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又见鬼医手中毒
薛夫人此刻正半躺在软榻上,一听钟沛儿的身份竟是县主,当即便要起身行礼。
钟沛儿看得出她的脸色很不好,于是便赶紧道:“莫要多礼,今日本就是来帮薛小姐一个忙,夫人还是莫要劳累了。”
薛夫人抬眼一看,竟是没想到钟沛儿竟是生的这般年轻。
不过她到底是见多识广之人,如今身体不好,她也知道自己或许命不久矣,便是让这县主看一看,也无妨。
几人没有继续寒暄,钟沛儿当即便让仆妇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金针跟小箱笼拿了出来,里头放的都是些基本的伤药,还有些金丹之类的。
那几个仆妇此前便是听说钟沛儿是个大名鼎鼎的大夫,但是却还未曾见过钟沛儿看诊的样子,此时都忍不住聚精会神了起来。
钟沛儿早已经习惯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帮人看病,于是便自然的伸出手,仔细查验。
只是这脉象……
薛婉颦见钟沛儿像模像样的,倒不像是个生手。
此前她听闻钟沛儿的事迹,只觉得这不过是个巧合罢了,毕竟钟沛儿这般年轻,任是谁都不会想到她竟是还有这般能力。
此时见钟沛儿抬手的姿势跟那些个老大夫一样,薛婉颦的心里头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心里头也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将钟沛儿请过来。
若是当真让她瞧出了什么可怎么办?
钟沛儿自然是瞧出了什么,只是她却不知自己到底该不该说出来了。
这古代后宅女子勾心斗角的事情钟沛儿上辈子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小则下毒毁容,重则谋财害命的。
只是她没想到薛将军府里只有一个女主人,竟是还有这下毒的事情发生。
不着痕迹的观察了薛夫人身旁的几个嬷嬷,这几人的眼神都极为纯正,看上去倒不像是个黑心的,但若不是这身边人,又会是谁呢?
这府里大大小小也就是三个人,这薛夫人按道理来说,足不出户许久,更是不可能在外中毒,所以这下毒之人定是在府里。
而且这毒吧,钟沛儿倒是还挺熟悉的。
“如何了?”薛婉颦见钟沛儿低头沉思,手还未曾从薛夫人的手腕上放下来,心里头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便沉不住气开口问道。
钟沛儿本是想着直接将薛夫人中毒的事情告诉他们,只是忽然想到一点,若是自己直接开口,那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可会如何?
对,此人下的毒正是来自于鬼医。
钟沛儿当真是佩服鬼医,这生意竟是都做到了这京城来,真是不知道师傅到底是哪里来的门路。
此前鬼医交给钟沛儿的第三本毒经里头,便是有这样的慢性毒药,长久使用便是会让人不着痕迹的死亡。
普通大夫是完全看不出问题的,只会说是身体不好。
换做是以前的钟沛儿,兴许也看不出个什么,但是如今她好歹也跟着鬼医学了小一年的毒术,这点东西若是看不出来,那也不要说是鬼医的徒弟了。
况且这毒,前几天她才研究过呢,没曾想今日便是直接用上了。
想到这里,钟沛儿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连忙转了个弯,便开口道:“夫人病情的确严重,请恕我医术粗陋,暂时还看不出什么门道。”
“不过如若是夫人不嫌弃,我这儿倒是有个补气养肾的方子,还有些金丹,长期服用,兴许会延缓些病痛的折磨。”
说罢后,钟沛儿顿时警觉了起来,小心留意着所有人的表情,不过倒是让她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脸上流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此人竟是……
钟沛儿自然不认为这毒是她下的,想想就不可能,这薛小姐若是当真对薛夫人下毒,就不会请自己来帮忙治病了,况且她们是母女呢!
只是这薛婉颦脸上的表情却让人不得不多想,见此,钟沛儿又看向薛夫人。
薛夫人显然对自己的病情已经习惯了,每一次过来的大夫,多多少少都是这么说的,最后还不是开了一大堆压根没有一点用的药?
她倒是不想喝药,但是这薛婉颦却是非要她喝不可。
薛夫人拗不过女儿,便是只能答应了下来,孰不知自己的身体竟是每况愈下了。
“多谢县主,有劳县主费心了,不过我的身子,我自个儿也清楚,恐怕是没多少日子了,与其还要每日饮这汤药,还不如得过且过算的一天,好歹也不用尝过这苦滋味了。”薛夫人摇了摇头,婉拒了钟沛儿的话。
钟沛儿见她面如死灰,眼里早已经没有了半点求生的意志,看样子的确是被这病魔折腾已久,整个人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丁点生气可言。
不过即使如此,钟沛儿还是想救人。
当初那么多的难民不也都流露过这样的表情么?但最终,还不是被她治好了?更别提这中毒的事情了,简直就是开卷考试,只是这薛夫人不配合,那就有些难办了。
薛婉颦见钟沛儿这么说,心里头暗喜,甚至还觉得钟沛儿不过如此,想来定是旁人对她太过推崇。
她就说嘛,钟沛儿哪里能看出这其中的关窍,她找来这太医院的大夫都不能看出什么,钟沛儿这么一个从乡下来的铃医还能瞧出个花儿来不成?
不过这钟沛儿竟是还想着开药?
想到这儿,薛婉颦眼珠子咕噜噜一转,顿时又有了个想法,便道:“母亲,话可不能这般说,县主到底是研制出了那治疗瘟疫病症解药之人,这医术定是高超。”
“想来县主开的药定是对您的身体大有助益,再说了,良药可口利于病,母亲可莫要那般作想。”
这薛婉颦竟是还这么说,倒是让钟沛儿讶异了,便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但薛婉颦的脸上却是丝毫看不出半点异样,莫不是自己多想了?
她此时的表现便是一个女儿心忧自己母亲的模样,让钟沛儿这么个外人都忍不住动容了,更别提是旁人了。
那薛夫人身边的几个仆妇也劝说着:“就是,夫人可莫要那般想,大小姐也是好意,想来县主既然有这样的本事,没准方才便是自谦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