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观望着宋清瞳温暖带笑的眸子,想起儿时和邻村的小孩打架,姐姐也是这样为他拭去泪水,面前的人影和姐姐的身影重合在一起,不假思索地说:“你做我姐姐好吗?”
宋清瞳微微一愣,澄观连忙垂下头,他忘了,她是皇上,自己一无所有不过是个贱民。
也许是澄观的眼泪触动了宋清瞳体内的母爱因子,有个弟弟似乎挺好,宋清瞳勾唇一笑:“好,阿观,我做你姐姐。”
“真的?”澄观惊喜着叫道,在这世上,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宋清瞳微笑颌首:“嗯,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天色晚了,阿观留在姐姐这里睡吧。”今夜她很累,不想召人伺寝,只怕水镜他们不会同意,就拿澄观蒙混过去吧。
如果宋清瞳知道任性的后果是第二日大半时间躺在床上,被一二三四五六七个男人围观,估计今晚打死她也要找个男人过来。
窗外阳光和煦,只是昨夜刚刚下过一场雨的缘故,气温立降了两度。
寝殿内的气氛有些凝重,楚天墨高大的身躯立在床前,脸上满含震怒,胸膛起伏不止,宋清瞳后背顶着床头,缩脖子低头,等待一场暴风骤雨降临,她只是一天没召人伺寝,后果会这样严重,现在浑身使不上力气。
然而,楚天墨的面色变了几变,心终是软下来,小时候她闯了祸,在他面前也是这副乖巧可怜的模样,一想到她命不久矣,心头涌起绵绵不绝的痛意,是他没说清楚,他不该怪她。
想到这,楚天墨一撩衣摆,打算跪下,宋清瞳虽然低着头,却一直拿眼睛瞄着楚天墨,见他摆出这个动作,身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相父是要请罪,还是成心让她心里不得劲啊?在楚天墨跪下之前,连忙扶住楚天墨的手臂,说是扶其实手只是搭在上面,她现在没一点力气,“相父,朕知错了,你不要跪下。”
楚天墨深沉的目光看一眼宋清瞳,止住动作,声音沉缓:“臣的功力只能维持皇上的性命,只有阴阳交合之气辅以还阳丹才能令皇上行动如常,况且皇上刚刚毒发,体内精气消耗贻尽。”
宋清瞳认命地点着头,上天果然公平,一面赐给她无上尊贵的身份,同时不忘平衡给她一副破落的身体。
楚天墨略一犹豫,又说:“臣刚刚收到消息,从昨日一早到今晨,共计五人在京城各处药房购买十盒以上金疮药,臣已着应天府秘密追查这五个人金创药的用途。”他不想她操心,可是他知道她现在迫切想知道这些。
宋清瞳颌首,原来楚天墨早有准备。
楚天墨又道:“臣已询问那晚守门的侍卫,没有可疑的人出宫,只有一名太监推废物车出过宫门,一般运送垃圾是在白天出宫,但他手中有令牌,侍卫便放行了。”
宋清瞳脑中灵光一闪,那晚送上官潋月时正好看见一名太监推车出宫,出宫令牌除了福全手中有,自己手中还有三块,一块给了纪云鹤,一块随身携带,还有一块收在龙床暗格里。按动机关,暗格打开,金灿灿的令牌安然躺在里面,宋清瞳暗暗松一口气,没丢!
楚天墨将宋清瞳的举动看在眼中,面容愈加缓和,“臣正要找福全询问那晚是否命太监出宫运过垃圾,不巧承影过来说皇上无法早朝。”
楚天墨的目光慈爱里透出一抹严厉,看得宋清瞳心里一阵快跳,刚穿来时,面对他自己就是这反应。殿门从外面打开,玉儿进来禀告:“皇上,文贵君和华贵君请求探望。”
“请他们进来。”宋清瞳舒出一口气。
很快,青灰色身影和白衣身影一前一后走到床前,水镜带着责备的目光看向宋清瞳,看来澄观都告诉他了,宋清瞳脸上微微一红,朝水镜讪然一笑:“朕的伤还没好,这两天辛苦水镜了。”说完一阵心虚,水镜还是沉着一张脸。
水镜注视着宋清瞳,她低头摆弄指头的模样是很可爱,可这也无法让他熄灭心头火气,目光落在宋清瞳的额头上,光洁饱满得让人忍不住想弹上一下,这样想着,水镜便付诸行动,抬指头照上面“啪”的就是一下,宋清瞳没料到他在人前敢这样,世外之人果然不能用常理衡量,捂着额头,眼泪汪汪瞪着水镜,很疼的!
云瑾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宋清瞳,见她面容苍白浑身无力,眼神流露出复杂,宋清瞳边揉着额头,边朝云瑾挤出一丝微笑,“曼卿背上的伤,好些了吗?”
云瑾恭谨回答:“臣的伤无碍,皇上真的没事?”
宋清瞳微微一笑:“我休息一下……”未及说完,门外响起脚步声,人未到声先到:“瞳儿,你怎么会无法早朝?”说话间人已坐到床前,有力的大手握着宋清瞳肩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含心痛,这样的眼神令宋清瞳也起了连锁反应,更加心疼地看着冷君邪,他自前晚回来就一直没有休息,昨日她没有召人伺寝,一方面也是想让他们休息一晚。
“阿邪,我没事,搜捕乱党不能单凭一个人的力量,具体的事让手下人去做吧。”
“君邪,不是孤说你,你是沙场上带兵打仗的将军,京城和皇宫里的治安有专人负责,虽然无能了些,总好过没有。”宋清瞳不用抬头也知道,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宋昭夜。
楚天墨剑眉紧锁,冷冷瞥一眼宋昭夜。
哪知宋昭夜啧啧地又说:“哎呀呀,不过是几十个毛贼,太保大人出动了一万御林军,都快把京城给踏平了,竟然连根毛都没逮到,真是让人汗颜哪!” 腹黑狂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