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山谷中,咳声不断,一行四人两两并肩,行至深山处,见血色弥漫山谷,心悸不安。/
“咳咳,踪迹到这就断了,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在附近。”
黑脸少年推开扶着他的武夫,慢悠悠地登高望向血色。
腰间悬挂宝剑的武夫脸色凝重,眺望血色,心乱如麻,只好强压着冲动,沉声提醒,“吴兄,再往前去,就是窃夫所在地,敌方实力不明,以你如今的状况,怕是不好动手。”
吴兄自然是化名吴方隅的李成蹊,闻声过后,沉思片刻,眼神灼灼,“你把黄罗伞给贺兄与梁兄。”
章台路连忙送上。
贺栖莹不解其意,问道,“吴兄,这是何意?”
李成蹊捂着胸口,强行运转一抹真气,附着在伞面,连咳数声,喉间血腥味上涌。
“有劳二位替我前去掠阵。”
“这血阵不破,我们进不去。”
“无妨,我这黄罗伞可破血阵。”
贺栖莹与梁荆璞眼神一亮。
“此事不可声张,否则必然会引来赴戎机的窥探,以我们如今的修为,可成不了他们的必杀之敌。”
“吴兄放心,保管不会让他走漏一人。”
贺栖莹一敲剑鞘,剑气横空而出,直击血阵,咚咚声不绝于耳,却不见血阵晃动。
“看来列阵窃夫都是武夫修为,是场硬仗要打。”
“窃夫,该杀。”
梁荆璞纵身飞跃,直落血阵三丈外,双手横枪,一记游龙出海,枪影递出三丈外,惊响轰隆声一片。
“血阵坚牢,我颇不开。”
“血阵之固,世所罕见,你破不开也是正常。”
贺栖莹摘下黄罗伞,一手握紧伞柄,瞬间感受到天地与我同生的朦胧感,仿佛世间一切灵气流动都在眼中,那层层流动的血气重重叠叠,化作血幕。
在他眼中,清晰如斯。
“真乃神器也!”
贺栖莹低吼一声,黄罗伞向前,嗤地一声撕裂血幕,如入无人之境。
“何人闯我圣阵?”
血幕内,惊觉血阵破损,连忙传来愤怒且惊愕的吼声。
贺栖莹喜出望外,一挑伞柄,撕开足够二者通行的同道,“梁兄,走。”
梁荆璞握紧银枪,冲进血幕,二话不说,直接递出一枪,刺向出声的地方,然后眼光一扫场中,见着了躺在血泊中的燕子矶与相萦堤,急忙纵身冲去,同时长枪一扫,如横千军破阵,扫落一方落叶。
此时,燕子矶躺在相萦堤的怀中,气若游丝。
女武夫见他俩到来,喜极而泣,“燕郎,醒醒,咱们有救了。”
燕子矶强撑着一口气不倒,扶着金枪起身,大吼道,“燕三郎不倒金枪,又回来了。”
说罢,他聚起体内所有的真气,眼中满是决然,无所拘束地一枪递出。
霎时间,血色内枪影如黑云滚滚,不见光明。
进入血阵的贺栖莹与梁荆璞一时间也失去了方向,只得小心提防,好在梁荆璞记牢他俩的位置,当即长枪一扫,冲了过去,一把抓起燕子矶,背在身后。
“相姑娘,跟我走。”
女武夫含泪跟着离开。
黑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那拾夫长见不到四人的踪迹,勃然大怒,“都怪你这该死的杂碎,拖延时间,要不然他俩早就被我拿下。”
满身血污的聚势窃夫脚步踉跄,拄刀而立。
“你们这群蝼蚁,活该为我陪葬。”
话音落下,这位窃夫毅然抬刀,横刀自刎,不给其余窃夫杀他的机会。
“大人,他自裁过后,咱们该怎么向上级汇报?”
“哼,技不如人。”
说完,他上前按在该窃夫的尸身上,用力一吸,彻底将其化为齑粉,同时继承了他尚未殆尽的血液精华。
“哈哈,好强大的力量,不愧是聚势武夫,和咱们这种还在苦苦聚气的武夫就是不一样。”
感受到体内汹涌澎湃的力量冲击,拾夫长毫无察觉地双眼猩红,转身看向自己的队员,情不自禁地生出贪婪的目光,直把其他人吓得毛骨悚然。
“大人,我们是您最忠实的部下,不是敌人。”
拾夫长猛然惊觉,心有余悸,连忙稳住心神,借助灞凌桥的武夫之气洗刷体内的血气杂质。
与此同时,燕子矶等人终于回到山上,与李成蹊会合。
“吴少侠,您一定要见见燕郎。”
女武夫再也没了往日的英气,声泪俱下。
李成蹊拄着木棍,缓缓地蹲下身子,伸手搭在燕子矶的伤口处,一一捋平,散发着淡淡的焦糊味,但却最有效地止住流血。
“你放心吧,小三的体魄在你灞凌桥武夫之境只会越来越强。只要他这一口气不坠,他就能醒过来。”
“真的?”
“真的!”
“你敢保证?”
“咳咳,我敢保证。”
“可是我不信…”
少年无言以对,一指戳在燕子矶的眉心,再次动用体内不听使唤的真气,一指勾醒他的心神。
啊!
燕子矶怪叫一声,提前醒来,一见到李成蹊,大笑出声,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再次晕了过去。
“伤势太重,再加上笑的过狂,直接昏过去,这次没个半天是醒不来的。”
少年摘下腰间的酒葫,朝他嘴上灌了一小口,却没倒进去。
女武夫眉头一皱,语气严厉地哼道,“燕郎伤成这样,你还有心思灌酒?”
少年对她的语气不以为然,耐心回道,“这酒采集的是西山之地火、东山之朝露、南山之荼菊,勾动清浊二气,引用阴阳太极图,历经七七四十九天方才小成。”
相萦堤半信半疑,还想开口,却被章台路沉声呵斥,“相姑娘,你身为宣侠之女,适可而止,莫要在这无理取闹。”
少年摇头。
章台路却不管,哼道,“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吴兄也是重病缠身?”
相萦堤无言以对。
“燕郎非要来找你,可是你现在的情况,哪里能照顾得了我俩?”
“相姑娘,你知不知道窃夫为什么要来抓你?”
“燕郎说是窃夫要以我要挟家父。”
李成蹊坐在燕子矶的边上,沉默不语。
“但是我肯定我爹不会受威胁的,最终结果只能是放任我。”
场中四人默然无声。
良久,少年说道,“所以小三才不愿意带你回家,就是担心红宣侠为了皋都,不顾你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