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老头子疯了吗?”
一袭白袍的赵二胡盘膝坐在云团,神态慵懒地问道。/
“他疯不疯,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现在全天下都知道炅横不再是武夫了。”
司马炎炎躺在云团,依旧在琢磨着如何搅起血雨腥风,最好能掰倒自己的老头子。
“这个你不用担心了,炅横他还在安陵海未曾出世,这件事那些真正的王者都心照不宣的。”
司马炎炎听到这话,猛然翻身而起,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炅横的真正用处?”
“打破禁地洞溪里的压胜洞天?”
赵二胡看着他,眼神玩味,就像看个傻子。
“有人过来了,你俩最好收敛点。”
此时,阿袖突然开口提醒。
赵二胡立马来了兴趣,豁然起身,从云雾中跳了下去,主动迎上赶来的不朽,躬身问道,“敢问道兄,你也是要去赴那晋宗之约?”
“什么赴约?我是去瞅瞅热闹,看晋宗宗主到时如何下场。”
“道兄也不看好晋宗的举动?”
“看好?”这人嗤笑道,“封侠世道,九大宗都不肯为侠而战,如今世道更弦,它倒想要为侠而战。”
“老哥,快走了,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这人听同伴呼唤,和赵二胡笑了一声,就御风而去。
“有意思,你家老头子是不是色令智昏,被哪个妖狐给迷了心智。”
“滚,我爹不近女色,九洲皆知。”
“哈哈,这可说不准,要不你准备准备,咱们也去看看?”
“不想去,懒得去。”
“必德,这事可由不得你啊。”
高冠束髻的男儿一拳崩碎近身而来的术法,一脚蹲下,满天云海都往下一沉,闲暇之余大声吼道。
浓眉儿郎站在云头,好似熊熊火焰,哪怕无声无息,亦有天地畏之如虎。
“晋宗此番言语,无论是出自谁的手笔,也不论居心如何,但尚存人间的游侠未必不会赶去。”
浓眉董必德闻声,突然往前走出一步。
那些围猎他俩的人就心头一沉,不约而同地齐齐身子一沉,好似被什么东西给压在肩头。
然后,董必德举起一手,猛地握紧五指,合而为拳,就见这些人真身无伤,体内嗖嗖地钻出真元珠,往他的手心飞奔而去。
凤心诀!
“我不在乎。”
“李成蹊或许也会去。”
董必德这才看向他,半信半疑。
“你想他那么个爱凑热闹的人,可能会不去吗?”
“封侠卫都是榜上有名之人,我若是去了,会不会暴露?”
秋子良想也不想,直接摘下青罗伞,随手丢给他,“除了你自己说出口,否则就是圣贤亲至,也看不穿你的身份。”
董必德果断接下青罗伞,颇为怀念地说道,“当初他抢过黄罗伞,与你似乎是成了宿命之敌。”
秋子良立马回道,“他是债多不愁,而且宿命之敌这个说法,不是应在我的身上。”
“那又是谁?”
“小屠夫炅横。”
“那个小矮子?”
秋子良脸色一变,赶忙劝道,“你可别在他的面前提矮,要不然我可拦不住你俩。”
“拦不住就拦不住,我从来不在乎。”
“你不在乎,但你要如何让活下来的人自处?”
身影偏瘦的男儿靠在城墙之下,对那个浑身血迹斑斑的儿郎大声吼道。
此时,他俩的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兽潮。
“我要离开,谁也拦不住我。”
儿郎站在那里,好似顶天立地,但细细看去,就会发现他的双腿早已止不住地打颤。
“要走你走,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余绕梁,你疯了吗?难道你看不清眼前的局势?前有兽潮,后有窃夫,你就算侥幸活了一场下来,最终也逃不了。”
“我没疯,也知道接下来的下场,但这并不是我退却的理由。”
余绕梁起身,踉跄扶着城墙,一拳打死近身而来的妖兽,望了眼自己的双手,早已是血肉模糊,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妖兽的。
“余绕梁,你必须跟我走,谁也不拦不住。”
儿郎坚信不移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厉声训道,“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不会眼睁睁地看你送死。”
“哈哈,什么师长高徒,什么灵侠之后,不过是虚有其表的虚荣,真到了生死之际,还不是贪生怕死?”
就在这时,高墙之上忽然传来一阵嘲讽声。
“张汉卿,当初他不杀你,真是个不明智的决定。”
“哈哈,本公子如今是一局之主,他就算来了,焉能杀的了我?”张汉卿站在城头,居高临下地嘲讽道,“余绕梁、邴易云,若是你俩肯归顺于我,本局主并不介意既往不咎。”
“哼,我邴易云生来就不知道膝盖是软骨头。”
“哈哈,你就嘴硬吧,马上兽潮来袭,我倒想看你俩如何脱困。”
“绕梁,你看他这副嘴脸,哪里值得你以性命护他?”
“我不是看在他的颜面,而是念在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人。”
轰!轰!轰!
此时,前方已传来千军万马的奔腾声,滚滚扬起的灰尘遮天蔽日,好似幻化一尊巨大无比的妖兽模样,正张开血盆大口。
“绕梁,此时不走,待会就走不了了。”
“我不会走的。”
邴易云见他软硬不吃,只好狠下心来上前,一掌拍在他的后脑,直接拍晕了他。
“振师长,请带我们离开。”
然而,话音落下,他俩还是身处兽潮之中。
“哈哈,你不会以为我真毫无防备?”
张汉卿肆意地嘲笑道,“我打从一开始就猜到你会逃走,所以我提前让人在你们的战场,埋下了禁绝灵气的阵法。”
“难怪他的真气会如此快地耗尽,原来都是你在背后捣鬼。”
“现在才知道我的把戏,可惜都太晚了啊,这一次来的不再是以前的那些血脉妖怪、妖君、而是让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洪荒遗种。”
“你疯了吗?你怎么敢把洪荒遗种带到这里?”
邴易云听到这个消息,心头猛地一颤,不是因为自己无路可逃,而是因为洪荒遗种一旦来到了这里,就意味着这里过不了多久,也会化为一片妖兽之地,到时候所有人都活不了。
“难道你不知道,就算我俩死了,你们也要陪葬?”
“不,死的只会是你们。”
“难道你找到了出口?”
张汉卿灿烂一笑,“不愧是书院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