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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泪洒枕边3

凤羽恋曲 倩影紫衣 4367 2021-04-22 17:23

  只见来人不修边饰,不抹脂粉,淡妆清雅,不是那个稀字如金的林语稀,又会是谁呢?

  隽遗雏一时失态,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林语稀见他目光来回闪避,故作镇定,手中正端着盘饭菜,向前走了几步,低声安慰道:“这就是宿命啊,就算你再怎么不舍得,又有什么用呢?”

  隽遗雏再也难以保持镇定,风声紧密,猎猎将朱红色的窗户掀开,夜阑人静,细雨纷飞,夹着淡淡花香,再次入屋。

  原来红芷茵和苏影颖并未将窗户紧闭,就是等到此刻,让他倍加思念,不然往后与雨师与林语稀处于同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难防他不会移情别恋。

  隽遗雏身为男儿身,怎会知晓女孩子缜密的心思呢。

  闻着林语稀手中木盘中的菜香,听着她柔言细语,心神跌宕如潮,正如她所想,对她很有好感。

  林语稀见他痴痴凝望着自己半会,想起自己只不过是红芷茵的丫鬟,怎敢横刀夺爱呢?当下解释道:“我之所以如此劝你,便是不希望小羽人入宫廷,与你分别之时,你那般痛苦。你如再如往昔,要是被小姐知道了,定会拿我试问呢!”原来红芷茵即尾随他与苏影颖前往白菊幽谷之前,曾到林语稀的房中作别。

  隽遗雏芳心正被她吸引,听了此言,这才领悟得到她两之所以不把窗户紧闭的原因。长叹数声,暗道:罢了罢了,我还是依了语稀的意思好了,今朝并非昔比,语稀也挺可怜的,为了报答师父的收留恩情,甘愿屈尊卑微。

  当下道:“语稀姐姐,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找到自己心中所爱。”

  语稀微笑点头,不再言语,将饭菜端放到了几上,随即转身离开,就怕哪怕多逗留片刻,以他此刻的心情,难免会对自己动情,只好溜之大吉了。

  此时屋内只剩下隽遗雏一人,独自听着细雨轻弹,深感长夜漫漫,秋意入骨,摆放在窗台处的一盆白菊花花瓣倒垂,花容尽湿。

  他正倍感凄苦,食指一伸一缩,始终未动竹筷分毫,闻着菜香,只觉味如嚼蜡。

  细雨更稠密,菊花花瓣打得窗格“咔咔”作响,他闻声回首,凝目望去,于心不忍,沉沉起身,步如千钧。

  随着他脚步不断靠近,那咔咔声更为显耳,仿佛知他心思。

  琉璃灯芯火袅袅升起,真是孤灯照雨夜,怎能不会让人更感凄寒呢!

  他垂眉凝视越发憔悴的白菊,自言自语道:“花儿花儿,你可是红师父送我的礼物,你如枯萎了,等到师父她归来之时,我如何向她交代呢!”缓伸小手,将弥漫在花瓣处的雨露给层层剥落。

  风雨仿佛也知晓他的心思,渐渐停歇,花儿也随之安静。

  等到风雨完全停止之时,隽遗雏才将小手转入窗格,轻轻将窗户给紧闭了,随即身子晃了两下,缓缓转身,行至几前,伴着孤灯流影,缓缓坐下了。

  定眼看去,几上摆放的竟是一盘冰冻草莓,一条清蒸鱼……这几道菜不正是与红芷茵初识时,所曾品尝过的么?

  闻着菜香饭香,忆起往昔,红芷茵曾因自己中了白眉道长白逸的纯阴剧毒操透了心的情景,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当下含泪将饭菜细细咀嚼,渐感温馨,吃了几口,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食指大动,将碗筷朝几上重重一放,暗道:要是师父和影颖在就好了,哪怕给老子来壶酒水也行。

  正自抱怨,忽听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难道是红师父舍不得我而反悔,回来了么,让我随苏影颖同往么?狂喜之余,猛然起身,跌跌撞撞,行至窗前,手臂颤巍巍伸了出去,当掀开窗户的那一瞬间,登时又感一阵失落。

  来人哪是红芷茵,而是名手持拂尘的女子,正是雨师来了。

  雨师见他正要将窗户关闭,疾挥拂尘,劲风席卷而来,那门朱红色的窗户不停抖动,开开合合,合合开开。他虽用尽浑力,但那扇门窗似在嘲讽他。

  几番反复之后,隽遗雏已是恼羞成怒,咬牙切齿,重重一掌向前霹出。

  雨师见状,拂尘倒挥,劲风再次席卷而来,将他小手击退。

  隽遗雏只觉掌心热辣辣生疼,双眼灼疼,但他牙关仍紧咬,咔咔作响,再次向前重重挥出一臂。

  然而雨师哪知晓他此时此刻,此刻此时的心思呢,只管连连挥动拂尘。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隽遗雏忽听她怀中传来婴孩的哭声,掌心不由得软了,缓缓垂落,但那由拂尘而生的劲风仍不断从指间中掠过。

  雨师见状,眉宇之间,挂满丝丝疑惑,手中的拂尘仍不断挥舞,脚踏地面上的雨水,荡起圈圈涟漪,莲步轻跳,片刻之间,已行到了靠窗处,将怀中婴孩从窗格递了出去,面无表情道:“红姐让我务必将这婴孩转交到你手中。”

  隽遗雏将她怀中襁褓揭开,定眼略看,但见那婴孩长得日角龙庭,天生的一副帝王之相,正是苏影颖返回积羽之时,所遇到的那男婴,一看就能轻易猜到,日后必成大器。

  当下暗道:料必这男婴身世不凡,其父母能信任于苏影颖,想必苏影颖在云梦宫之时,即便吃了不少苦头委屈,仍旧受到不少青睐的。

  正这般揣摩着,心中的悲凉之意淡去了几分。那男婴见他若有所思,眉宇紧闭,裂开嘴角,张牙舞爪,扑通一声,急跃入他怀中,安静躺着,时不时高举双臂,抓挠着他的面颊。

  隽遗雏倍感欣喜,双手合拢,将他搂得更紧些了,上下晃动。

  男婴身形摇摆不定,却也不惧,竟发出话语,不怒自威道:“竟然调戏小王子,该当何罪!”言语之间,夹着几分调侃。

  隽遗雏早就有所料,笑骂道:“本是仗着非凡身世,耍起帝王威风了呢!”

  男婴似有所感,撇起嘴角,急转话锋,微微道:“我虽生于帝王世家,可生父已驾崩,慈母迫不得已将我托孤给小羽人。世间本是同一家人,哪有什么族类尊卑之别呢?”

  隽遗雏听他道得口若悬河,字字在理,想起之前因私人恋情,郁郁寡欢,真是心有于愧,暗道:看来我这当大哥哥的居然连个小孩都不如。

  不由得长叹一声,流下了愧疚的泪水。雨师见状,仍旧面无表情,痴痴道:“红姐让我转话给你,让你好好对待这男婴,不要辜负了小羽人的一番心意。”

  隽遗雏正要道声“心领了”,抬眼看去,眼前唯有被雨露打湿的屋檐,池水假山秋菊,哪还看到半个人影呢?

  怅然若失,心中惆怅再一次袭来,一阵紧接着一阵,满心郁伤。

  见男婴已然酣睡,便将他轻放入枕,盖上触手细滑的毛毯。

  他本来暗自盘算要偷偷随红芷茵和苏影颖前往伊川,眼下情形如此,只得打消此念。

  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阵失落,心中悲痛传来,泪水再一次打湿了枕边。

  哭了一阵后,才发觉那泪水已洇透了床枕,淹过小王子面颊。

  适才猛然惊醒,想起了起初的心愿,只能强压悲痛,擦干泪痕,长叹一声,走出屋子,在院中瞎逛了一阵,闻着厨房里的酒香,来了酒瘾,立即行入厨房。

  直到喝得大醉酩酊,方才罢休,醒来之时,骄阳初升,他想起了昨晚之事,如答应红芷茵,远离战火,独留积羽,那怎不是懦夫所为?刚过一夜,想必苏影颖她两并未走远,急中生智,想到了个两全之策,忙将雨师唤来,道:“雨师姐姐,我知晓你不会阻拦我对不对?”

  雨师虽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但想起红芷茵离别前的叮嘱,道:“我曾答应过红姐,务必不能让你擅作主张。赶快回去了,把小王子照顾好了。”

  隽遗雏见她面无表情,急挥拂尘,以自己的伸手,要与她对抗,简直以卵击石,自不量力,深知红芷茵已布下天罗地网,前往伊川无望,只好悻悻向屋内走去。

  刚进到屋中,那男婴仍在酣睡,一副无忧无虑的神态。

  当下假装将窗门紧闭,静听那脚步声已然远去,再一次萌生了逃跑之意,暗道:这可是天赐良机,再不走的话,那待何时呢?就算雨师和林语稀姐姐有什么应对之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正这般想着,当下轻挪脚步,左观又看,当靠近屋门之时,再次凝神细听,觉屋外仍没任何动静,当下轻推屋门,鬼鬼祟祟向外走出。

  谁知,刚走了几步,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强风。隽遗雏登时拔起身形,朝屋内倒飞而去,双脚刚一落定,眼前已然站着一名红发女子,正是红芷茵来了。

  原来红芷茵随苏影颖刚行出没多久,心中仍担心他会“图谋不轨”,于是便让苏影颖先行一步,独自返回了。

  隽遗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许久之后,才缓过神来,喜道:“师父,你真的同意让我一同前往了么?”

  红芷茵冷哼道:“老娘劝你最好想都别要想。”话完,未等他回话,雨师与林语稀已闻声赶到。

  红芷茵看了她两一眼,吩咐道:“你两将他给我务必严家看管,不得疏忽了。”袖口连抖,隽遗雏浑身酥麻,片刻之后,已是软绵无力,瘫倒于床。

  红芷茵不理会于他,又对雨师和林语稀道:“你两只管放心,他现在已暂失武艺,如要逃跑,料想也逃不了多远,到时你两只管将他捉会来便是了。”

  隽遗雏挣扎起身,那高挑的身影已然走远,挥泪如雨,那棉花枕再一次把打得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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