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水小姐把段三让进房中坐下。段三听说忙答应,只见那,无奈佳人开了门。就让恶贼房中坐,走去屋内换衣裙。鸣冤状子揣怀内,不敢迟延就动身。用锁来把门锁上,上轿垂帘走如云。段三后面来随定,高二悄悄暗里跟。轿夫走路多急快,登时间,出了邯郸西正门。走不多时抬头看,时下来到聚贤村。
轿子到了聚贤村蔡家院内,高二、段三早已躲避。轿夫摘杆落轿,小姐走将出来一看,不知这是何处,正然发呆,只见一个年老的妇人走到跟前带笑口尊:“小姐请到房里坐。”小姐院中来站定,心中纳闷犯疑猜。说道是,此间不像官衙署,却似个,平民百姓旧家宅。他说道,我的父亲身受罪,严刑枷打苦难挨。院子水治在何处,想必是,俱各入监门不开。看不见,辕门影壁在那里,青衣皂吏那边排。看光景,好像庄农人居住,其中缘故怀鬼胎。小姐猜疑时多会,芳心一转早明白。
佳人猜够多时,心下明白说:“不好,定是贼人设计将奴诓哄。不知此处是何地方,待我问他一声。”想罢,带笑含羞叫声:“妈妈,奴家是到县衙看我父亲,怎么把我抬到这里,你们这是什么地方,快快告诉于我。”老婆闻听问,只把小姐称。且请房中坐,告诉你分明。说罢掀帘往里让,同行来到洞房中。佳人抬头四壁看,裱糊一新透眼明。箱柜铺盖全都有,使用东西尽现成。也有些,床帐琴棋和书画,墙壁上,红纸对联血点红。佳人看罢开言问,姓甚名谁快说明。
月婵小姐问老妇人,“你们是什么人家,姓甚名谁,告诉于我。我是瞧我父亲而来,把奴抬到这里又不见天伦之面,又不见院公,快些送我回去便罢,倘有别情只怕你们都不干净。”佳人说罢一席话,老婆儿,叫声小姐莫着急。要见令尊最容易,明日送你到县里。不但你,父女见面多欢喜。还保管,身体平安把祸离。今日在此暂住下,作上一门好亲戚。水姑娘,你也大了很该懂,难道说,男大当婚女当嫁,门当户对无人提。我家爷,叫我和你讲底细。
老婆子赔着笑脸道:“实对小姐说,我们这里叫聚贤村。我家大爷姓蔡名护,是村里头一个财主,良田千顷,牛马成群,高房大院,使奴唤婢,穿的是锦缎细绫,吃的是山珍美味。论体面,府县州官,谁不认得,出门骑骡压马,城里城外谁不尊敬。蔡员外他老有个外号叫赛牛头。只因姓字厉害,一唤齐来,是牛头夜叉。老身就是蔡宅的院婆,无丈夫也无儿女。我姓全,今年六十多岁,只因到处随和,街房们给我送个浑号,叫我全将就。若依我的愚见,姑娘你也年纪大了,你母亲辞世,随着鳏居老父,怎么过得。不如暂且将就了罢。”小姐依我全将就,我家爷一定把你疼。只用县里送份礼,保管你,爹爹绝不受苦刑。放着个,财主女婿怎能穷。我家爷,青春尚未娶奶奶。水姑娘,你也年少两相应。得欢乐处且欢乐,春光一过再难逢。
老婆儿,说着带笑往前蹭,顺便儿,又端清香茶一盅。叫声姑娘解解渴,要吃饽饽都现成。为你摆下酒席筵,各样点心热腾腾。我劝你,暂放愁眉止悲痛,且开笑颜免伤情,何不打扮来梳洗,我替你,端过绫花照玉容。另把那,乌云重整钗环戴,脂粉重施打扮精。再穿上,一套新衣拴环配,罗裙八幅系腰中。依然打扮多娇美,成就百年事一宗。佳人当时怒冲冲,娥眉紧皱银牙错,筛糠打战泪盈盈。用手指定高声骂,骂的是,万恶无知野畜生。我本是,宦门之女千金体,怎能肯,依顺刁民败坏名。说着说着腮流泪,肝肠冒火眼圆睁。上前揪住老婆子,照脸先将嘴巴扔。然后下口肩头咬,老婆儿,嚎滔痛哭不住声。高叫姑娘别生气,何必打骂动无情。于我何干快松手,依与不依你任凭。小姐抓住总不放,连抓带咬脚又蹬。叫的紧来打的紧,性烈佳人手不停。正然打的无休止,惊动了,蔡护恶贼进房中。
全婆子原是老鸨子出身,现给蔡家为奴,年虽花甲,但那花言巧语不用演习,那是从小会的。他替主人来顺说小姐,那知佳人是个烈女,挨了一顿好打,只撕的满面稀烂,咬的蓬头子莲,要想脱身,小姐死也不放。蔡护迈步走将进来,将老婆子拉开,全氏得便提着裤子,飞跑而去。且说水小姐正然大恼,忽见一个男子走进房中,坐在交椅之上。小姐此时也就顾不得羞臊,坐在床前便问:“你们是何等人家,青天白日,哄人妇女,身该何罪?”生气佳人开言问,说道是,你是何人把我围。朗朗青天行无礼,强霸淫邪心行鬼。我本是,宦门之后千金女,岂顺行凶作恶贼。快些送我回家去,一笔勾消免是非。倘若胡行欺良善,告到当官把命追。越说越恼浑身战,越哭越痛更伤悲。嚎滔不住把天叫,为什么,但把我们父女亏。佳人哭叫声嘶哑,只急的,杏眼秋波血泪垂。
水小姐看见这个男子坐在交椅之后,虽然衣貌鲜明,人品有如鬼怪一般。小姐只是哭骂不止。未知如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