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墨目光一寒,“雪如来!保护皇上!”说着,身体腾空掠上房檐,运剑刺向吹笛男子,两名轿夫横剑挡在白衣男子面前。
宋清瞳忽觉胸口一阵难受,这笛声有古怪,水镜也察觉到,“瞳瞳,你怎么样?”手掌熨在宋清瞳背上,绵绵不绝的内力输送进来。宋昭夜目光一闪,一连点下溯阳郡主五处大穴。
雪如来居高临下扫一眼当院,院子里的御林军手捂着耳朵,表情痛苦,更多的御林军冲进半月门,放下笛子,声音宛如天籁:“相如,本宫主来救你!”一甩手中长长的白练,白练仿佛一条灵蛇,瞬间缠住纪相如的腰身,白衣男子再往回一带,纪相如被卷起来,落进轿子里!
楚天墨剑势凶悍,三五个来回,两名轿夫抵挡不住,雪如来道:“退下!”长袖一甩,数颗佛珠闪动着莹润的光泽,带着罡风分上中下三路击向楚天墨,楚天墨连忙移动身形运剑相迎,轿夫得空,扛起轿子腾空飞起。
此时,弓箭手已经赶到院子里,搭弓放箭,飞箭嗖嗖嗖密不透风射向软轿,眼看射中,轿子里飞出来数条白练,一展一荡间,将飞箭尽数弹开!
诡异的笛音再度响起,弓箭手也不知是该捂耳朵还是放箭,犹豫之间,软轿在天空化作一个白点,楚天墨双拳握紧,骨节咯咯作响,有心去追,看一眼面色苍白的宋清瞳,立刻改变主意,声音冷凝如冰命令御林军:“追!向西追!”雪如来跑不掉!
御林军潮水般涌出半月门,楚天墨余光见宋昭夜面带沉思立在阶前,喝道:“宋昭夜!纪府勾结离宫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
宋昭夜神色难辨,溯阳郡主的身体摇摇欲坠,不过片刻功夫,人苍老了许多,嘴唇颤抖念着:“相如……”纪相如虽然体弱,但是自幼聪颖过人,在很小的时候就显露出经商才能,纪府成为北秦首富,纪相如是最大的功臣,然而,他非她亲生,她以为他的心思如同外表显露出的一样简单,实际上她一直没看懂他。
“谁不知道,纪相如名义上是纪府嫡子,实际上出身妾室,纪相如一个人勾结离宫,不能算在纪府头上。”宋昭夜唇边浮现一抹冷笑,纪相如,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宋清瞳心头一直压着火气,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雪如来如此明目张胆,根本没把在场的人放在眼里!看一眼楚天墨:“相父,朕无妨,你即刻率兵缉拿雪如来,全城搜捕离宫乱党!”
楚天墨听出宋清瞳话音里中气明显不足,面色陡然一变,快步来到宋清瞳身旁,水镜近乎耳语的声音道:“瞳瞳,我带兵捉拿乱党,你安心疗毒。”
宋清瞳不由一震,她毒发了?服用水镜的混元丹以来,身体状况明显转好,毒发时间也在延缓。今日毒发,看来是笛音引起。
水镜看一眼楚天墨,“交给楚大人了。”手中拂尘一甩,转身出了半月门。
楚天墨看一眼宋清瞳,低声说:“皇上,臣失礼了。”抱起宋清瞳,这里离皇宫有段距离,事不宜迟!路过溯阳郡主身旁时,吩咐侍卫长:“纪府所有人,不论男女贵贱,皆押进刑部待审!”说完,足尖点地,飞身形跃出半月门。
转眼出了府门,楚天墨抱着宋清瞳跳上坐骑,凄冷的夜色下,打马疾驰,风声在耳边呼啸,冷风如同刀子割在脸上,可宋清瞳不觉得痛,后背靠着楚天墨的胸膛,她能感觉楚天墨的心跳,沉重而狂乱!神志在逐渐丧失……
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宋清瞳缓缓睁开双眼,盘龙床柱,明黄色纱幔,光线有些昏暗,侧过脸看去,桌子上的烛火闪动着茸茸的光晕,窗前,一道高大熟悉的背影面向窗户站立。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相父……”
楚天墨的心不由一震,快速收拾好黯淡的心绪,转过身走到床前。
宋清瞳手撑着床沿坐起来,楚天墨递来靠枕,弯下腰垫在宋清瞳背后,宋清瞳靠坐在床头。
宋清瞳看一眼楚天墨淡淡一笑,将被子拉开一些,道:“相父坐下吧。”
楚天墨略一迟疑,依言坐在床边。
“乱党有下落了?”
楚天墨面容愈加沉重,摇摇头,“昨晚冷将军带人搜遍纪府没有找到离宫乱党,纪府里再没有发现密道。文贵君率领御林军追捕雪如来,在缁衣巷口找到那顶白色软轿,连夜搜查巷子里的民宅,没有收获,城门已经戒严,冷将军着擎天军全城搜查密道。”
宋清瞳眉头皱起来,假如他们还在京城,那么多人能藏到哪去?想到法鸾的伤情,目光一闪:“相父,派人监视京城所有药房医馆,凡是大量购买金疮药和烫伤药的都要仔细排查。”时过一天,不知晚没晚。
楚天墨颌首,她的心思越来越缜密,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
“纪府的案子审得怎么样了?”
楚天墨再次皱起眉头,“刑部还在审理,纪相如勾结离宫已成定论,刑部已经画影图形全城通缉。”
宋清瞳心思转动,的确如此,如果纪府勾结离宫,雪如来如此高调救出纪相如,便是落井下石将纪府陷于绝境,现在只能说明跟离宫勾结的是纪相如,而非纪府,可是这样一来离宫便将纪相如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反而得不偿失,雪如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楚天墨见宋清瞳良久不语,深沉的目光看过去,她的唇色几近透明,神情里透出三分倦意,心底涌起一股愧疚,离宫屡次作乱,这次更是在他的眼皮底下! 腹黑狂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