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鹤心头一跳,连忙收起视线,施礼告退,走出殿门时,耳朵还在泛红。
纪云鹤走后,宋清瞳从暗格里取出木盒,拿出一粒培元丹服下,将玄阳功第一势读了两遍,默记于心,又将木盒收回暗格。
这时,宫女进来通传:“云御侍到了。”
宋清瞳颌首,宫女依次熄灭琉璃灯盏,只留下一盏,然后恭然退下。
不多时,云瑾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宫门口,白衣墨发,桀骜的身影远远看去依然令人眼前一亮,步履翩然生姿,袍袖摆动之间,走到宋清瞳面前,有过昨晚的亲密接触,宋清瞳觉得面对起来从容许多。
云瑾施了一礼,宋清瞳像昨日一样抬一下云瑾的双手,笑着说:“曼卿不必多礼。”素手搭在他掩在袖中的手上,触感松软如甸,宋清瞳一怔。
云瑾缩回手,解释:“臣喝茶时不慎烫到的,不妨事。”
宋清瞳眉头不由聚起,执起云瑾垂在身侧的一只手臂,右手手掌,以及中指食指都以白布条缠裹,喝茶都会烫到?抬眸瞥向云瑾,云瑾神色如常,目光没有一丝躲闪,不像在说谎。
宋清瞳缓缓启唇:“曼卿太不小心,看着让人心疼。”
云瑾长目流转,连忙道:“皇上,臣的伤不耽误侍寝。”
宋清瞳略一思索,微笑道:“既如此,我们安歇吧。”语毕,携起云瑾的手,走向龙床。
龙床边,宋清瞳褪去外衣,又帮云瑾解开衣带,脱掉外袍,云瑾坦然受之,没有一丝扭捏,上床后,宋清瞳撂下帘子,目光却紧紧盯着纱帐外,琉璃灯影微微一晃,宋清瞳侧耳细听,确定花容的人已经撤离,这才看一眼云瑾。
云瑾正在用没受伤的左手,解开里衣,宋清瞳目光一跳,他倒迅速,一笑:“曼卿,你今日身体不便,我们改日。”
云瑾微一怔,随即魅惑一笑,“臣不碍事。”说着拉扯着里衣,露出一片精壮的胸膛,宋清瞳看得心头直跳,她可不可以理解成他在诱惑她?连忙按住他的手,嘴边噙笑,“曼卿,来日方长,正好朕也乏了。”
云瑾闻言目光定在宋清瞳身上,似乎难以置信,宋清瞳尴尬的轻咳一声,不要用这种看外星人的眼光看她好吗?在云瑾那种眼神注视下,宋清瞳自己都觉得有负群众期待,于是补充:“呵呵,曼卿好好休息,明天朕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完,躺下来盖上锦被,犹能感受到云瑾的注视,云瑾震惊过后,和衣默默躺下,脸上深沉难测。
宋清瞳很快进入梦乡,身侧一道复杂的目光,紧紧注视着宋清瞳的睡颜,抬起手探向宋清瞳耳后,摸索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三日后。
金銮殿上,宋清瞳端坐在御座上,例行公事。
吏部尚书林况出列,宋清瞳淡淡看他一眼,二十七八岁,一张国字脸显得刚正不阿,这么年轻便当上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手段自然不简单。
林况禀道:“我朝官员年龄老化,六品以上官员,五十岁以上的占了七成,有半数年纪在六十岁以上,年老病多经常告假。臣请再开恩科,选拔青年俊杰。”
宋清瞳闻听,不由勾起唇角,排雷工作终于可以开始了!
隐住笑意,貌似为难地说:“可是去年我朝才开恩科,今年再开,是不是太频繁了。”
面对质疑,林况从容作答:“皇上所言极是。所以,臣恳请以京城做小范围试点,由吏部拟题,以针对实事的策论为主,招募一批三十岁以下的青年官员。”
宋清瞳听得不由微笑,她对这里的科举制度做过了解,自北秦高祖皇帝创立科举制度,于今已有二百年历史,其成效显而易见,但是弊端也不小,考试内容过于死板,多以引经据典为主,如此皓首穷经一辈子,也不见得明于实务。他所说的正是自己的心声,原本她还想着怎样说服这群古人,没想到古人的思路这样开阔,而且,这根本是为后宫里的男人们量身定制的。
“准!”
朝堂上一片抽气声,一向稳重的林况也颇有些瞠目结舌,连谢恩都忘了,显然没有想到宋清瞳会这样容易同意。
太傅东方瑞手捻须髯,脸上微微带笑,皇上的变化只能用天翻地覆来形容,如此,百年之后,他便放心了。
出列禀告:“皇上,天灾过后,正是人心惶惶之时,皇上应该亲自去疫区祭拜神灵,以安抚百姓,令其拾起重建家园的信心。”
宋清瞳扶额,又来了。
楚天墨剑眉竖起,道:“皇上万金之躯,况且伤寒刚好,不宜旅途劳顿。”
东方瑞也不示弱,“受灾地区离京城不远,骑马一天便到,何谈劳顿?身居高位,更应该胸怀天下。”
楚天墨戏谑一笑:“既然太傅胸怀天下,不如太傅替陛下前往?”
“你……”太傅语钝,胡子抖起来。
宋清瞳头疼起来,两个人每次争吵都因为她。太傅说得没错,前方受灾严重,自己身为一国之君,若是一次都不现身,有点说不过去。
慎重出言:“多谢相父关爱,然朕乃北秦天子,当以国事为重,朕决定,即日便去。”
东方瑞见目的达到,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楚天墨注视着宋清瞳,剑眉深皱,思索着道:“既然皇上已经决定,臣以为必须选一位合适的人选护送。”
东方瑞接过话:“边境局势已定,皇上可调冷将军归朝,有他护送,楚相总该放心吧?” 腹黑狂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