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应龙侠之后,不朽之境尚未全境解封,你就已然能触碰到这个境界,而且是在无人指点的情况下。/”
六谷面对应家母,竟然丝毫不占上风,甚至稳稳地被压住一头。
此时的他已满身是血,伤痕累累,摇摇欲坠。
应家母始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身为不朽的威严却透过四周的一切蔓延,让眼前的敌人透不过气,甚至不断地出现伤势,直至倒下,哪怕她占尽上风,也没有穷追不舍,而是平静地说道,“现在让开,我不会追杀你。”
然而六谷坚定不移地回道,“我既然敢掀起极冰之地的内乱,就敢承担与之相对应的后果。”
应家母的眼神猛地一定。
六谷就觉罡风来袭,有种形销骨毁的错觉,急忙口吐金言,“固若金汤。”
嗤!
可惜应家母对不朽之境的领悟远胜于他,罡风袭来,直接撕裂他的肩头,然后就像蛛网一般蔓延,眨眼之间就在他的身上开枝散叶。
此刻,六谷眼神惊疑不定,看着身上的伤势不知为何突然笑了。
“死到临头,你还笑得出来?”
六谷笑得越发开心,慢吞吞地回道,“封侠之力伤不了我。”
应家母脸色一怔,就见六谷的身上忽然散发出一股久违的气息,然后扬长而去。
至于她那些加持在他身上的伤势,却仿佛给予的馈赠,使他如获至宝。
应家母见状,忽而嗤笑一声,“苦心孤诣,不择手段,倒是有几分风采。”
这时,左右守卫仿佛时间静止后重获新生,一个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大人,您没事吧。”
“乱世已至,极冰之地守不住了。”
“难道连大人也守不住吗?”
“我一介女流之辈,可镇的住虎狼之徒,却压不住狼狈之心,何况这是大势所趋,天下人都想要来此。”
应家母走出地窖,一路来到入口处,见着两个护卫早已身首异处,而且都是死在戟下,心中戚戚然。
左守卫惊呼道,“这戟伤是出自隋炀宗,定然是那居心叵测的杨兴广所为。”
右守卫附和道,“不错,先前隋炀宗六谷来袭,现在杨兴广又大开杀戒,我看隋炀宗铁了心要在极冰之地掀起血雨腥风。”
应家母叹息道,“乱世已至,再无净土,你俩也回去吧。”
“大人,您想要我们回哪里去?”
“我们自幼追随大人,生是应家的人,死是应家的鬼,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大人。”
“跟着我,你俩永远都不不知道不朽的玄妙。”
“我们兄弟俩不在乎境界,只是希望能更好地守护大人。”
应家母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只是看向冰窟之中,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杨兴广已经追进冰窟,一进来就感受到切肤之痛,那种深入骨髓的寒气竟然连武夫气都难以驱逐,一身的真气运转不知不觉已经陷入停滞。
冰窟之中,仿佛压胜之地,让他如履薄冰,不敢掉以轻心。
好在冰窟之中,并未发现危险,这才让他一路追了进来,忽然他停了下来,鼻翼抽动着,似乎发现了什么。
“诸位是有备而来,又何必躲躲藏藏?”
杨兴广抓紧方天画戟,哪怕在这冰窟之中,也依旧可挥动自如,这座冰窟的通道极其宽阔,似乎都是为了庞然大物而准备的。
但他的手意有所动的时候,八九道身影站了出来,紧紧地围成一团,将他困在最中央。
“一群武夫,也配害我?!”
杨兴广一眼瞥去,就知深浅,能让他看不透深浅,从小到大只有那个古怪布衣男人。
九道身影一言不合,直接双手合十,真气涌现,各自化为一座火笼。
“极冰之地,你在和我玩火???”
杨兴广不吝蔑视之色,直接脚尖点地,腾身而起,一戟刺向正前方的黑袍身影。
忽!
然而,他那一戟落下,却出乎意料,分明正中黑袍,却扑了个空,还不等他回头望去,就猛地觉察一股神威从天而降。
砰!
“这是什么神威,为何我从来不曾见过??”
黑袍缓缓说道,“天设九关,以镇天门。”
杨兴广本心怀忌惮,但听这话,遂定下心神,“哈哈,如今这世道连天都不存在了,你还想借上古神道压我?!”
说罢,杨兴广体内真气轰然外露,直接震碎袭来的神威,再提起方天画戟,脚底一踩冰面,横空杀来。
这一次,杨兴广的气息已捉到黑袍的气息,是有一击必中之意。
嗤!
然而,这一戟刺来,再次落了一空。
“杨兴广,可知何为侠义?”
杨兴广嗤笑一声,正要讥讽眼前人,却猛地觉得心头一阵焦躁,哇地一声口吐鲜血,双腿一软,踉跄往后倒去,一身真气哗啦啦地散去。
“你这是什么神通?”
杨兴广到底是巅峰武夫,心性之坚定非常人能及,当即以一心力排众心,强行稳住自己的紊乱心意,只凝成一个念头。
“杨兴广,可知何为规矩?”
然而,黑袍无心回答,再次发出一问。
这一次,杨兴广直觉心湖荡漾,一身好不容易聚拢的真气再次散去。
“我杨兴广乃是隋炀宗真传,是未来的圣国之侯,岂会怕你这上古神道?!!”
杨兴广心性之倔超乎想象,竟然再次定住了心湖涟漪,单手牢牢地抓紧方天画戟,将戟尾往地上一砸,冰花飞溅。
“杨兴广,可知何为大道?”
这一次,黑袍的声音不复先前的铿锵有力,但声音之外却蕴含了难以言喻的力量,直达人心,叫杨兴广再也压不住心湖涟漪,直接掀起滚滚巨浪。
与此同时,杨兴广的体魄亦不堪其扰,滋地一声崩裂,流出一股股分外鲜艳的血液。
“看来你和你体内的那位不朽都不太明白自己意欲何求?!”
就在这时,黑袍之中忽然走出一人,掀开头上的帽檐,露出真容,那双眼望着杨兴广,有着不加掩饰的可怜与同情。
“你以为自己可以挣脱他的控制,殊不知早在你和他狼狈为奸之时,就已经沦为了他的一具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