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见过了步梦韵和小梓柔以后，周航星的心绪更加不宁了几分。
大概是因为，她们现在过得不好吧。
周航星长长出了口气，软软地靠在了沙发上。
……
戚沫雪蜷缩着躺在床上，已经好几天了。李启明有些担心戚沫雪的情况，最近她喝的都是沈星的血，可是她喝的很少，少到让李启明担心戚沫雪会不会饿坏了。
虽然说戚沫雪看上去没有瘦下来，但是李启明也不知道奇迹饿了会不会饿瘦……如果把戚沫雪饿坏了，戚默阳回来了肯定会好好削他。
可是现在李启明到很希望戚默阳能来削他。
戚沫雪闭着眼睛许久没动，李启明也不知道她到底睡着了没有。就当她是睡着了吧，也不打扰了。李启明在怀里摸索了一下，抽出一根烟叼着，退出了房间，关上门。
关上门以后，李启明没有立刻回房间。他现在走廊上，犹豫了一会儿，走到走廊的尽头。走廊的尽头有一扇窗户，李启明打开了窗户，摸出了打火机，将嘴上叼着的烟点燃。
烟雾升腾上去，迷蒙了李启明的眼睛。他眯了眯眼，抬头看向天空。
这时候惆怅的思绪就从心头涌上来。在战场上的时候戚默阳经常会和他晚上坐在外面的空地上，喝喝酒扯扯淡。她们都不知道自己明天会不会死去，只是把每一天当做最后一天来度过。
李启明知道戚默阳的求生意志并不是特别强烈，但也正因他的不要命铸就了他杀神的名号。但是后来两个人都活下来了。他们互相扶持互相帮助，在烈焰和鲜血中将背后托付给对方……
戚默阳冲锋的时候，李启明给他火力支援。如果没有李启明，戚默阳大概早就已经死了。但是戚默阳也救过李启明好几次，李启明深深记得有一次他都没有发现，戚默阳突然扑上来帮他挡了一枪，然后反手杀了一个敌人。李启明都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靠近他的。
不过那时候于沁莲也出事了，所以李启明也无所谓自己活不活。但戚默阳毕竟是救了他，虽然两个人之间的账早就已经算不清了，李启明却是把所有的都记在了心里。
即使是退役了，两个人也是彼此唯一知道联系方式的人。
这大概就是兄弟了。可是现在，戚默阳却不在了。于沁莲回来了，可是他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于是李启明明白，有时候死其实是一种很懦弱的行为，因为活着真的不容易。死了一了百了，但是活着就有诸多的牵挂……原来戚默阳在他心里有这么重要的。
“在这里偷偷抽烟？”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李启明没有回头，嘴角微微勾起来：“嗯。”于沁莲伸手从背后抱住了李启明，将身子紧紧贴在李启明背后，似乎是想要温暖他。
“怎么出来了？”李启明将烟掐灭，他知道于沁莲不喜欢烟味的。以前的她是，现在的她也是。
“想你了呗。”于沁莲用脸在李启明的背后蹭了蹭。
李启明放下手握住了于沁莲的手，轻轻摩挲。于沁莲沉默了一会儿，问：“想阳哥了？”
“嗯。”李启明轻声应道。
于沁莲幽幽一叹，她当然是知道戚默阳和李启明之间的感情有多深的，但是她现在也不好说什么，更没法说什么。
李启明突然转过身，紧紧将于沁莲拥进了怀里。他似乎想要把于沁莲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那般用力，于沁莲呼吸一窒，却只是伸出手拍了拍李启明的背。
李启明突然笑了起来，但是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却是落下一滴泪来
……
“戚默阳前少将。曾有‘杀神’之称。”男人在戚默阳的面前坐下，看着戚默阳。
戚默阳低着头坐在地上，不抬头，轻声“呵呵”一笑。
男人没有什么反应，沉默了一会儿：“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我有什么可以跟你说的吗？求求你放了我？”戚默阳的语气很是戏谑。
男人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嘿嘿笑起来：“万一呢？”
“没有万一。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怜悯。”戚默阳抬头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和戚默阳对视。戚默阳的眼神很平静，可以在平静之下却藏着汹涌的狠厉暴戾。
“祝你好运。”男人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房间再次陷入了黑暗。戚默阳全身绷紧的肌肉松弛下来。虽然他被绑住了，但是还是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准备反抗。
戚默阳勉强挪动了一下身体，靠在了墙上。他闭上了眼睛，喘了口气。
突然有点想……
一张张的脸在脑海里闪烁而过。父母的，戚沫雪的，李启明的，另一个戚沫雪的，吴晓钰的，郗茗儿的……
叹了口气，戚默阳昏了过去。
……
李启明坐在楼梯上，于沁莲坐在他的身边。李启明摸出了手机，重新从怀里抽出了一支烟叼在嘴里，但是没有点燃。
他拨出了一个号码，看着屏幕。在电话快要断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李启明也没想到这个电话居然会被一下子接通。他顿了几秒钟，拿起了电话。
“没想到你还会打给我。”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疲惫。
“呵。阳哥在吗？”李启明直接问道。
电话那边犹豫了半晌：“抱歉，他不在我身边了。”
李启明嗯了一声，又问：“接下来你还打算把我们都抓起来吗？”
又一次沉默，许久以后才回答：“你们的粮食不多了吧？”“我邀请你来我们这里坐坐。可以的话，最好带上一点儿粮食。”李启明轻轻笑了起来。
再一次的沉默。
“为什么？”周航星问。
“有点儿事跟你说说。这是我最后一次用‘周航星的朋友李启明’的身份跟你说话，也是用这个身份对你发出的邀请。”李启明说着，顿了顿，“你先考虑一下吧。等会儿给我回信就行了。”
说完，李启明直接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