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在小径上，郗茗儿紧紧靠着我，犹犹豫豫地，似乎想问什么。
“嗯。”我应了一声，表示我在听。
郗茗儿张了张嘴，但是却又没有说出什么来。过了一会儿，她轻声道：“我明天就要走了。”
我一怔，然后轻轻“嗯”了一声。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她，也不清楚她想要说什么。
“我走了以后，会很忙……下次来航玖，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郗茗儿继续说道，“我觉得……你好像也很忙的样子，应该不会有机会来找我……所以，我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再次见到……”
我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只能“嗯”了一声，无法多做言语。
郗茗儿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我，我知道你对那个吴晓钰……很喜欢。然后，我，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有过什么……但是，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的。”
原本还是只是想“嗯”一声的，但是感觉这种反应会不会太过冷淡了，于是我想了想，说道：“她救过我一命，我也答应过她……”
“我……我知道。”郗茗儿打断了我，小脸看上去很是倔强，“但是，但是，我不会放弃的！”
我看了一眼郗茗儿，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
待到走回起凤山的石板路上以后，郗茗儿深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向着天空，张开自己的双臂，像是要拥抱苍穹。
“好了，我们走吧。”大概是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郗茗儿重新恢复了笑容，然后抱住了我的手臂。
“其实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我犹豫了良久，道。
郗茗儿一怔，我可以感觉到她的身体僵硬了那么一瞬间。然后她强笑着，道：“我，可是我就是喜欢你了啊，有什么办法呢。”
“你一个少女偶像，喜欢谁不好，来喜欢我呢？”我叹了口气，“而更过分的是我这种人甚至都不怎么关注明星偶像，我一开始看见你连你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郗茗儿眼珠子转了转，嘻嘻笑道：“或许就是因为你不关注我，我才对你有好奇，然后跟你接触，才喜欢上你的呢？”
我一怔，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女孩子有时候就是这样吧，特别是漂亮的女孩子……嘻嘻。如果有人贴上来可能没兴趣，可是如果你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反而会对你有点好奇。”郗茗儿轻轻哼着调子，“而且……我的父亲经常不在家，后来又跑了，让我特别地没有安全感。而你身上的那种安全感，或许才是最吸引我的地方吧。”
“可是这个世界上比我能打的人也有的是啊……”我看了看我的左臂，“现在我还废了一只手……”
“咯咯……”郗茗儿笑了一声，打断了我，然后她笑意盈盈道，“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退役前少将，他还没结婚，又有责任心又有安全感的吗？”
“我……”我苦笑了一声，“不能这么搞针对啊。”
郗茗儿摇了摇头：“军人本身就很能给人安全感了呀。特别是战争的时候……在前线奋勇作战，保护我们的，不就是军人吗？在战争开始的时候，我就默默地想，以后可以嫁给一个军人就好了。”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感觉现在沉默就是金。
“可是后来，我发现，虽然我赚了钱，让妈妈过上了好日子，我自己也很有名……可是生活得好累呀。其实我想的不是很多，找一个有安全感有责任心的丈夫，不会像我爸爸那样就好……然后一起生个孩子，在家里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偶尔再出去逛逛玩玩，就很好啦。”
“可是呢。”郗茗儿又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前方，“感觉，我的生活，离我理想中的样子，越走越远了……”
“跟我在一起也过不上安稳日子的。”我淡淡地打断她，“我的梦想也是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可是，现在怎么样，你也看到了。”
“对了，那些人是谁呀？”郗茗儿突然抓住了我，“他们，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之前那个吴晓钰都报警了，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
“抓不到他们的。”我摇了摇头，“这一次是李启明他们帮大忙了，救了我一命。但是你也看到了，我的生活很危险，你跟我在一起……不好。”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郗茗儿抓紧了我的袖子。
“这个……”我怔了怔，又摇了摇头，“这个我不能告诉你，涉及到太多的机密了，总而言之呢，就是我们和他们之间……只有一方可以存活下来。大概就是这样吧。”
“可是！”郗茗儿很着急，“战争不是已经结束了吗？难道警察也管不着吗？这是我们华夏的地界啊！”
“这个算是战争的后遗症吧。”我拍了拍她的肩，“警察也不是万能的啊……毕竟他们背后……唉，我不能多说了。反正，这个情况也不是一时就可以解决的。我们不说这些，现在还有半天的功夫，我答应你陪你逛曦湖的。剩下半天里，他们都不会来了，放心吧。”
“好。”郗茗儿轻轻一笑，不再提起。
……
待到夕阳西下，我和郗茗儿坐在一张长椅上，每个人手里拿着一个冰激凌，默默吃着，没有说话。
时间过得很快，一天转眼之间就过去了。我们挣扎在时间的长河里，不知道前程怎样，也不知道路途的长短。或许下一步就会是人生的尽头。
所以每一天都应该过得没有遗憾，做完这一天中想做的事和应做的事。你不会知道，第二天还有没有机会去做。
用尽全力去过吧，用力全力去爱吧。有时候，告别或许会成为永别。
就像是我和戚沫雪那样……
“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轻声问。“不急，可以很晚才回去。”郗茗儿回答。
“那，一起去吃饭吗？”
“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