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默阳下意识地放慢了呼吸。当时情景的激烈，似乎就在眼前。

　　戚沫雪也是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那一场战斗打的很惨烈。双方都是科研人员，但是那时候的疯狂……一点都看不出来他们原本儒雅的样子，称之为野兽也不为过。那是最惨烈最血腥最原始的搏斗，因为在实验室里是没有武器的，你可以倚仗的东西，就只有你的拳头……甚至你的牙齿。

　　“最终还是拥有奇迹的那一方胜了。他们的人数只有四成，可是他们凭借着一种不知名的力量最终打败了略多于他们的人。后来我知道，原来那一种力量叫做‘感情’……”

　　“不。”戚默阳突然打断了她，“那种力量，就是爱。”

　　戚沫雪一怔，然后咀嚼了这句话许久许久，继续说道：“啊，那就是爱吧。那些人凭借着爱的力量打败了敌人。可是这件事闹得太大了，最终还是被官方发现了……在这件事差点无法收拾之前，上面下了一个命令……只有简单的一个词。

　　“‘清理’。

　　“他们要把我们所有的生物……是的，是所有的生物，包括人类和奇迹，全部清理掉。军队从外面封锁住了所有的出入口，然后从各个出入口开始，向内清理。只要看到了活的东西，就全部消灭……

　　“这是一场灾难，也是一场噩梦。让我们惊诧的是，所有的科学家都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恐惧，只是和他们的奇迹待在一起，有些甚至勇敢的挡在奇迹的面前，直到自己被打成了筛子倒下……

　　“然而就在这时候，在绝望的面前……奇迹再一次创造了奇迹。”

　　戚默阳一惊，心里猛的想起了什么。

　　奇迹……奇迹……奇迹再一次创造了奇迹？

　　对了，那个神秘少女梨子曾经说过……“超越奇迹的奇迹”。

　　那么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呢？

　　“对了，哥哥你知道当初奇迹被研制出来是为了做什么的吧？”戚沫雪突然问道。

　　“嗯？知道啊，不就是为了极限强化人体，使人得到进化吗？”戚默阳道。

　　“是的，就是这样。”戚沫雪点点头，“在绝境中，陷入绝境的奇迹……获得了那种极限的力量。”

　　“什么？”戚默阳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也就是说，变成了人类的奇迹，获得了他们自身作为奇迹的力量……”戚沫雪顿了顿，“那些变成人类的奇迹，获得了进化，获得了极限的强化。”

　　“什么？”戚默阳终究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

　　“在他们面前，人类的武器都不值得一提……在那时候还没有电磁武器，激光武器的造价也极其昂贵，所以没有普及。军队里用的最多的还是老式的枪和子弹。但是那些子弹对于奇迹来说，根本无法造成伤害……“于是科学家们获得了第二次的胜利。但是这一次的胜利是惨胜，所有的科学家都死了……没有奇迹的科学家被拥有奇迹的科学家杀死，剩下的科学家被军人杀死，而军人则被奇迹杀死……于是在整个实验室里，只剩下了奇迹们。”

　　“那……那些极限强化的奇迹呢？”戚默阳有些紧张。

　　戚沫雪轻轻笑了笑，道：“哥哥你什么时候这么笨了？如果我们可以随意地获得那种力量，那么还需要像现在这样依托你们来生存吗？”

　　戚默阳一愣，想想好像的确是这么一回事，不自禁点点头。

　　“你忘记了，作为一个人，想要获得奇迹的力量的话，奇迹需要付出什么吗？”戚沫雪提醒道。

　　“奇迹的生命……”戚默阳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下子全部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那些奇迹在获得了力量的同时，付出的代价，就是他们的生命？”

　　“是的，这相当于是奇迹在燃烧他们的生命……在力量用完以后，他们终究是要死的。”戚沫雪垂下眼眸，“而我们……也就是没有变成人类的奇迹，大约是所有奇迹中的三分之一，逃了出来。后来的事我就不记得了，我们各走各的路，各自寻找一个人来依托生存……”

　　“嗯，我明白了。”戚默阳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这个令他震撼的故事。

　　戚沫雪扯了扯戚默阳的衣角：“哥哥，你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的哦。”

　　“嗯，我知道。”戚默阳抬手摸了摸戚沫雪的头。

　　戚沫雪将脸埋在了戚默阳的怀里，然后紧紧抱住了戚默阳。戚默阳还在思考，没有在意。

　　这是戚沫雪第一次主动拥抱戚默阳。在以前，都是戚默阳抱戚沫雪的。

　　……

　　赵晓艮兴奋得睡不着觉。他摸出了手机，盯着一个号码发呆，直到他可以将这一串数字背下来。

　　身边的赵晓悦已经睡着了。然而赵晓艮还是做贼心虚一般轻轻看了一眼，然后发了一条短信。

　　“睡了吗？”

　　“？”没想到短信很快就被回复了，回复的只有一个标点符号。

　　赵晓艮吓了一跳，他还没来得及关声音。赵晓悦被惊醒了，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往赵晓艮身边挪了挪，再次睡去。

　　赵晓艮关掉声音，然后斟酌着自己应该怎么回复。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好像没什么意义，那样的话好像会被讨厌……

　　最终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发出了一句话。

　　“怎么还不睡？”

　　“你不也是吗？”

　　接着赵晓艮又陷入了纠结之中。还好，这一次比上一次快了一些。

　　“我有点激动。”

　　“激动个鬼，快睡觉。”

　　赵晓艮脸色一苦，打了几个字又删除，再打再删除。最终他只能发出两个字。“晚安。”

　　“嗯。”

　　盯着简单无比的一个字，赵晓艮发了会呆，然后默默关掉了屏幕，将脸埋在了枕头里。

　　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赵晓艮心里想着。

　　然后他就睡着了。

　　风从窗户的缝隙里吹进来，撩动着窗帘。窗帘被微微吹起，白色的月光照在了赵晓艮的身上。

　　另一边，黄莹虞也关掉手机屏幕，翻了个身，悠悠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