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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二章 江左画人

九关 艮屾 4331 2021-04-21 22:23

    “大师兄,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闭嘴。”

    “斩草,我其实一直不懂你为什么……”

    “闭嘴。”

    “牧公子,你看他们两个一点都不友好……”

    砰!

    镇远字和斩草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笑而不语。

    除根落在不远处的地上,淡然地翻身而起,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纵身一跃,又跳了回来,不引以为戒,反而引以为荣地笑道,“大师兄、除草,一看你俩就不受待见,一路上公子都不和你俩说话。”

    “闭嘴。”

    他俩异口同声道。

    除根往边上一躲,拍了拍背后的剑鞘,笑道,“俗话说的好,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冤家,公子打我越疼,证明我越受待见。”

    砰!

    又是一次无情地倒飞,但除根不以为然,再次追了上来,理直气壮地笑道,“瞧见没,打在我身,痛在公子心。”

    “除根,闭嘴。”

    “得嘞。”

    饶是岳牧野心如磐石,纹丝不动,也被这家伙的滔滔不绝给吵得不厌其烦,直接一声怒吼。

    除根果断闭嘴,然后瞥了眼天上,朝着岳牧野挤眉弄眼。

    他心思流转,问道,“天上有人?”

    除根点了点头。

    “几个人?”

    除根伸出一只手,掰着手指一根接一根地抬起,五根手指数完后,又一根接一根地按下。

    岳牧野忍不住眉头一挑,青筋暴起,“说。”

    “回公子的话,十二个不朽。”

    “什么境界?”

    “小的瞧不出深浅,貌似这群人藏有遮掩境界的法宝。”

    岳牧野心头一紧,拂袖欲走,却被镇远字一把按住,“现在走不得,否则打草惊蛇,只怕不好善了。”

    “这群人能无声无息地追上我们,一路尾随至此,必然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我连番苦战,恐难招架。”

    “若是如此,更不能惊动了他们,轻易露出我们的虚实。”

    “大师兄所言有理,依我所见,躲不如迎,不如我们主动请他们来。”

    “斩草,你疯了吗?躲都来不及,你还要把人引过来?”

    斩草没有说话,而是先看了眼镇远字,见他点了点头,再看向岳牧野,只听他说道,“好,随机应变。”

    说罢,他就盘膝而坐,泰然自若。

    斩草拂袖一挥,一张草席凭空浮现。

    镇远字摇动方正铜鉴,忽而纵身而去,再次回来之时,已是背了鼓鼓囊囊的包裹,直接往草席上一抖,就见那些东西错落有致地一一落下。

    除根啧啧称奇,伸手就去抓酒壶,“还是大师兄厉害,以后要是饿了,保管还要找你。”

    岳牧野果断一钱弹在他的手背,打出个殷红色的钱印。

    “懂了,懂了。”除根嘿嘿一笑,起身而起,放声请道,“我家公子有请诸位不朽下凡一叙。”

    无人应答。

    除根也不恼怒,只是静静看着他们所在的方向。

    “曹大人,他似乎真能看见我们。”

    八尺神将面似敷雪,须长七寸,一袭淡金色的长袍曳地,听着身后人的担忧,慢慢地一捋长须,忽而笑道,“好胆量。”

    “大人想要下去赴宴?”

    身后人自打几千年前就已跟着这位大人,对他的言行可谓是了如指掌,尤其是听到他这句颇为赞赏的话,更是大吃一惊,“大人身为释门金甲尊驾,怎么能屈尊降贵,和这种贱胚子同席而坐?”

    这人却摇了摇头,一脸笑意,淡然处之地现出真身,与除根打了个照面,然后说道,“领我去吧。”

    除根舔了舔唇角,盯着方才说话的那个人,“贱胚子?”

    这人眼神闪烁,颇有微词。

    除根立马笑道,“曹大人,这边请。”

    这人也不犹豫,随他落下。

    岳牧野席地而坐,未曾起身。

    这位曹大人也不客气,从容不迫地跪坐。

    除根立马识趣地跪坐一旁,为他提来一壶酒,轻斟酒,缓开口,“这位便是我家公子。”

    “洞溪里岳牧野,好胆量。”

    岳牧野临危不惧,镇定笑道,“承谢夸赞,牧野受之无愧。”

    曹大人本以为他要说受之有愧,一听他这个说法,立马眼前一亮,“盛闻洞溪里妖孽辈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敢问阁下尊名?”

    曹大人一饮杯中酒,呸地一声吐了出来,出言不逊道,“此等糟糠之水也配为酒?”

    除根立刻脸色一怒,伸手按在背后的剑柄,眼神微沉,就要一剑递出。

    斩草上前,按了按他的手腕,制止了他,暗中说道,“先别冲动,看看公子如何应付。”

    “有何好说,直接干他,这种嘴脸,哪里要陪他啰嗦。”

    这时,岳牧野轻笑一声,“既然曹大人觉得此酒不合口味,不妨拿出你觉着好的佳酿,以供一品。”

    “哼,哪里有主人要客人贡酒的道理?”

    “今日露天而坐,无谓主客。”

    “巧舌如簧。”

    “呸,我看你是拿不出酒吧。看你这副嘴脸,就知道你是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无能之徒。”

    曹大人放声大笑,一把摔碎手中的酒杯,豁然起身。

    除根噌然拔剑,剑光未出,就见剑影直奔他的面门。

    “除根,不得放肆。”

    就在这时,镇远字眼疾手快,一转方正铜鉴,镜光一亮,瞬息消弭剑影,同时厉声呵斥他的无礼。

    “岳牧野真是好手段,一位新晋不朽居然有三尊不朽随从,而且哪个都不是那种心气坠落的跌境不朽。”

    岳牧野只是坐在草席,遥遥举起酒杯,以敬酒聊表歉意。

    “既然你也觉得本尊拿不出酒,本尊今天就好好露一手,让你知晓知晓什么才叫不朽。”

    曹大人大手一挥,凭空摄来五尺金丝绢,再翻手一抓,一支紫金毫笔陡然出现,雕以金,饰和壁,缀隋珠,极为华丽。

    下一刻,只见他笔落有酒坊林立,招牌飘摇,其间有贩夫走卒,奇装异服,各有不同,却都在迎街叫卖,寥寥数笔,勾画出一派喧闹坊市的活景,衬托酒香十里八乡,在坊中何等受人追捧。

    有诗云:江左画人曹弗兴,吃笔饮墨生妙画。

    举世不朽惊为奇,千万人中求一纸。

    是此时,不过须臾,画中两三行人、酒楼深巷,无不栩栩如生。

    更叫人拍案叫绝的是他大胆伸手,往那画绢一抓,竟然真的抓出一坛酒,砰地一声摔在草席。

    岳牧野不由得心生敬佩。

    除根却笑道,“原来是江左画人曹弗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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