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花好月圆下
陈家蜜把腿并得紧紧, 咬着唇不敢出声。
头顶上有热气球。
侧边底楼的二层平台上还有一群在吃早饭的游客。
他们很可能看不见自己, 可陈家蜜就是觉得紧张, 万一热气球上有望远镜呢。
克鲁克山啼笑皆非地拍拍她的屁股:“放心, 没有望远镜, 他们看不见的。”
这安慰作用巨大, 陈家蜜心下一松, 连带着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否则克鲁克山自己也不好过。
如今老婆既然放开了,他也不好意思不卖力嘛。
两人在露台上消磨了半小时之久,到最后陈家蜜已经浑然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睡裙虽然没有脱掉,却整个儿都被汗水打湿。
克鲁克山还特别理所当然为自己的禽兽做辩解。
“运动一下出身汗,然后一起洗澡, ”他把陈家蜜扶靠在自己怀里, “反正昨晚不是没洗吗?”
陈家蜜到楼下吃早餐的时候,觉得自己端着谷物碗的手都在发抖。
克鲁克山特别殷勤地接过陈家蜜的碗, 给她冲泡上冰牛奶。
两人回到餐桌边的时候, 陈家蜜的位子上已经坐着一只小黑猫。
此地流浪猫狗众多, 基本跟人和平共处, 而且特别懂得去掐游客的饭点, 这些傻钱多速来的好心人一般都会给口吃的, 要是遇上特别好心的,给一大片肉也不是不可能的。
小黑猫见陈家蜜过来,就着趴伏在椅子上的姿势往边上挪了挪, 示意陈家蜜跟自己一起坐, 椅子很宽敞,何况陈家蜜还喜欢小动物,于是她便从善如流地和小黑猫共同分享座位。
而椅子后边已经坐着一只大金毛,尾巴正谄媚地在地上扫来扫去。
小黑猫见陈家蜜坐下了,特别得寸进尺地爬到她的大腿上就坐,卡帕多西亚的白天干燥炎热,陈家蜜只穿了T恤和热裤,小黑猫趴在她凉丝丝的大腿上觉得非常舒爽,畅快地眯起了眼睛。
克鲁克山不动声色地夹了片培根,拿纸盘子盛了放在地上。
金毛立刻跑到他身边谄媚起来,可是那小黑猫则懒洋洋地“喵”了一声,动也没动,绿色的眼睛仿佛都是嘲讽:蠢狗,一片培根哪里比得上妹子的大腿?
不但可以坐在妹子大腿上,还可以享受妹子的喂食服务。
吃饱了还可以枕在妹子胸口,软绵绵的不要太舒服。
克鲁克山整个心思都不在吃早饭上面,整盘整盘的肉都便宜了大金毛。
反正明天他们黎明就要出发去坐热气球,这只猫再也碰不到陈家蜜。
他忍!
陈家蜜和克鲁克山是隔天凌晨四点就到了热气球公司,这家热气球不接团客,是当地最负盛名的公司之一,驾驶员多来自澳大利亚和瑞士,之前尼古拉斯凯奇和不丹王室前来旅游就是选择的这家。克鲁克山便没有多费事,也让酒店帮忙预定了这家公司。
因为时间尚早,准备坐热气球的旅客们还都在三三两两吃着免费供应的早餐。
一直到天际微微发亮,他们就该出发去看日出了。
几辆小车把游客们送到开阔地,工作人员已经在给十多个热气球充气,游客和游客之间也会根据国籍进行区分,陈家蜜所在的热气球上除了她和克鲁克山,还有日本人、韩国人和阿根廷人,驾驶员则是一位本地妇女,会说土语、英语和日语。
这在宗教世俗国家,是非常了不起的热气球女飞行员了。
热气球的载人框很高,有超级健壮的工作人员会帮忙把游客抱进去,克鲁克山拒绝了他的帮忙,自己翻进了篮子里,然后伸出手把陈家蜜横抱了进去,同一组的樱花妹和棒子妹激动得在一旁连连尖叫,好像在看偶像剧一样。
克鲁克山还特别得意洋洋地宣布:“我们是来度蜜月的。”
陈家蜜恨不得捂住他的嘴。
樱花妹和棒子妹果然叫得更加激动了。
黎明前的暗色似乎让整个大地都平平无奇,但是当太阳整个将光芒挥洒大地,脚下的土地就瞬间鲜活起来,哪怕是遍地黄土也金灿灿让人不能逼视。明知周围的人都在关注自己,陈家蜜还是放任了克鲁克山的亲密。
他从后抱着自己,脸蹭着脸,示意陈家蜜一起去看初升的太阳:“以后的每一天,都要一起迎接早晨。”
“好啊,”陈家蜜痛快答应,“然后还要就着太阳一样的咸鸭蛋黄过稀饭。”
可不就是一模一样吗,克鲁克山老喜欢陈妈做的咸鸭蛋了。
克鲁克山的浪漫泡泡被陈家蜜戳爆了。
气球落地后,驾驶员会给每人颁发一块飞行奖章,并且开香槟进行庆祝。作为陈家蜜戳破自己浪漫泡泡的报复,克鲁克山拽住陈家蜜挂在脖子里的奖章,就给了她一个火辣辣的吻,这次樱花妹和棒子妹简直尖叫得快要昏过去了。
两人在土耳其境内玩了几乎半个月,还一点都不想回荷兰去,而且浑然不知道詹姆斯亨特拉尔和老珍妮为他俩操碎了心。
阿斯米尔当地教堂的神父对詹姆斯摇摇头:“不,不行,要在教堂举行婚礼,两方都必须是教徒。”
他连老珍妮的面子都不给。
老珍妮偷偷拧了一把詹姆斯,让他赶紧想办法。
无法看着克鲁克山在镇子上的教堂举行婚礼,阿斯米尔的居民和特地赶过来的老主顾们都会特别失望的。
詹姆斯干笑:“您觉得教堂是不是应该修缮一下了?”
“……”神父有点儿犹豫,“我可以不要求新娘受洗,但她还是得信仰我主。”
詹姆斯头疼,就他所知大部分中国人只信马克思。
“我最近新拍了一幅画,”詹姆斯快笑不下去了,“要不要挂在教堂里?”
这件事动静老大了,商会的人都知道詹姆斯亨特拉尔刚刚大手笔地买了一副出自文艺复兴三巨匠之手的油画,而且内容还足以称为圣器,就连梵蒂冈都派人来问过能不能出借展示。
神父前所未有地动摇了:“这样吧,我得见见新娘本人,然后考考她的了解程度。”
作为新娘,陈家蜜婚前一周,是被准老公、老珍妮、詹姆斯亨特拉尔、派特里克还有赶来参加婚礼的陈爸陈妈以及一众亲戚围着背书,背书她在行啊,神父根本难不倒她。
神父呵呵笑:“非常好,所以你感受到上帝之声了吗?”
陈家蜜呵呵笑:“我只听到上帝说让我赶紧结婚。”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最开心的就是老珍妮,她让派特里克开车把小镇逛了个遍,告诉所有人克鲁克山要结婚的消息。
还有会特地赶来的比利时和英国的老主顾们,到时候教堂一定座无虚席。
因为人数太多,婚礼结束后还有庆祝晚宴,地点就在陈家蜜熟悉的市民中心,届时镇上很多人都会来吃饭,毕竟等到圣诞节还有小半年,借着婚礼大家可以聚一聚。
婚礼之前,克鲁克山却带着陈家蜜去了个地方。
是阿斯米尔的墓园。
陈家蜜已经猜到,克鲁克山要带她去见谁。
“阿斯米尔并非没有过华人,”克鲁克山带着陈家蜜走进墓园大门,“但几乎所有人最终都会选择落叶归根,真正落葬在此的,目前只有我外祖母一人。”
一些镇上年纪很大的人,会称呼克鲁克山的外祖母叫梅太太。
老珍妮则会异常怀念地称她为梅。
陈家蜜手捧百合,把象征纯洁的花朵放在了梅太太的墓前。
她的墓碑和其他人的没什么不同,但是又区别很大。
除了生平之外,底部还刻着一首小诗,陈家蜜觉得以克鲁克山的中文水平应该看不懂,但她却能体会一番:水碧荷婷梅舍外,枫红菊绽竹篱前。何须旧迹才添瘦,自有芳踪不慕仙。
墓主人的名字,叫做陆梅舍。
透着那个年代的精致文雅。
“我以后给你看家庭相册,”克鲁克山和陈家蜜并肩站在墓前,“我的外祖母,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
看何詹芝芳的样貌就知道了。
不过陈家蜜觉得克鲁克山所指的美,一定不仅仅是指样貌上的。
他们今天一起站在这里,想必梅太太也会觉得很开心吧。
婚礼之后的酒会,镇上的居民都是其乐融融。
年轻人们几乎玩儿疯了。
派特里克醉得不轻,最后只好由刚拿到驾照的范尼把他和老珍妮送回家去。
范尼很紧张,差点把车开到运河里。
翌日一早,派特里克最小的妹妹乔安娜下楼来吃早餐,她嚼着三明治问老珍妮:“昨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有啊,”老珍妮面不改色,“是外头的野猫在打架。”
事实上的野猫是派特里克和范尼。
派特里克几乎悔得想撞墙。
范尼其实也不太明白派特里克是不是自己理想中的那种大叔,不过这个喜欢穿皮衣、开机车的大叔,滋味倒是挺新鲜的。 总裁每天都在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