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一群废物武夫,也配在我隋炀宗放肆?!”
“哈哈,一群跳梁小丑,连个不朽都没有,也敢来我山门大放厥词?!”
“啧啧,人有多大胆,就有多无知,我若是二公子,绝对一巴掌拍死这群啥也不是的东西。/”
别院之外,那些隋炀宗的弟子毫不避讳,堂而皇之地高谈阔论,丝毫不将这些曾名噪一时的武夫放在眼中。
当然,如今的他们确实有资格不将这些人放在眼中。
不朽之下,尽为蝼蚁。
二十四世家三十六宗门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以后的北玄宫洲只会有一个声音。
那就是隋炀宗的声音。
“窦大哥,忍住,千万要忍住啊。”
知耻而后勇,能来此地的代言人无不是心性卓绝之辈,要不然也不会忍了半个月之久,哪怕这一次闯院不成,有些刻在骨子里的桀骜还是不曾落下。
五十九人中,唯独窦建功被废了修为。
众所周知,从来只有战死的武夫,而无力竭的武夫。
是以,世间几乎少有武夫陨落。
除了那个人人畏之如虎的隋炀窟。
此刻,窦建功坐在地上,双手结印,静垂丹田外;神色淡然,双眼微闭。
此前,窦建功是最脾气暴躁的武夫,也是认清现实后最快心甘情愿服软的武夫。
自始至终,窦建功的一言一行似乎都理所当然,又桀骜不驯。
唯独现在,窦建功安静地令所有人都心怀不安。
“窦大哥,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很难受,但……”
“不,我现在反而无比地冷静,甚至有些如释重负。”
窦建功忽然睁开双眼,再也不见当初的收放自如,更无任何震慑人心的武势。
他坐在那里,平静地就像一朵无拘无束的闲云。
可就是这样,也无人敢轻视这位曾经的武夫。
“窦大哥,不是我们不愿助你一臂之力,而是你也看到了,杨武广一出手,我们这些人压根就无还手之力。”
“无妨,此事已过去了。”
窦建功慢慢地起身,来到别院的门口。
隋炀宗的弟子立马出手拦住了他,“站住,没有宗主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
“我要去见杨武广。”
“哈哈,你也配见二公子?”
“他会愿意见我的。”
“窦大哥,你疯了吗?你是窦家的人,怎么能屈尊降贵,归顺杨武广?”
这时,立马有人站了出来,恨其不争地吼道。
窦建功没有说话。
隋炀宗弟子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坚决,一时间也有些犹豫不决。
谁都知道,二公子对窦建功另眼相加,可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却谁也摸不清。
“你去禀告二公子吧,是见或不见,自有二公子决断。”
这时,另一个弟子显得果断些,“若是二公子不愿,所有的怒气由我来背。”
其他代言人一听这话,立马劝道,“窦大哥,你是咱们的领头人,是咱们的意志所在,绝对不能就这么倒戈相向。”
“是啊,窦大哥,窦家是宫洲赫赫有名的世家,要是你这般认了输,不仅你窦家从今往后抬不起头,就连你这辈子也不可能再站起来。”
别看窦建功先前又跪又哭,可所有人都知道他那是忍辱负重,但现在的他不一样,他已经没了修为,已经不再是那个顶天立地的武夫。
他,没了武夫气。
窦建功,也没了心气。
这样的窦建功能做出什么事,早已超出其他人的预估。
然而,窦建功面对这些人的义正言辞,只是心平气和地站在那里,安静地像个局外人。
此时,正值晌午,大日高悬。
窦建功站在别院拱顶之下,连一个影子都看不到。
那些人站在别院中,一个个的影子七倒八歪,没个正直。
说着说着,也不知是哪个人暴脾气上头,突然就骂道,“窦建功,你别倚老卖老,在这里装模作样了。”
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心惊胆颤地互相打量。
这种话藏在心里,大家心照不宣,但这么直愣愣地说出来,可是直接捅破了那层纸,无异于在人的心口撒盐。
就在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的时候,窦建功还是平静地站在那里,什么话也没有说。
似乎是见着他的平静,或许是觉得他变得怯懦,周围人看他的眼色也慢慢地变了,变得有些肆无忌惮。
原本与他有些距离的代言人们渐渐地靠近他,不仅是距离上的逼近,还有一种心灵上的逼迫。
“窦建功,我以前敬你是个英雄,可没想到你是如此不堪之人。”
这个人曾经是距离窦建功最近的世家代言人,如今却是最先发难的那个人。
“你我世代姻亲,血脉相连,曾经我以你为荣,今日我以你为耻。”
听到这个声音,窦建功居然转过身来,对上他的目光,问道,“你要和我绝交?”
那个人显然愣了一下,没想到这种时候他还在装模作样,当即气不打一出来,“窦建功,你以为自己还是当初的窦建功?”
窦建功摇了摇头。
“所以你不要吓唬我,也不要在用以前的口吻和我说话,你这种人不配与我为伍。”
窦建功忽而笑了笑,问道,“杨武广出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硬气?”
那时候,无人敢出手,也无人敢动。
唯有窦建功一个人顶了上去,也只有他一个人不畏强权。
那个人一听这话,先是暗自羞愧,继而是一脸的恼羞成怒,指着窦建功骂道,“你这无胆鼠辈,休要巧舌如簧,我今日便与你割袍断义,一刀两断。”
说罢,那个人直接撕开了身上的长袍,一脸决然地吼道,“窦建功,我今日哪怕是死,也不会承认你是我的兄弟。”
砰!
这个人话刚刚说完,就见他倒飞出去,然后从外面缓缓走来一个男人,一个令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男人。
“抱歉,我并不是很想现在就出场的。”
“无妨,或许是看透了这些人,我才能真正地想通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