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指挥官临阵脱逃,布拉冬觉得这场战斗必败无疑。但他很快发现,大家的士气并没有受到影响,城墙上的人继续顽强抵抗着。
镇长动员的人很快补充了上来。列文、海之蓝,王冰也在替补之列,布拉冬将他们几个招呼到自己身边,在这样的时候,更需要大家相互照应。
“听我指挥,”布拉冬低声对其他几个人说道,“你们三个掩护我,轮流起身射击,只开一枪马上卧倒……”
几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每一次的还击对方都有人倒下。
可是没过多久,下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布拉冬探头一看,敌人全部卧倒在渠沟里,有一个人大胆的举着双手站在路中间。
布拉冬认得,这人是他们这一方的,很可能是被对方抓了,现在放回来传话。
很显然,对方也意识到了这样耗下去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想用和谈的办法解决争端,这段城墙厚约五米,没有大炮炸弹根本没办法攻破。
城墙上谁也没有发话,那人就一直站在哪儿等着。布拉冬这才想起,他现在成了警长,只有他有发话的权力。
拉娜匍匐着来到布拉冬身边,问道:
“怎么办?”
“他是我们的人,不能打死他,让他进来吧,看他说什么。”布拉冬说道。
拉娜点了点头,探头喊道:
“举起手慢慢过来,其他人不得轻举妄动!”
那人得到允许,这才慢慢地向城门口走来。
“你们在这儿警戒,我去门口看看。”
布拉冬安顿了一声,就下了城墙,叫上镇长来到大门内侧。
大家现在都非常紧张,六个人全部举着枪指着门口,拉开小门放进那个人,又迅速将门拴上。
“快说,他们派你来干嘛?”镇长举枪指着那个人的脑袋问道。
“他们说,现在投降,他们饶我们不死,并能保留镇长和警长的官职,如果继续抵抗,他们攻进来后鸡犬不留……”
“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尽管放马过来吧。”布拉冬不客气地说道。
“对,我们绝不向敌人投降!”满脸是血的老六也站了出来。
“慢着!”镇长挡住了布拉冬,“我们的武器基本落到了他们手里,我们坚持不了多久,不能冲动行事。”
“我们的城墙易守难攻,要是他们能打进来,有必要用这个办法吗?”布拉冬不让。
“你要为全镇两千多条生命着想!”
听了镇长这句话,布拉冬也犹豫起来,是啊,虽然他有信心耗下去,但天有不测风云,万一失守惨遭屠城,这个责任他可担当不起!
正在他左右为难之时,拉娜拨开人群走了进来,说道:
“这样吧,大家的事就由大家来决定,我们现在就用脚来表决,同意坚守的站右边,同意讲和的站左边,少数服从多数!”
没等镇长说什么,城墙内站着的人马上动了起来,不过几分钟就有了结果,但两边的人数相当,没有明显的多数和少数之别。
“我知道讲和的结果是什么,”一个支持抵抗的老者走出人群说道,“讲和以后,他们会收走我们所有的武器,从今往后,我们就变成了他们的奴隶,庄稼的一半收成要上交他们,每月还必须要向他们交纳保护费。
我就是从他们占领的村子里逃过来的,大家听我一句劝,千万别让他们得逞。”
听了老者的话,又有一部分人走到了右边,右边的人明显多于左边,镇长尴尬地耸耸肩摊摊手,说道:
“既然这样,那你们就看着办吧,到时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
“去告诉他们,有胆子就冲过来吧!”布拉冬愤懑地说道。
“我生为阿里山的人,死为阿里山的鬼,我要和大家战斗到底!”传话人态度坚决地走到了右边,振臂高呼,“战斗到底!”
“战斗到底!战斗到底!”
不用传话,震天的口号声,已经向对方宣战了。
果然,外面枪声大作,他们又开始射击了,城头上的人们也开始还击。
布拉冬经过重新布置,每两个人为一组,交替进行射击,不但提高了攻击力度,还大大减少了伤亡。
王冰和海之蓝被分到一个组,他们默契地配合着,还击的十分顺畅,猛然间,王冰觉得秦远亮回来了,而海之蓝也似乎找到了感觉,她觉得她彻底变成了她想成为的那个人。
列文的神速,在这儿发挥了更大的作用,他忽而出现在布拉冬左边,忽而又出现在另一边,吸引着敌人的火力,为布拉冬创造了更多射击的机会。
可是,战斗正在如火如荼进行的时候,城墙内忽然有人高声喊叫:
“有人想打开城门……”
布拉冬吓了一跳,急忙向后一滚,来到城墙后方边上,居高临下一看,守门的两个人已经被打倒在地,有人已经进了城门的门洞。
布拉冬叫了一声不好,不顾一切地从十米高的城墙上直接跳了下去,并冲进了城门洞。
可是他晚了一步,那人已经拉开了门栓,正在用力推开大门。
这人正是刚才那个传话的人,原来他是来做内应的。
布拉冬恨得直咬牙齿,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将那家伙打倒在地,然后向门口冲了上去。
正在此时,城头上的人都看见从对面呼啸驶来一辆防爆警车,径直向城门冲了过来。
防爆警车其实就是一辆装甲车,一般的枪弹根本伤害不了它。
布拉冬虽然行动够快,但这道门为了坚固,做得非常厚重,他还没有将门合上,外面的警车已经到了,只听“咚!”地一声,他直接就被撞飞了。
警车虽然也停了下来,但停在了门洞之中,想关上大门已经不可能了。
趴在水渠中的敌人一看城门被撞开,忽然间同时从水渠里跳了出来,向着城门口一涌而上。城墙上的人奋力射击,但根本挡不住潮水般的人流。
当敌人冲进城门的时候,战斗立即宣告结束。
王冰发现,未来人非常现实,一旦分出了胜负,立即缴械投降,没有人抱着侥幸去玩命抵抗。
不过,侵略者也并没有像他们吓唬的那样去屠城,一旦有人放下武器,也就停止了攻击。
布拉冬当时被撞昏了,等他醒过来,已经被人缴了械,并拿枪指着他的脑袋。
失败的下场就是任人宰割,这一点王冰深有体会。羊坝村的那场战斗这才过去两天,今天同样的场面又要上演了。
抵抗者们都被集中到城门口的空地上,一个个抱着头跪在地上,即便是镇内的妇孺,也被全部赶出家门,像畜生一样挤在一起。
侵略者们怀抱武器,居高临下地站在四周,尤其是城墙上的那些射手,一个个黑漆漆的枪口,全部瞄准着场上不同的人群,只要他们愿意,屠城只是分分钟的事。
王冰与海之蓝并排跪在一起。他此时非常愤怒,命运为什么对他如此不公,刚过了一天安生的日子,又变成了阶下囚,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一个肥头大耳的大胡子中年汉子,拖着一根金属狼牙棒,走进了跪着的人群中。
狼牙棒的金属与冰冷的水泥地相互摩擦,发出一种让人牙疼的声响,让人有一种逐渐走近死亡的恐怖感。
“哦……呵呵……害怕了吧?”大胡子阴阳怪气地说道,“可我告诉你们,我这人十分友好,很不喜欢打打杀杀。
那天我来你们这儿,只不过是想挖一点土豆而已,根本就没有打算和你们打架,结果你们大打出手,还要了我五十多个兄弟的命。
更不能饶恕的是,你们竟敢拉着大队人马上我家门口来打架?你们以为多几条破激光枪就能打赢我?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忍心打你们,所以,我才让人传话,希望我们和和气气地解决双方的矛盾,很可惜,你们放弃了这个机会,告诉我,你们谁先上,我们就来个一对一的单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