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沫雪一怔，旋即沉默下来。

　　我这么做固然有踢球的嫌疑，想要将这个问题抛给戚沫雪来解决……不过我想小丫头应该也会把这个球踢回来，回答诸如“哥哥你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好啦”或者“我无所谓啦，哥哥你看着办咯”这样的回答。这样的话其实还是要我自己解决这个问题的。

　　我到底该怎么办……

　　“不想。”出乎我的意料，戚沫雪居然直截了当地这么回答。

　　我一怔，苦笑一声：“小丫头这么讨厌晓钰姐姐吗？”

　　戚沫雪轻轻摇了摇头：“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从她对我还不错的角度来看，我也未必要讨厌她。可是我不想你因为她，导致对我身上的感情和付出有所减少。”

　　这话说的坦率直白，甚至听上去有些刺耳。

　　这算什么？后宫争宠吗？我哭笑不得。

　　大概是看我沉默得久了，戚沫雪又补充道：“而且哥哥你也知道的吧，我们现在其实过得并不算是……正常人的生活。现在我还可以勉强在吴大妈和晓钰姐姐面前吃点米饭和鱼肉，但是长久地下去未必不会让晓钰姐姐发现真相……那时候你要怎么办呢？”

　　我皱着眉头不语。

　　“再加上上次的事情。”戚沫雪顿了顿，她说的肯定就是那几个麦国人的事，“从我个人的角度和大方向的角度，其实哥哥你都不应该答应晓钰姐姐吧？”

　　我沉默着，良久良久，戚沫雪也没有再说话。时间差不多快到了，我又擦了把脸，对戚沫雪道：“丫头等我一下，你再过五分钟过来。”

　　“好。”戚沫雪乖巧地点点头。

　　我深吸口气，试图平复下剧烈跳动的心脏。

　　现在我比之前要上战场还要紧张……或许是因为以前我每次上战场的时候都心存死志，无所谓生与死，所以就不紧张了。也或许是因为如今要面对的……其实是情感上的战争吧。

　　就跟精神上的痛苦，和肉体上的痛苦比起来，大概还是精神上的更让人难受一些。

　　我回去的时候菜已经上齐了，没想到居然这么快。难道是一次性上齐的吗？

　　吴晓钰坐在位子上无聊地拌着咖啡，一只手托着小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戚沫雪的位子上是一盘子的鱼，大概就是吴晓钰说的香煎鳕鱼了。而我的位子上是一份牛排，还在“滋滋”地发出声响。吴晓钰的面前则是一碟子的面，我们每个人还有一杯饮料，吴晓钰是咖啡，我那个看上去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应该也是咖啡。而戚沫雪是一杯果汁。

　　在吴晓钰对面坐下，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吴晓钰先说话了：“雪妹妹还没有好吗？小心菜冷了，先吃吧。”

　　她的眼神有些闪躲，我笑了笑：“怎么，不继续之前的话题了吗？”

　　吴晓钰似乎有些慌张起来，小手一抖，差点把咖啡打翻：“那个，阳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我站起身，走到吴晓钰的身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不要担心，我以前听说过一句话，男女之间毁掉一段友情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莫过于表白。咳咳，虽然我不知道你之前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当是我自恋了，把你说的话当做是向我表白好了。”

　　吴晓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我。

　　“是不是很害怕我以后会疏远你什么的？”我微微笑起来。

　　吴晓钰傻愣愣地点点头。

　　“所以现在突然有点后悔，想不承认了？”我又问。

　　又傻愣愣地点点头。

　　“就算是和我做朋友也好，却不想从此形同陌路？”我再问。

　　仍旧是傻傻地点头。

　　“笨蛋。”我轻叹，“人的感情是很自私的，也是永远不会知足的。如果你喜欢我的话，我们之间一直保持着朋友的关系，于你于我都是不好的。对你来说只会更加地痛苦而已。你知道吗，我还听过一句话，说，两个有感情的人之间，可以成为情侣，可以成为小三，甚至可以成为仇人，却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

　　吴晓钰的脸色突然有些苍白。

　　“其实我也不小了，说起来尴尬，我还没有谈过恋爱呢。”我摸了摸鼻子，“但是因为现在的一些事情，我真的是没有精力去找个女朋友谈恋爱什么的……事情很多很多，原因也很多很多，有些事还很复杂。”

　　吴晓钰慢慢慢慢地低下头去。

　　“但是啊。”我蹲下身来，看着吴晓钰的眼睛，“我也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