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邪见宋清瞳语气缓和,心渐渐放下,她或许只是想收回兵权。执起筷子费力地夹起一只饺子放到宋清瞳碗里。
宋清瞳一笑,夹起饺子咬了一口,赞道:“很好吃!你也尝尝。”
冷君邪不由微笑,冷峻的面容变得柔和,夹起饺子整个放进嘴里,含情的目光注视着宋清瞳,大殿上的气氛温馨起来。
忽听殿门外响起仓促的脚步声,听声音来的不止一人,宋清瞳放下筷子,目光看向殿门。
最先走进来的是上官潋月,其后是澄观,湛卢搀扶着他,他的脚似乎扭到了,最后走进来的人,身穿道服,风姿飘逸,正是水镜!
见水镜和澄观平安归来,宋清瞳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起身离席,问上官潋月:“怎么回事?”
上官潋月望着宋清瞳,简短说道:“文贵君和澄良人来的路上遇到劫匪。”
什么!宋清瞳闻言颇感惊异,青峰观在京城附近,一路上都是官道,什么劫匪胆子这么大?目光看向走到近前的水镜,道服上布满细小的褶皱,衣摆被枝杈划破好几道口子,冻得通红的手背上有一处明显的划伤,连忙扶水镜坐下,“水镜,你都伤到哪了?”
水镜温润一笑:“我很好,瞳瞳。”凤目细细端详,她的目光明澈富有神采,面容白皙中透出红润,看来她已康复,这些天来他的辛苦没有白费。想到她现在怀着身孕,反手扶宋清瞳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会儿,他要为她把脉。
此时,湛卢扶着澄观也坐在椅子上,澄观的头垂得很低,进来以后一言不发。
宋清瞳命湛卢找御医来,又命玉儿取来绷带和金疮药,亲自为水镜包扎伤口,一边包扎一边问:“水镜,你们在哪里遇到的劫匪?”
水镜眸光闪烁,目光投向澄观,思索着道:“在京城北郊附近的山谷。”
冷君邪剑眉皱起来,质疑道:“那座山谷本将在平灭离宫乱党时搜查过多次,不见任何异常,而且,你们从青峰观出发到皇宫,根本不会途经那座山谷。”
澄观的眼皮明显一跳,深深吸一口气,低声说:“是阿观要临时改变路线,马车行至一半,阿观隐隐听到一阵笛音,那首笛曲似曾相识,于是阿观要侍卫朝曲子传来的方向前行,一直来到那座山谷,阿观不顾水镜和侍卫阻拦,进入山谷,就遭遇数十名蒙面人,那伙人二话不说抽刀就砍,那些侍卫为了保护阿观死的死伤的伤,还有水镜道长也……”说到这里,澄观吸着鼻子哽咽起来。
宋清瞳皱眉听着,劫匪显然是故意引澄观来到山谷,这次截杀是有预谋的,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澄观一定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他们是想捉拿澄观?是因为他背上的图画?
“匪徒抓到了吗?”
上官潋月回道:“臣赶到时,正碰上水镜道长扶着澄观和几名侍卫从山谷里出来,臣带人进入山谷,发现山谷里只有侍卫和劫匪的尸体,没有留下一活口,臣已命人搜山。”
水镜瞳眸微转,脑海里闪现山谷里打斗的情景,他的拂尘眼看扫到其中一名匪徒,澄观似乎无意间掠过去,他因担心误伤到澄观,不得不收回拂尘,那名匪徒趁机挟持澄观逃入山谷深处,他一路追踪找到脚踝受伤的澄观,那名匪徒已不知去向。
澄观感觉到水镜投来的目光,心变得局促起来,快速看一眼宋清瞳,嘴唇抖了抖:“瞳,瞳姐姐,对不起,你送阿观的那幅画,阿观不曾离身,可是在打斗时,不小心……掉了。”
宋清瞳的心微微一沉,那幅画正是那日她用铅条画下的,后来见他爱不释手,便送给了他,本来是想唤起他的记忆,现在既然弄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那座山谷人迹罕至,一会儿她派人去找找。她真正好奇的是究竟是什么样的笛声吸引住澄观,据她观察,澄观对琴曲并不嗜好。
水镜道:“瞳瞳,那支曲子我还记得。”
宋清瞳眸光一亮,命人取来笛子,水镜拿起短笛,置于唇边吹奏,嘹亮的笛音响彻殿宇,渐渐地,笛音越来越婉转缠绵,一曲吹下来令人觉得回味无穷。
宋清瞳颌首,这曲子是很好听,只是不像她在皇宫里听过的曲调。
上官潋月的脸上现出一抹了然,这支曲子不是出自北秦,而是南朝,确切的说是西罗!待笛音停止后,上官潋月说道:“这支曲子名曰思归,本来流传于西罗民间,后来经宫廷乐师改良后,在西罗皇室广为流传。”
宋清瞳心思转动,她问过澄观小时候的事,他似乎只记得五岁之后,之前的记忆是空白的,若是紫煞根本不是他的姐姐,那么他的身世又隐藏着怎样的玄机?这支思归曲,是不是预示着他幼时生长在西罗?
此时,太医已为澄观包扎完脚伤,并夹上木片固定,嘱咐澄观十日后才可以去除,百日之内脚上尽量不要着力,退下时留下一副拐杖。
一场意外暂告段落,除夕宴继续,宋清瞳坐回冷君邪身旁,水镜坐在她的另一侧,上官潋月和澄观坐在对面。
宋清瞳环视在座的众人,微微一笑:“今日是合家团圆的日子,你们就当是在家里,不必拘谨。”话音未落,澄观已经吃下去两个饺子,上官潋月也喝了两口茶水,冷君邪笨拙地握着筷子,一片肉颤颤微微送到嘴边。
宋清瞳额上布满黑线,他们就不能给她留点面子,难怪在他们面前,她总找不到当皇帝的感觉,余光发现水镜没有动筷,心中涌起感动之情,还是他待她最好。 腹黑狂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