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棍神威,无人敢出左右!
隋金风忍痛退下,眼神炽热,一言不发,却不愿再退。/
“李成蹊,我承认低估了你的战力,但你认为我隋金风真的不敌你?”
李成蹊冷眼打量着他,对他的戒备之心不曾降低。
能够被贯穿掌心而一声不吭的敌人,李成蹊从来不觉得好对付。
“桃花鱼乃灵物,哪怕是你们留住我二人,借此威胁耿星河,也得不到他的认可。”
隋金风撕下长裳,紧紧裹住伤口,哪怕血色浸透长裳也面无表情,“你以为我真对桃花鱼感兴趣才来的洞溪里?”
“我此行只为正名,好回故里求取封正。这尾桃花鱼,是我为众位兄弟所求。”
“至于抢到后,谁能收服它,各凭本事。”
隋金风大度地摊开双手,我只负责抢,抢到后你们分配,在此之前就都得听我的。
否则贺方回凭什么愿意助纣为虐,帮助他秋收万为非作歹,难道凭他秋收万姓秋?
“洞溪里的少年何其多也!你何必要在此时寻我一战?”李成蹊一边说话,一边默默向后退。
“金风,接棍。”贺方回去而复返,手中抱着九把短棍,此时正一一递出。
隋金风以伤手紧握住木棍,再次迎战李成蹊,高声问道,“死战不退,敢否???”
“御景,速退。”
李成蹊说完这句话,真气应声流动,嘘气入体,脚下如生双翼,微微一动,丈长距离一跃而过,起手便是一棍砸下。
隋金风新仇在心,怒目圆睁,真气流转双臂,其速度丝毫不逊色李成蹊,举棍相迎。
咔嚓!
隋金风手中木棍猛地断开,吓得他连忙退后。
李成蹊眼神灼热,却未急于追去,“隋金风对吧,我再问你最后一次,退或不退。”
退后的隋金风神情桀骜,眼神冷冽地回道,“死战不退!”
李成蹊叫道,“谁敢借我一棍否?”
贺方回想也不想地抛出。
李成蹊腾身接下,将尖头棍递给姜御景,回身对隋金风说道,“我李成蹊不欺手无寸铁之人。”
“金风接棍。”少年武者闻声,亦立马交出木棍。
“李成蹊,此战过后,无论胜败,我隋金风都将退出洞溪里。”
贺方回等少年欲言又止,可都一个个咬紧牙关,谁也不曾出口动摇他的念头。
“众位兄弟,隋金风失约在先,出了洞溪里,这一债我他日必还。”
贺方回最先接道,“我芳州泊贺方回信你隋炀窟隋金风。”
“我也信你。”
“我也信你。”
。
。
。
一连八声铿将有力地响起。
“隋金风谢过众位。”隋金风热泪盈眶,紧握木棍,正身挺胸,迎战与他。
“天涯海角,我李成蹊敬你。”李成蹊握紧木棍,正肩昂首,沉声说道。
隋金风面色阴鸷,猛然间如鸷鸟飞腾,一身真气自然升起,在一瞬间随他的木棍砸下。
阴风扑面,李成蹊只觉寒气逼人,体内真气不由自主地运转,双臂紧紧握住木棍,悍然出棍。
下一秒,两根木棍碰撞在一起,竟是难以支撑两人的力量,咚然一声断裂。
眼神如水火不容,两人再度拉开距离。
隋金风抛弃木棍,化身猛鸷,一步跨出如鸷鸟腾空,双臂化翼,一身真气化作气旋凛冽,猛地振翅俯冲。
李成蹊弓腰沉身,双膝微屈,使一身力量环绕在双臂,呈现交错之势,以守代攻。
碰!
一声巨响,李成蹊连连后退三步,双臂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微微颤抖,硬是使力震退他。
隋金风被迫退后一步,手心之处血流不止,双拳在那一瞬间连出八击,以至于双臂躲在袖中暗暗发麻。
“李成蹊,一拳教你必败无疑。”隋金风深吸一口灵气,周身在呼吸间微风渐响,竟然是有了真气离体的征兆。
“金风,洞溪里不可使用递炤关以外的力量。”贺方回见状,突然出声阻止道。
“我这一式仍在递炤关。”
说完这句话,隋金风身影大动,在众目睽睽之下毅然消失,再次出现已是拉起一道道残影,以拳撞在李成蹊的胸口。
噗!噗!
这一刻,两人齐齐吐血。
隋金风连话都说不出口,轰然倒下。
李成蹊身影摇摇欲坠。
其余七人见此,意欲动手。
贺方回一声令下,“住手,我等武者当言而有信,否则怎么对得起侠义二字。”
众人心生愧疚,黯然退下。
贺方回上前扶起昏迷不醒的隋金风,转身对李成蹊说道,“前方不只我我一队武者,若你短时间内不得康复,最好是绕道而行。”
李成蹊强撑着身子不倒,勉勉强强拱手抱拳,“山高水远,后会有期。”
贺方回背起隋金风,一言不发地离开。
“方回,桃花鱼不可不。。。”
“住口,外物哪里比得过信念!!!我等行走江湖,侠义为重,愿赌服输,不可做言而无信之人。”
于是,一路上无人再提杀回的事情,只是各人心思各有不同。
待众人离开,姜御景连忙上前,伸手去扶李成蹊,只听他开口劝阻,“暂时别靠近我,隋金风的这一击不是在拳,而是在气。”
姜御景不解其意,但未进前。
“以身为柱,以气为手足,第二关的手段就是引气离体?”李成蹊问道。
涉及修行,姜御景斟酌片刻,“递炤关是引气入体,以气为血,洗涤经脉,外磨真身骨肉,内炼四肢经脉。”
“居庸关是承气居庸,内敛真身为柱,外放真气为肢,使真气不只是游走体内,更能游走体外。”
李成蹊思量许久,慎之又慎地问道,“洞开递炤关,环绕周身的气旋其实是不可控制的,对否?”
姜御景肯定地回道,“气旋杂乱无章,实际上是灵气入体,不得及时转化的冗余之气,对身体有害无益。”
“洞开递炤关,引气入体,时辰越久,气旋越多,对肉身损耗也极高。”
李成蹊恍然大悟。
“武者开通递炤关,其实对身体也有损伤,只有洞开居庸关,引气离体,方能以气抵气。”
姜御景点点头,“递炤关肉身越强,则洞开递炤关伤害越低;其经脉储存真气越多,则其洞开递炤关时辰越久。”
李成蹊暗暗记下这一点,由衷谢道,“你说的可比燕子矶说的简明扼要,更能让我理解”
姜御景想起客栈的燕子矶,不由得说道,“就我观感而言,你出事这么久,他没道理不来助拳!”
李成蹊一寻思,“你不提,我还真快忘了他,燕姐姐和燕子矶好久没见过他俩,也不知是否安好。”
“冉老哥,这片沼泽地咱俩折腾多久?”狼狈不堪的燕子矶枯坐泥潭,浑身上下满是泥沼,哪里能看到往日的意气风发。
身材高大魁梧的冉必德与他一般无二,愁眉不展地接道,“自打进了这片沼泽地,这股沼气挥之不去,别说是知晓天时,哪怕是方位都不知为何。”
“我俩不会被这片沼泽地。。。”燕子矶吓得身子一颤,忍不住一个激灵抖动。
冉必德想了想,很肯定地回道,“不会,我的伙伴见我久久不曾归队,必定会来群山中寻我,届时我俩只管大声呼救。”
燕子矶惆怅地闭口不言,脑海中不断希冀有人到访。
别人可免了,也不知是福是祸,最好是小木头到来,救我于水火之中。
半个时辰过去,李成蹊慢慢散去萦绕周身的冗气,张口喷出堵在胸腔的逆血,抖了抖一身的酸麻,“行了,咱们继续赶路,争取在黄昏前进入群山。”
“难不成我俩要在山中过宿?”姜御景问道。
李成蹊不假思索地点点头,“东仑山和西来山相距甚远,凭咱俩的脚程没个两三天是回不去的,前提还得没遇到拦路虎,不然绕一绕山路可不好走。”
姜御景眼含泪花,“成蹊,是我对不住你。”
李成蹊爽朗一笑,狠狠拍在他的肩头,“御景,咱俩何必计较这些。”
姜御景默默记下,紧紧跟着他。
一时无话,李成蹊绕过溪水,赶路的时辰近乎翻倍,不觉间夜色降临,迟迟不曾进山。
桃园外,好几处火光显而易见。
“我觉得这群人可能不是少年武者。”李成蹊远远地观望,却见不着人影,唯有篝火被点燃。
“为何不是少年武者?”
“其一,少年武者不会懂这套规矩,以篝火为盟约;其二,少年武者不会如此谨慎,暗中隐藏。”李成蹊揣测道,“无论是秦却不,还是秋收万,或是隋金风,给我们的感觉是堂而皇之的,哪怕偷袭都会有迹可循,唯独成年武者不会。”
“在你没来洞溪里前,我就见过心思歹毒的成年武者,在不经意间杀鸡四伏。”
姜御景一脸崇拜。
“推敲甚好,可惜警惕心不足。”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悄然而至。
李成蹊与姜御景几乎是同时握紧兵器。
“不必紧张,我们见过的。”俊秀剑客抱剑在胸,笑吟吟地说道。
李成蹊闻声,立马想起这人,拱手作揖,“晚辈李成蹊见过前辈。”
姜御景有样学样,“晚辈姜御景见过前辈。”
俊秀剑客遂拄剑在前,笑着打量他俩,然后对李成蹊谢道,“多谢先前为我指路,省了我不少寻人的功夫。”
“举手之劳,义不容辞。”李成蹊诚恳地回道。
俊秀剑客始终不肯自报家门,两个少年也默契地不去追问。
“客栈根老寻到我,托我带回受困于沼泽的燕子矶与冉必德。”
李成蹊想了想,首先征求姜御景的意见“可否耽误一天,先去救下他俩。”
姜御景毫不犹豫地应允。
“我能带你去找回他俩。”李成蹊回道。
俊秀剑客笑了笑,抱起佩剑,轻声说道,“有我护送,怎么快怎么走。”
“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夜色中,接连几道身影齐齐现身,其中一人不屑地哼道。
“你俩且见识下何为出剑。”
俊秀剑客身影如风,一晃而逝,只见夜色中几道剑光浮现,那几道身影皆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