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了二少爷的祝福,婚庆就算结束了,二少爷将其他人全部打发走,只留下了王冰,王冰出现这样的状况,他实际上比谁都担心。
“二少爷,我能现在退出吗?”没等二少爷问话,王冰先开口了,“我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我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当然能。”二少爷肯定地点点头,“但是,恐怕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为什么?”
“我不喜欢用‘走火入魔’这样的词来形容你目前的状态,但我告诉你,你目前好比是上了一条单行道,你就是不想前进,你也要走出这条道才有可能回头。你现在停止不前,后果将比现在更加严重……”
“怎么会这样呢?”王冰自言自语起来。
“成大事者只关注结果,好多人之所以不成功,往往是输在了只关注眼前的得失上。你现在出现了这样的状况,在我看来恰恰是一种进步,说明你的洪荒之力正在日益强大。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驯服它,只要你能控制它,你就成功了!”
“有时候我的意识不起作用了,我怎么控制?”
“降服人的本性,就好比驯兽,我们得软硬兼施,慢慢来。”
“你说人的本性受潜意识控制,可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吴为,我的潜意识为什么就不容许她跟别的男人结婚?”
“看来你还没有了解人的本性!”二少爷笑笑,说道,“你见过自然界里狮子的生活吗?在一片区域内,最厉害的那只雄狮就是霸王,它会驱走所有已经成年的雄狮,在它认为,在它的地盘上,所有的雌性狮子,不管高矮胖瘦都是属于它的。
从本性上来说,人和野兽是没什么区别的,人之所以能把持自我,是因为人类用道德伦理等理性思维编制的笼子约束住了自己的原始本性,当人的本能力量大到一定程度,就有可能会冲破笼子的束缚。
开发超能力,并不是加固这个笼子,相反,是要把笼子打开,让这只野兽走出来,然后想方设法驯化他,等我们驯服了他,无论这头野兽有多强大,它都会乖乖地为我所用……”
不管二少爷怎么解释,王冰也原谅不了自己。
对海之蓝犯下的大错就算用他的真情做了交换,算是弥补掉了,如果布拉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可能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跳崖。
从这一刻开始,王冰就把自己当野兽看待了,当二少爷要离开的时候,他恳求道:
“二少爷,我有个请求,请你派人找一条铁链将我锁起来,从明天开始,你让送饭的人只送到门口就行了,饿了我自己出来拿。”
“大可不必。”二少爷直摇头,“困兽终于出笼了,你再用铁链将他锁起来,这和关在笼子里有何不同?你要用你的意志力去驯服他,是意志力,不是铁链……”
次日早上来送饭的还是海之蓝,一看她红红的眼睛,就知道她熬了一夜。
早上王冰的视野还没有变绿,还能克制自己。
“对不起!”
王冰坐在床边,没等海之蓝说话,自己就先开了口,并抵下头,准备接受任何指责。
可海之蓝什么话也没说,将饭盒放到桌上,走过去坐在王冰的身旁,轻声问道:
“我问你,在你的心里,是我重要还是二少爷重要?”
我没听错吧?王冰心想,她应该问是她重要还是吴为重要,是不是熬夜熬糊涂了?
“当然是你重要!”王冰肯定地说。
“那好。”海之蓝认真地说,“听我一劝,逃走吧,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如果你嫌我累赘,你自己一个人逃。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看法,昨晚我们讨论了半个晚上,最后认为这是唯一能救你的办法。”
“我不会离开你们任何一个……”
“你难道不知道,二少爷在拿你做实验?你不走,迟早会死在他手上!”
“我知道他也在帮我!”
两个人理论了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海之蓝就丢下饭盒气呼呼地走了。
海之蓝刚走,二少爷就来了。
他和海之蓝的谈话肯定被二少爷听到了,幸亏自己没有听从海之蓝劝说,要不然,不知二少爷会怎么处置他?
“我昨晚又翻了很多古籍。”二少爷放下手提箱,边打开边说,“里面确实有‘走火入魔’这样的记载,我自己想出了一个办法,今天我们就来试试,过去躺到床上去。”
王冰过去躺到了床上,二少爷拿出耳机等设备,向王冰走过来,边忙边说:
“在这之前,我先向你讲个故事,说的是从前有个王子,长得白白胖胖,得到了他父王的宠爱,其他人也很喜欢他,称他为白马王子。
可是有一个人却十分讨厌王子,这就是王后,因为王子并非她亲生,她就时时刻刻想着如何害死小王子,有一天,她从一个恶毒的巫婆那里得到一个有毒的苹果……”
“你记错了吧。”王冰打断了二少爷的话,“不是白马王子,是白雪公主。”
“别打岔,听着就是了……小王子不知苹果有毒,就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后来就变成了一个青面獠牙的狂魔。
狂魔吼叫着冲出王宫,向野外奔去,所到之处花儿凋谢,绿叶枯黄,河流变冰川,青山变荒野,后来,狂魔就累死了,躺在一片荒草地中……
好了,合上眼睛,放松身体,现在你就把床想象成那片荒草地,把你自己想象成那头狂魔,别的什么也不要想……”
臆想本来就是王冰的强项,没费什么工夫,这个场景就呈现在他的眼前了,他想象的比二少爷描述的还要细致的多,天空阴云蔽日,一朵枯黄的花耷拉着脑袋垂在他的眼前,这就是他临闭眼时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
一声空灵的女声音乐由远及近,象清凉的海风拂面而过,王冰的意识也慢慢地融化了,变成了一团彩色的云雾,云雾中,飞出一只漂亮的小精灵,小精灵像刚从笼子里跑出来获得自由的小鸟,欢快地在空中翻飞嬉戏着。
可是,当她发现眼前这荒凉的世界以后,又停了下来,音乐变成了低沉的大提琴低音,表达出了小精灵内心的悲凉。
忽然,低音很自然地过度成了小提琴的轻扬,小精灵飞了一圈,绕出了无数彩色的星星点点。伴随着清脆而柔美的音乐节奏,小精灵开始欢快的舞动,引领着那些彩色星星点点,飞翔在荒野之上,所过之处,荒草变绿,舒茎展叶,花朵昂首,竞相开放。
冰川开始融化了,一只被冻结在半空中的小金鱼,翻了一个漂亮的筋斗,落入水中后溅起银色的水花;
乌云慢慢地散开了,露出了蓝天白云、和暖的阳光,一群小鸟在天空翻飞嬉戏,一只野鸭望着天空,跃跃欲试地拍打着翅膀。
小精灵驾着七彩星云,飞遍了千山万水,当大地一片葱茏,当河水奔流不息,小精灵终于来到了狂魔身边,当最后一朵枯萎的花昂首挺胸恢复生机之后,小精灵轻轻地降落到了狂魔身边,伏下身去,轻轻地吻到了狂魔的额头上。
于是,身长丈八的狂魔,慢慢地缩小了身体,最后变成了人形,王冰终于看清了,这就是原本的自己。
当王冰睁开眼睛的时候,小精灵也正用她那对会说话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他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一下,小精灵也跟着傻笑,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小精灵也跟着挤眉弄眼,这一笑一蹙之后,他们便成了朋友。
王冰从地上跳了起来,开始和小精灵追逐嬉戏,蝴蝶们发现了,飞过来凑趣,小鸟们看见了,飞过来鸣叫喝彩。
音乐是风,风也是音乐,在这儿,时间已经不复存在,王冰忘却了自己一切的烦恼,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要不是小精灵提醒,他愿意永远留在这永恒的美景之中。
“时间不早了,我们明天见!”
小精灵向王冰挥挥手,然后向远处飞去,最后化做一团彩云,消失在一片耀眼的光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