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瞳眸光一闪,灵空法师的话里别有深意,宋清瞳却不予理会,勾唇道:“这么说,法师进宫是找朕的?”
灵空法师含笑道:“正是,老衲此来是给皇上送一封信。”说完,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呈到宋清瞳面前。
宋清瞳看一眼信纸,一时间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迟疑地接过来展开观瞧,信上的字,字体挺秀,骨力遒劲,她认得出,这是云瑾的字无疑。凌厉的目光看向灵空,他手中既然握有云瑾的信函,私通离宫证据确凿,她现在就可以将他抓入大牢!
灵空法师毫不在意,慈爱的目光注视着宋清瞳,道:“请皇上看下去。”
宋清瞳低头看向信纸,待将信上的内容看完,只觉得心神震颤,只听灵空法师浑厚的声音说道:“皇上若是还不信,老衲可以带皇上去见一个人。”
使馆内院。
房间里的气氛异常凝重,宋清瞳立在床前,目光看向平卧在床上的毒王火鳞,他的头上缠着绷带,脸色黯沉,面颊上有两处明显的擦伤,他已从刚见到自己那一瞬毛骨悚然的表情,变成现在的平静无波。
果不出所料,西域毒王藏在使馆里!宋清瞳看一眼从容立在身旁的灵空法师,目光闪过一抹锐利:“辽帝从朕手中劫走西域毒王,法师不怕朕派兵包围使馆?”
灵空法师朗声而笑:“陛下天性仁慈,老衲不信陛下会恩将仇报。”
宋清瞳闻言垂帘不语,方才火鳞已经讲过,云瑾为她下的蛊名曰帝王蛊,专门用来吸食毒血,可谓千金难求,但是此蛊最多只能在人体内存留十天,否则宿主会有生命危险。
若是火鳞所言属实,那么,云瑾下蛊不是害她反而是救她!那么说那日在祭天殿里,他是要为她取出毒蛊!手中紧紧捏住那封密函,灵空法师献上的那颗珍贵的海龙珠,原来也是在他授意之下,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一点不知道,可是他为什么对她这样好?他不是抛出圣雪令,要灭掉她的国,捉拿她这个人吗?
火鳞瞟一眼宋清瞳,眼中闪过一抹惊异,难道她竟不知?抚着额上的绷带,轻蔑地说:“没想到曼卿将整个西域的地盘让给本尊,竟是为了救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本尊已将实情告知水镜,没想到女皇陛下恩将仇报,派来侍卫到客栈里杀人灭口,若非辽帝的人及时赶到,本尊岂非横死异乡?”说起来他就觉得丢人,他堂堂毒王竟落到这副田地。
宋清瞳眉心微蹙,她根本没有派人去过客栈,更不可能杀人灭口!而水镜知道实情,那晚冷君邪他们未等她到景德宫,便提前离去,到底因为什么?那日得知火鳞被人救走,不论是上官潋月还是楚天墨,都立刻风一般离开景德宫,冷君邪更是将京城搜一个遍,他们那样紧张,难道只是因为被劫走的人是毒王?
宋清瞳心底透出一股凉意,不敢再想下去,转身向房门走去,火鳞在身后喊道:“陛下若是不需要毒蛊,麻烦将蛊虫还给本尊。”
宋清瞳没有理会火鳞的话,径自走出内院,走出使馆大门。此时太阳正在西沉,红日将街路染成血色。宋清瞳登上车辇,车夫轻叱一声,打马向皇宫行进。
车内不大的空间里,宋清瞳毫无形象地倚在车壁上,脑子里纷繁混乱,心中还是有很多疑问,车行一阵,宋清瞳吩咐:“前往刑部。”
刑部大堂,值夜的大臣毕恭毕敬将宋清瞳让上主位,宋清瞳没有落座,对大臣说道:“朕要提审一名犯人,祭天大典那日,在密林石洞中捕获的那名贼人。”
值夜大臣的手微微一抖,禀道:“三天前,荣贵君已将此人处决。”
宋清瞳闻听不由得遍体寒意,本来她是想问,炸毁祭天台是出自谁都授意,看来线索断了,不过冷君邪这样做却显得欲盖弥彰,僵立了好一会儿,宋清瞳走出刑部大堂。
天色大黑时,车辇开回皇宫,在永安宫宫门前停稳,宋清瞳扶着承影的手臂走下马车,借着琉璃灯盏的光亮,见玉儿脸蛋冻得通红,走到车前禀告:“皇上,丞相在寝宫里等候多时。”
宋清瞳停住脚步,楚天墨也知道毒蛊之事吧,那只蛊虫在上官潋月那里保存,水镜既知一定会要来毒蛊验看,他们得知真相,又想对她隐瞒,所以那晚才反常地不告而别。
宋清瞳的心情越来越低沉,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寝宫。
楚天墨负手立在殿心,穿着绛紫色官服,威势内敛,脸上平静无波,他有时间来见她,看来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宋清瞳扯出一个笑脸:“相父是稀客,什么时候到的?”
楚天墨看着窈窕走来的明黄色人影,心不由一阵快跳,不过,楚天墨很快就皱起了眉头,她脚步虚浮,面色苍白如纸,虽然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但是笑意不达眼底。她身体不舒服?看来不能再拖下去,他必须将实情告知她。
“臣来一会儿了,听福全说,皇上去使馆同辽帝商定和亲人选了?”楚天墨注视着宋清瞳,问道。
宋清瞳轻轻颌首,拉着楚天墨的手随自己在软榻边坐下,回答:“和亲的女子已经定下了,辽帝的人马明日一早便启程。”
楚天墨点了点头,垂眼睑看一眼掌中中白皙纤柔的小手,另一只手覆上去轻轻摩挲,他不能再犹豫下去,正要启唇,却听宋清瞳说:“相父,明日处斩雪如来,皇宫里做好防御了?”
楚天墨深目看一眼宋清瞳,不由勾起唇角:“皇上请放心,离宫的人若是敢现身,保管是有去无回!” 腹黑狂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