上,臣听闻上官家主明日返京。臣先前同礼部尚书商议过,皇上的大婚之日,就定在八月二十八,未知皇上意下如何?”
宋清瞳心头一跳,这么快成亲!可她是不会娶上官潋月的,不对,是嫁,还是不对。
脑中思量着此事该怎样同楚天墨讲,脚下本就有些虚浮,正好踩在一块石头上,脚一扭,身体向楚天墨一侧栽倒,楚天墨连忙将宋清瞳扶住,口中说着,“皇上小心。”低头看下去,见她神色倦怠,心猛地一沉,也不多想,指头搭在宋清瞳的手腕上,片刻后,略显尴尬地放开手,她脉象虚浮,一看便知是纵欲过度所致,明知自己不该多言,可还是忍不住说:“皇上,夜里还要早些安歇。”
宋清瞳嘴角抽搐,她该怎么解释?前天晚上,水镜终于不照图来了,可是又开始搞创新,几经试验,昨晚,他弄出一套全新姿势,类似《色戒》里回形针式的高难度动作,幸好这个身体柔韧度极佳,否则非得肌肉拉伤不可。
不知不觉走上御河桥,楚天墨已经从她大婚时的着装讲到洞房里的礼仪,宋清瞳头顶乌鸦狂飞,太保这个工作是不是太清闲了?
“相父,太保一职可做的惯?”宋清瞳讪笑着插言,昨日她在早朝上当着众臣的面任命楚天墨为太保,皇宫里的大内高手现在都归他管,还有调动御林军的权力。
楚天墨对目前这个职位很满意,他生性通脱不拘,这次刺杀事件倒是成全了他。
“臣幸甚。”楚天墨报之一笑,眉目随之舒展。
说话间,二人走进凉亭,凉亭里谈笑风生,云瑾与澄观在石桌前相对而坐,见宋清瞳和楚天墨走进来,云瑾起身行礼,看着宋清瞳一笑:“曼卿多日不见皇上,不想今日在这里偶遇。”
云瑾神情淡淡的,声音也是淡淡的,但宋清瞳还是从字里行间听出幽怨的味道,对云瑾的感情,宋清瞳是复杂的,虽然他在她面前谦恭守礼,在床笫间对她呵护备至,可她总觉得他捉摸不透,她越来越看不懂他。
此时澄观也站起身,有模有样地施了一礼,当着云瑾和楚天墨的面儿,他还是一副少年高僧的派头。宋清瞳看着澄观微微一笑,他身上穿的五色袈裟,是她特意命宫里尚衣局照着原来的样子做的,只做了两套,估计不出半年,他的个头还会窜起来一块儿。
“曼卿和阿观在聊什么,如此开怀?”
云瑾回道:“曼卿在向阿观讨教佛法。”
澄观小脸涨红,忙说:“不是的,是小僧在向云先生学习。”
宋清瞳和楚天墨闻言皆是一愣,他称呼云瑾什么?这是从哪论的?
却见澄观看着云瑾,目光闪亮如钻,“小僧自认过目不忘,读过的佛经皆能背诵,没想到云先生非我佛门中人,却也能将佛经倒背如流,甚至还能背出《大波若经》这样的长篇巨著,小僧今日领教了。”
说完朝云瑾恭恭敬敬施礼,云瑾淡笑一声:“阿观客气了。”神情里依然是云淡风轻。
宋清瞳很好奇,云瑾是个落魄的书生,怎么会背佛经?于是问:“曼卿懂佛法?”
云瑾回道:“曼卿之母笃信佛法,后来母亲去世,曼卿每日诵读佛经怀念母亲。”
“哦。”宋清瞳点点头,云瑾通透练达,直觉他不信神佛,却肯背诵佛经缅怀母亲,想来一定深爱自己的母亲吧。
云瑾长目看着宋清瞳,声音平静无波:“皇上,各宫的月银臣已经发下去,只有锦绣宫的人没来领取。”云瑾处事周到细致,对待宫人多恩少罚,宋清瞳便将后宫的印信交给他掌管,平时负责处理诸如发放月银,增添衣物,及日常所需之类的琐事。
宋清瞳闻言目光一动,法鸾已经被收押,此事外人皆不知情,于是道:“他的月银你先代为保管,待他病愈回宫后,再发给他。”
澄观好奇地瞪着大眼睛问:“听说法鸾得的是中毒性风疹,这病小僧怎么从未听说过?”
宋清瞳眉毛挑起来,这小子好奇心挺强,这病是她胡诌的,解释道:“朕也不知,据水镜说中毒性风疹非常少见,传染性极强,所以法良人必须隔离治疗。”
“哦……”虽然应着,可澄观的大眼睛还在忽闪忽闪眨动,宋清瞳生恐他再问出什么,连忙说:“朕和相父还有国事需要商谈,你们继续聊吧。”
走出凉亭,身后传来澄观脆生生的说话声:“云先生,我们接着讲!” 腹黑狂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