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墨此时只觉得头嗡嗡响,眼前一阵阵发黑,上官潋月称病竟是在她的授意之下!她以为立上官潋月为后只是结盟这么简单?想他楚天墨一生桀骜,还会在意一个江湖门派?胸中翻江倒海,一股腥甜涌上来。
眼见楚天墨双眼充血,面色苍白,宋清瞳不由大惊,叫一声“相父……”上前扶住楚天墨的手臂,楚天墨身体的分量似乎全部集中在这只手臂上,宋清瞳运功支撑,才勉强扶住。抬头看向楚天墨,棱角分明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离得近,宋清瞳甚至可以看见隐在他鬓角里的一根根白发,若是没记错,他今年才二十九岁吧,为她疗毒很伤身体?
“相父快坐下。”
楚天墨运功压下口中腥甜,低头看一眼宋清瞳,见她一脸惊慌望着自己,他的样子吓到她了?站稳身形,退后两步低声说:“臣只是一时急怒攻心,现在没事了。”
宋清瞳恍然点点头,依然心有余悸,他真的没事?
楚天墨又说:“皇上,大婚绝不能解除。”语气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宋清瞳没料到楚天墨的态度这样强硬,前期的排雷工作很成功,如今只剩下最后一枚,她要善始善终!
“可是朕金口玉言,已经同上官潋月讲好了。”声音柔和,态度却是坚决的。
楚天墨别有深意的目光注视着宋清瞳,声音低沉:“臣愿意代皇上说服上官家主,皇上结成这门亲事,臣不在时,上官家主可以代替臣为皇上疗毒。”
宋清瞳愣住了,上官潋月为她疗毒?那楚天墨呢,他想离开这?楚天墨没有解释,也没有多做停留,在宋清瞳深思的目光里,楚天墨告退,快步出了大殿。
夜风阵阵,楚天墨走出内廷,感觉胸口一阵疼痛,从袖子里抽出帕子捂在唇上,胸口起伏吐出一口鲜血。
身后响起脚步声,有人轻笑一声:“这么晚了,太保大人还在搜捕乱党?”
楚天墨不用看也知道来的是谁,没有转身抬步要走。
宋昭夜快走两步绕到楚天墨面前,看一眼楚天墨,笑容愈加灿烂:“哦,孤弄错了,这里是皇宫,没什么乱党。”目光不着痕迹瞟向楚天墨握在左手的帕子。
楚天墨脸上的厌恶不加掩饰,冷声道:“让开!”运掌击向宋昭夜,宋昭夜轻盈闪身,让开一条路,楚天墨大步离去,宋昭夜望着楚天墨的背影,收住笑容,菱唇开启,似乎在自言自语:“耗损真元会怎样?”
宫墙暗影处传来一个平直无波的声音:“元气耗尽,吐血而亡。”
“有什么办法?”更低的声音。
“真元相抵,以命换命。”
冷风萧瑟,宫道上不见人迹,夜半,又一场寒雨。
转过天,宋清瞳醒来时,身旁空空如野,水镜没有留下来过夜,翻身坐起来,净面漱口后赤足下地,脚底冰凉,心一同冷却下来,自昨晚她告知水镜,相父要她迎上官潋月进宫,水镜的面容一直很凝重,运动完后,更是提出回玉璋宫炼丹。
玉儿等四名宫女服侍宋清瞳穿戴整齐,简单用过早膳,走出寝殿,地面潮湿,秋风拂面,天气又凉了几分,登上龙辇来到金銮殿,在朝臣们震耳欲聋的朝拜声中,宋清瞳端坐在金灿灿的龙椅上。
太监高唱: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兵部尚书陆谖第一个走出来,脸上有些阴翳,禀道:“皇上,今早接到通许知府急报,昨晚,靖王殿下南行至通许附近山坡时,遭遇山贼,山贼不但抢劫金银,打伤多名亲卫,甚至还伤到了靖王殿下!”
语毕,朝堂上一阵唏嘘,通许离京都不到五十里,也算是天子脚下,山贼的胆子可够肥的。
宋清瞳心头一跳,冷君邪出手够狠!她只让冷君邪试探一下,怎么把人给弄伤了?事情有点严重了。
“靖王殿下伤得怎样?”宋清瞳一脸关切地问。
陆谖回道:“肩头被剑锋划伤,已经及时包扎。皇上,臣请求亲自率兵围剿山贼!”
宋清瞳放下心,伤得不重,不知试探结果如何,冷君邪的人估计是回来了,可别留下作案线索。
东方瑞走到殿前,抖着胡须道:“山贼狗胆包天!此事一定要严办,请皇上派兵捉拿那伙贼人,一旦拿到马上推到菜市口斩首示众!”他在朝五十年,从未听说京城附近出过这样的事,所以必须严惩。
宋清瞳轻咳了两声,东方瑞若是知道那伙“山贼”的头儿就是他的宝贝外孙,眼珠子会不会掉地上?“太傅所言极是,此番辛苦陆大人,靖王受伤,朕也一道去探望。”她不会去通许,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果然,东方瑞道:“皇上不可,山贼尚未剿灭,此行恐有危险。”
林况一脸端肃,走到殿心道:“臣愿代皇上去通许看望靖王殿下。”
东方瑞看一眼林况,面露赞许,宋清瞳一笑:“如此,有劳丞相。”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代她去一趟再好不过。
几个人退回大臣队伍,吏部尚书程周走到殿心,黑黝黝的脸上不苟言笑,禀道:“皇上,朱栗身为都察院长官,负责监察弹劾百官,自被拘押,都察院诸多事宜无法执行。另外,纪素和纪繁分别在礼部任侍郎和员外郎,因纪府勾结离宫一案也被拘刑部。”
宋清瞳微微皱眉,朱栗收容离宫乱党一案,还有不少疑点,这个待查。而纪相如勾结离宫已成定论,离宫颠覆朝廷,纪相如涉嫌卖国,按照古代的法律,纪府的人别说当官,性命都保不住。 腹黑狂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