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贼巧定计牢笼,诓哄佳人入火坑。月婵一怒不怕死,县衙秀才受苦刑。
话说水小姐闻听秋香之言,点头说道:“也讲的有理,你去告诉水治,叫他再去打听,务要急速回家送信。”小姐这才拿纸写了鸣冤的状词。且说恶奴刁保见把秀才水清心看在班房,等两学回文好动刑拷问,急忙前去给高二送信。这也不提。且说这日,高二、段三与蔡护会在一处,高二开言讲话:
三个恶贼会一处,高二启齿便开言。叫声大哥听我讲,前者那事已交官。秀才老水县看守,县尊一定不容宽。管家刁保给了信,老头儿,矢口不认难上难。一旦衣衿被革退,不怕穷酸飞上天。蔡护点头说不错,我只是,盼他早早丧黄泉。一来出了这口气,二来还想美婵娟。段三闻听扑吃笑,你竟不会打算盘。
段三叫声蔡大哥,“现今祸害离了眼,水家还有何人,不趁此时想个妙计,还要等到几时。总说了罢,生米作成熟饭,那时才算完全。小弟说的是也不是?”蔡护闻听段三之言,拍手大笑说:“段兄弟说的实在有理,你就想个计策,总要娶得美人到手,必要重重相谢。”段三说:“事不宜迟,大哥收拾两间东房,摆下喜酒,也不用鼓手媒人,只用雇下一乘小轿,我与高兄弟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保管蔡大哥洞房花烛,稳作新郎。即便大哥的人品不及那女子,身入牢笼,少不得也要依从。”蔡护闻言好喜欢,眉开眼笑连声赞,这个方法真巧妙,我就依着老三言。明日就去糊房子,一切摆设甚周全。收拾几桌好酒菜,能花几个浪糟钱。后日早晨雇轿子,烦劳兄弟走一番。说过事成定要谢,朋友之中岂谎言。段三高二齐答应,大哥只管放心宽。
蔡护听见段三、高二替他诓亲,恶贼十分欢喜,也就自去料理收拾预备,又去整理鲜艳衣服。一日到晚梳洗打扮,光洗澡洗了倒有四五天,香肥皂用了有五十多块。把新衣穿上,扬扬得意,恶贼妄想要作新郎。蔡护妄想作新郎,裱糊屋子作洞房。使用东西都摆上,又办了,美味酒席与茶汤。一日洗了七遍脸,洗澡然后换衣裳。搓了肥皂五十块,闻了又闻喷喷香。准备齐全痴心想。明日就要会娇娘。十分得意洞房坐。出来进去喜非常。心中复又暗生气,气的容貌太平常。偏偏长的不像样,到处人人嫌的黄。毁了重新作一作,又无爹来又无娘。恶贼抱怨生的丑,拿过镜子照面庞。
恶贼照罢,掀帘走到外面,忽见段三、高二走到面前。段三带笑说:“哥,人是衣裳马是鞍,叫这衣帽一衬,比先俊了好些。”高二也说:“你身上异味清香。”两个溜沟子的你一言我一语,又是打瓜子,又是臊皮,把个蔡护逗的大笑。他叫声:“二位贤弟,须要早早前去,回来好喝喜酒。”二人闻言齐答应,忙忙举步同进城。雇了一顶小轿子,时间急走不消停。安排天罗和地网,专等佳人进牢笼。不言段三与高二,再把佳人明一明。
月婵小姐自从父亲陷入贼情,在家中坐立不安,怕的是学里回文革了秀才,父亲必受枷打,那时好去明冤告状。这佳人不但才貌兼全,且还生性纯孝。好些日子不见父亲回家,他的体瘦形消,容颜大变。月婵小姐思想父,杏眼滔滔泪不干。佳人每日多悲痛,茶不喝来饭懒餐。正是小姐心愁苦,丫鬟有语便开言。
小姐正然烦恼,秋香口尊:“姑娘,院公从早出去,此时还没回来,恐怕有人见他打听信息,把他也拿了去,那时怎好?”小姐说:“也罢,天气还早,你急忙出去寻找寻找,我在家中等你。”秋香连忙出门去了,小姐把门关上。且说段三叫声:“高兄弟,轿子到了担花巷水宅门口,你就照看这轿子,我去见景生情,断然不错。”高二点头。段三来到门前,连叩门环,叫道:“快些开门。”段三用手来敲门,说道是,快些开门莫消停。连声不住来呼唤,惊动了,里面小姐暗吃惊。无奈出来望外问,有何紧事你说明。家中仆人都有事,你是何人快讲明。段三闻听里面话,就知是,月婵佳人说话声。
段三听见里面,答言说奴仆们都没在家。细听声音却是女子,不是月婵还有何人答话。他就故意开言,慌慌张张说话:段三门外高声叫,故意慌张把话言。说道是,水太爷衙门受了罪,严刑拷问在堂前。秀才已经被革退,老人家,屈打成招真可怜。县爷公堂发了怒,直言道,贼人一党不容宽。已经打了三十板,死去活来好几番。主仆定了贼情罪,不久就要去坐监。水爷不能回家转,烦我前来把信传。接了小姐衙门去,见面还有嘱咐言。再迟一会不能见,父女重逢难上难。段三说罢一席话,这不就,吓坏佳人水月婵。
段三一遍鬼话,只吓的小姐芳心乱跳,樱桃口内大放悲声。又听得门外说道:“这哭的莫非是水太爷的姑娘吗?”小姐说:“奴家正是。我因院公水治去了半天不见回来,才把丫鬟差去打听。家中一人没有,奴家怎么去得。”段三外边说:“我雇了一乘轿子,一来一去,轿夫都开发了。此事等不得使女,只好把门锁上,快快前去。再若延迟,令尊入监中,要想见面只怕不可能了。”月婵小姐问道:“你贵姓高名?怎与老父相识?”段三说:“我姓段名路,是令尊的朋友,也是个秀才。不必细问,快些前去才好。”小姐闻言,信以为真,暗想:事到此时也顾不得羞臊,去见父亲要紧。只得开言说道:“你是父亲的朋友,就是奴的叔父,待我开门请你进来坐坐,等奴家收拾收拾,才好彼此同去。”未知如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