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雍铭仰天望了一下天空,似是看着天色的变化,也似是在放空着自己的心情。
在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之后,雍铭才继续说道:“根据昨夜被我们一举擒获的行动小组的交代,他们就是奉其组织首脑之命,利用他们设在医院据点的便利条件,秘密进行着相比市面上的烟土更加纯正的新型成品的研发。
医院里浓重的药品和消毒水的味道,人来人往的复杂环境,正好成为了他们从事实验生产的最佳掩护。
截止他们昨日被擒获,这个小组对于新型烟土产品研发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其试产出来的成品在品质上已经超越了‘湘土’、‘鲁土’和‘苏土’,与‘粤土’相似,仅次于‘云土’和‘贵土’。
虽然,由于受制于生产场地的限制,其新型烟土的产量还不高,只能是做为其组织现在贩卖的烟土产品的赠品,提供给组织的老客户来试用品鉴。
但假以时日,这个烟土的新产品,为市场所普遍接受之后,该组织一定会另辟场地添置设备,投入人工,进行大规模生产的。
‘多行不义必自毙’,在这次侦破‘瑞祥轩’茶庄投毒杀人案的过程中,将涉及该案的组织深挖出来,也算是这个组织的气数已尽了吧。”
雍铭的话很是清楚的告诉了谢流云和盛青峰,这个涉案组织所从事的违法勾当。
同时,雍铭也给出了他们一个信息,即这个组织的首脑对“瑞祥轩”茶庄下手,就是为了商业利益。
只是,雍铭在说这些话之前,与众不同的一个神态表现,让盛青峰很是有些受触动的。
他敏锐的感觉到,雍铭仰头望天的举动,显示出其是在克制着自己内心起伏不定的情绪波动。
雍铭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反应呢?
盛青峰思索了一下,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应在邓成峰的身上。
他相信雍铭自己是能将这股负面情绪化解掉的,但他觉得自己也应该要做点什么才好的。
为了帮助雍铭尽快化解掉心中的这种难受的情绪,盛青峰就马上接着雍铭的话,开口讲道:“铭公,这个专事贩卖烟土赚取非法利益的组织,其首脑能打这个‘瑞祥轩’茶庄老板邓成峰的主意,绝不仅仅是想霸占其资产和生意这么简单的。”
听盛青峰这么说,雍铭就很感兴趣的点点头,说道:“青牛,看来你这心中是有些想法的。
我们本就是为了交流‘瑞祥轩’茶庄投毒杀人案的案情而坐在这里的,这时间很充裕,你想说什么的话,那就说吧。”
盛青峰微笑着点点头,在看了一眼谢流云之后,就说道:“铭公,那我可就是畅所欲言了。”
雍铭没有说话,只是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给盛青峰,用动作代表了自己的意思。
盛青峰知道自己的话引发了雍铭的注意,心想,重要雍铭感兴趣听自己就案情进行分析,就是好事情。
这交流起来了,对纾解他的心情是一定会有帮助的。
于是,盛青峰就继续按照自己的想法,说道:“诚然,‘瑞祥轩’茶庄做为我们杭州‘雍然馆’重要商业合作伙伴,其茶叶贸易经营的是很有规模的。
但我想,这个做为该组织首脑的凶手,盯紧邓成峰,不会只是想着图谋霸占‘瑞祥轩’茶庄之后,将他的烟土生意放入到茶叶贸易中,来以此增加烟土的销售渠道,提高其运输烟土的能力,增加贩卖烟土的获利。
从‘瑞祥轩’茶庄里有着密道存在的情况看,这个贩卖烟土的组织与邓成峰之间,是早就有着勾连往来的了。
那么在‘瑞祥轩’茶庄经营多年的茶叶贸易中,一定已经有了烟土的影子了。
我们虽不知道这烟土经营在“瑞祥轩”茶庄茶叶业务中,所占的具体比例是多少。
可从“雍然馆”杭州分馆提交给我们的,其秘密收集整理的“瑞祥轩”茶庄相关经营资料中,可以发现一个比较特别的情况。
那就是“瑞祥轩”茶庄的茶叶贸易每年的货物经营量是很高的,但其毛利率却是处于一个较低的水平,远低于咱们的“雍然馆”。
这种情况,即便是在茶叶种植遭受天灾,新茶因为产量低迷,导致行情高涨的年份里,也是如此的。
也就是说,“瑞祥轩”茶庄是虚担了一个杭州地区最大茶叶贸易商的名号,其实际经营所获之利在扣除各种运营成本之后,是剩不了多少的。
但在这样的经营背景下,“瑞祥轩”茶庄的经营规模却是逐年在增长,茶叶经营的范围在成倍的扩大。
这种运营规模与盈利收入不成正比的情况,完全背离了商业经营的本质,是极其不正常的。
我当时在想,这会不会是邓成峰的商业规划呢?
其为了在一定时间内达到其所追求的规模的最大化,就暂时放弃了部分的经营利益,压低自己的商业毛利水平,而让利于其经销渠道内的批发大户和有实力的分销商。
可是,我在深入研究了一下‘瑞祥轩’茶庄近十年的经营情况之后,发觉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瑞祥轩’茶庄在经过三年的高速扩张之后,就停止了经营规模上的扩大,近七年来,其经营的范围是没有什么变化的。
这个没有多少的变化,是包含了两个方面的,即经营规模没有缩小,却也没有扩大,而是维持着现状。
这种情况出现在茶庄没有多少现金投入到茶叶贸易中,茶庄资本金并没有多少积累增长的状况下,真是太奇怪了。
我的认为是,邓成峰一定在商业经营中,有着远超茶叶贸易盈利水平的隐秘业务。
这项业务的盈利绝对是丰厚的,业务所带来的高获利性,足以让邓成峰主动调低自己茶叶贸易的毛利率,而将自己的运输和渠道资源更多的调配给这项隐秘的业务。
在带着这个疑问到杭州后,我一直试图在实际办案的过程中,找寻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我始终没有发觉‘瑞祥轩’茶庄在其正常的茶叶贸易中,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业务。”
说到这里,盛青峰不禁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以缓解自己的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