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虽然他在这儿只待了三天时间,但那对兄妹对他确实不错,如果他现在出卖了他们,连他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反正是我节省的,信不信由你!”王冰明显开始耍赖。
“就算是这样,那我问你,昨天晚上二号瞭望塔应该是你值班,你即不打招呼又不请假就擅自离岗,这个责任你如何推卸?”
“我是新来的,不懂规矩……”
“好,不懂规矩,我们开始教你规矩……吊起来,鞭刑伺候!”
王冰本来还想狡辩几句,可嘴刚一张,有人就已经将一块布赛到了他的嘴里,几个大汉冲上来,不由分说撕掉了他的上衣,将他绑在两根木桩之间,拉成了一个X形。
村长第一个上来狠狠地在他背上抽了一鞭子,说道:
“我要你记住,擅离职守,你是在拿全村的安危当儿戏!”
这一鞭子真狠,王冰疼得浑身颤栗,但是,一想到罪不至死,也不用钜手指,他已经谢天谢地了。
村长开了头以后,全村男女便排着队上来抽他,当十几鞭子下去以后,他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大哥啊,快来救救小弟吧……”
看着还有几百人等着抽他,他再也不敢看下去了,紧闭双眼,紧咬牙关,等着恶梦快快结束。
也许背上没地方再下鞭子了,有人就开始抽他的前面和两肋间。
王冰此时只想着一件事,如果他能活下来,他一定要像大丫的奶奶那样,一个一个杀光这些王八蛋,包括他们的全家!
除了村长,抽他的人基本不说话,区别只是下手轻重的问题。
“我知道你说的全是假话……”
当有人说话的时候,王冰终于睁开了眼,但疼出来的汗水,让他的眼前一片模糊,摇了摇头,他才勉强看清了站在眼前的人,是冬雪,她是站在队伍最后的一个人。
“我们一家对你不错,你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冬雪用鞭子指着他的鼻子,气愤地质问道。
“没什么原因,你打吧!”王冰有气无力的说道。
冬雪一点也没有客气,手起鞭落,啪地一下打在了他的头上,然后丢下鞭子就走。
王冰低头一看,他的全身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了,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鞭伤。
“喂,告诉我,惩罚结束了吗?”
“没有!”冬雪头也没回,说道,“鞭刑是在这儿吊三天,不给吃喝,明天早上,每人向你浇一勺盐水!”
“啊——”
王冰只叫了一声,就吓得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吵杂声吵了醒来,发现村子里一片混乱,人们发疯般地跑来跑去,村外则枪声不断,天空中还不时有咻咻的激光划过,原来打仗了。
王冰正面朝村子大门吊在哪儿,围墙的栈道上到处都是奋力射击的人,不时有人惨叫一声掉下来,又有人马上补充上去,战斗如火如荼。
“快放开我,我要参加战斗!”
这是一个绝好的立功赎罪或者逃跑的机会,王冰虽然全身都是伤,但他的脑子十分灵光。
可是,没人听他的话,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拼命的挣扎了一番,没用,四肢被绳子紧紧地拉开,他根本就使不上劲。
“别挣扎了,没用!”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王冰埋头一看,冬至拄着双拐咯噔咯噔地走了上来。
“我问你,还想跑吗?”
冬至转到王冰的前面停下来,盯着王冰的双眼问得十分认真。
王冰本想说不跑,但想了想又改变了主意。
冬至对他的态度虽然一直都很冷淡,却一直在真诚地帮他,而他却一直在欺骗他们,虽然这次自己没有说出子弹的来历,也做到了仁至义尽,但如果他继续用假话欺骗,他们就不可能成为朋友了。
“想!”王冰也认真地说道。
“村后面有一个单独的破木屋,木屋里有个破木箱,推开木箱就会发现一个暗道……”
说着,冬至又经过他的身边向他身后方向走去,在经过他身边的一刹那,将一把小刀放在了他的一只手中。
他的两条胳膊虽然被绳子紧紧地系住手腕,但手可以自由活动,估计冬至走远了,他用力一挑,手上的绳子就被割断了。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隔断束缚他的所有绳索,捂着伤势严重的手腕,向村后跑去,过往的人竟然谁也没有在乎他。
可是,刚跑到能看见冬至说的那个破木屋的地方,忽然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村子后面的围墙上便开了一个大洞。
烟尘散去,只见一伙凶神恶煞般的持枪黑衣人蜂拥而入,见人就开枪,离他不远的几个人先后相继倒地,他吓得掉头就跑。
他知道,这群黑衣人肯定就是害得他坠崖的那伙强盗,这些人连专业军人都敢杀,没有他们不敢杀的人。
可是,跑到村子前面,发现这儿的战斗更为激烈,村子的大门已经失守,抵抗的人们正往村后跑。
腹背受敌,看来这个村子已经保不住了。王冰灵机一动,又跑到吊打他的那个地方,捡起地上的绳子,又草草将自己吊了起来。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相信即便使未来,这句话仍然是真理。
果不其然,冲进来的黑衣人见人就杀,却唯独不向他开枪,有几个黑衣人甚至从他身边经过,看都不看他一眼。
没过多久,一个黑衣人终于冲着他跑了过来,拉下面罩,原来是次仁……
王冰一喜,浑身软了下来,假装被绳子系着的两手一松,人就立马倒了下去,次仁连忙上前一步,将他拦腰抱住,却触到了他伤痕累累的身体,疼得一阵钻心。
“谁这么狠心,将你打成了这样?”次仁两眼冒火。
“说说,你们是不是专程来这儿救我的?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好奇是王冰的第一天性,身上的疼算不了什么。
“昨晚我们的庄稼被人偷了,”次仁娓娓道来,“他们认为是另一伙人干的,但大哥却认为是羊坝村的人偷的,为了让大家相信,他让我跟踪,最后果然跟踪到了这儿……”
“大哥也来了吗?”
“来了,但他在另一组,他们攻打前门。”
说话间,战斗已经结束,投降的人和贫民被集中到了村中的广场上,一个个抱头跪在地上。
次仁从台子上拿来王冰的衣服,小心地披在了王冰身上,正在这时,另一个黑衣人冲上来,一下子将王冰搂在了怀里。
“可找到你了……”
“大哥……”
三个人相拥而泣,王冰这时才理解了什么是患难兄弟。
“说,谁把你打成这样了?”布拉冬拉开王冰的衣服,和次仁刚才的表情如出一辙。
“昨晚我想逃跑,结果被他们抓住,这是他们村子的规矩,人人有份!”
“哼,我今天一定要为你讨回公道!”
说完,布拉冬将王冰交给次仁扶着,他转身向不远处的另一个人走去。
全村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全部集中在村子中央,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小一点的孩子都被吓哭了,大人强行捂着孩子的嘴。
“我接下来的话很重要,你们可要听好了,”一个手持步枪的黑衣人走在俘虏中间,边走边说,“现在虽然入秋了,但收获至少还有半个多月,你偷了未成熟的庄稼也就罢了,还把不成熟的也糟蹋掉,我问你们会不会偷东西?你们的良心哪去了?”
场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低下了脑袋。
“怎么?没人站出来?”那个黑衣人看看周围,最后走到一个壮汉前面,抬起壮汉的下巴问道,“昨晚你去过吗?”
“我……我……”那个壮汉吓得浑身发抖,支吾了半天才说出话来,“是村长让我去的……”
壮汉的话还没有说完,那黑衣人忽然举起手中的步枪,一枪托就将那壮汉打趴下了,然后一脚下去,那人的头就像西瓜一样爆掉了,红的白的东西溅得周围到处都是,连王冰都吓得倒抽一口冷气。
“我这人最恨的就是没种的人!”黑衣人满不在乎地说道,好像他踩爆的就是一颗西瓜。
这一举动太有效了,只见十多个人连滚带爬地出了列,全部跪在黑衣人周围,磕头如捣蒜。
“大王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