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所有人都站在客厅里。戚默阳和沈星走在最后面,每个人都抱着一个睡袋。
一个比较娇小,被戚默阳抱着,另一个被沈星抱着的则稍大一些。
“把他们送回去吧。”戚默阳说着,走上了楼。沈星跟戚默阳一起走了上去。
别的人都站在客厅里没有动弹,默默地望着戚默阳和沈星上楼。
打开赵晓艮的房间门,戚默阳将手里的睡袋放到床上,然后沈星将他怀里的放在小睡袋的旁边。
两个人站着看了良久,然后默默地离开,关门,下楼。
这次的行动是彻头彻尾的失败。他们不仅丢了赵晓艮,后来还赔了一个赵晓悦。这是极其懊恼的事情。
对于他们来说,奇迹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寄生虫”了,每一个奇迹已经不仅仅是对他们的寄主极其重要,对其他人来说也已经是极其重要的存在了。他们早就已经把赵晓艮和赵晓悦都当成了“家人”一般的存在,因此即使赵晓艮走了,赵晓悦留下,他们也可以接受。
他们见证了赵晓悦对赵晓艮感情的一点一点的变化,但是到最后赵晓悦愿意牺牲自己给赵晓艮报仇却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戚默阳听戚沫雪说过这个故事,但是当时奇迹之所以会强化自己,那是因为已经被逼到绝路了,他们要拖几个人一起死。可是在刚才那种情况下,虽然局势不容乐观,但是绝不至于到绝境的地步,所以赵晓悦的牺牲可以理解为仅仅是为了赵晓艮而已,仅仅是为了想给赵晓艮报仇而已。
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因为奇迹应该是冷漠无情的,可是赵晓悦却为了赵晓艮牺牲自己……存活下去是生物的本能,对于奇迹来说这个本能尤为强烈,因为他们应该没有感情才对。
可是现在看来,他们也是有感情的。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一瞬间的变化,也或许是日久的变化,奇迹已经开始产生了感情。
戚默阳沉默地坐到沙发上,抽出一支烟叼着,然后点了火。戚沫雪静静地坐在戚默阳的身边,紧紧挨着他,虽然戚默阳在抽烟,但是她没有多说什么。
李启明突然咆哮了一声,暴躁地直接一把将客厅的桌子掀翻,然后狠狠踹了几脚。他喘着粗气,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凶兽。于沁莲还在沉睡,之前被李启明放在了椅子上,椅子在客厅的角落里。
郑逸轩紧紧地皱着眉头,手指在膝盖上一点一点。郑欣然靠在他的怀里,眯着眼睛,将脸埋在了郑逸轩的怀里。
周铁站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往地下室走去。周楠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跟上了周铁。地下室是周铁的健身房,之前他将设备都搬过来了,现在对他来说或许是一个发泄的好地方。
沈星站了很久很久,一直到戚默阳抽第三支烟的时候,他突然转身离开了。陈奕薇惊了一下,赶忙跟了上去。
走进自己的房间,沈星从衣柜里摸出了很多的箱子,然后在书桌边打开。沈星的房间有一张床和一张书桌,书桌不大,但是要摊开他需要的东西应该差不多够了。
箱子里是一堆实验的仪器,他已经很久没有用到了,但是很多的材料都保存得很好,之前沈星用密封的真空玻璃管封起来的。也就是在真空的一个小箱子里用高温将玻璃融化然后封存起来。
虽然很久没有用了,不过这些东西不会坏。
刚刚将箱子打开,陈奕薇就走进了房间。看到打开的箱子,她愣了一下,然后犹疑着问:“星,你……”
“你应该知道我想要做什么的。”沈星的语气很平静。
“不行的,太冒险了,不能这么做。”陈奕薇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只是试试而已。”沈星说着,神色柔和下来,“现在有你在,我不会乱冒险的。”
陈奕薇似乎稍微松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但是眼里的担忧仍旧没有消去。
“这件事给你的打击很大吧?”良久,看着摆弄仪器的沈星,陈奕薇问道。
“嗯,很大。”沈星点了点头,敲碎了一支密封的玻璃管,然后将里面的液体倒到一个锥形瓶中,“让我感觉有些不安。我不想晓艮的事再重演一遍,无论是在我的身上,还是在其他人的身上,我都不希望再看到一次。”
“那你……”陈奕薇有些欲言又止。
“在我们之中,只有我有这个可能,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了。”沈星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笑道,“你放心吧,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去试的。”
“嗯。”陈奕薇轻轻点头。
沈星摆弄了一晚上的仪器。第二天陈奕薇醒来,沈星坐在床边,若有所思。他一夜都没有睡,不过对他的身体素质来说,一晚不睡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在想什么?”陈奕薇从床上爬起来,抱住沈星。
“我在想以前是怎么把那个药做出来的。”沈星叹了口气,“但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当时好像是随便乱来的,然后抱着自杀的心态把药喝了下去。”
“那就算了吧,不要做了。”陈奕薇劝道。
沈星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要继续还是放弃了的意思。他站起身,对陈奕薇勉强笑了一下:“好了,先起来吧。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陈奕薇一愣,然后想起了什么,点点头:“嗯,好的。”
今天,是赵晓艮的葬礼。
沈星下去的时候,客厅里的大家基本都已经在了。昨天晚上好像没有人回自己的房间。
李启明坐在椅子上,和于沁莲挨着,将于沁莲揽在了怀里。戚默阳仍旧坐在沙发上,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戚沫雪躺在沙发上,头枕着戚默阳的腿。周铁身上还都是汗水,可能刚从地下室出来不久。周楠就在他的身边,手里拿着毛巾。
郑逸轩还在点手指,郑欣然靠着他,已经睡着了。
还是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