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方隅,一座山这么大,咱们照这样找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安宣侠?”小亢子跑遍了山脚,也没有看到安宣侠的足迹,“你说安宣侠会不会压根就不在这座山,而在前面的某座山?”
“不会,他自知不是窃夫的对手,绝对不敢离开山妖所在地太远。/这俩座山山腰相连,再没有比它更适合躲藏的山头。”
“可是,吱吱告诉我,这里并没有安宣侠的气味。”
“山头风雪积累太厚,以我的感知,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辩明真身所在位置。”
小亢子说道,“要不咱们把山妖抓过来,让它动用妖兽的力量,替咱们找出安宣侠。”
“不行,一旦被它离开领地,以后再想让它回去,就没那么容易。”
“你再打一顿,不就好了吗?”
“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把它当成什么?”
小亢子一看这态度,急忙识趣地一拉自己的嘴巴,表示不再说话。
“吴方隅,听说武夫都有开山之力,要不你打两拳,震碎一小部分的积雪?”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真到了这一步,我怕山中飞禽走兽,不知有多少要因为我家破人亡。”
“就因为你的一念之仁,让安宣侠置于险地,你于心何安?!”小亢子急不可耐地催促道,“吴方隅,村子里的乡亲都在等着安宣侠的解药,要是他不小心死了,这座村子就彻底没了希望。”
李成蹊顿时心一狠,气沉丹田,吼道,“漫山遍野雪无踪。”
下一刻,整座山头隆隆作响,一阵阵雪浪宛若海涛翻滚着,咆哮着,化为朦胧雾气,消失无踪。
此时,两个孩子瑟瑟发抖,连瘟兽都免不了颤抖,更难受的是寒气之下,还有种炽热的火焰扑面而来,让他们恨不得脱下衣裳,露天奔跑。
就这样,在冰火的夹击下,两个孩子挂着鼻涕,流着眼泪,淌着燥热的汗水。
“找到了,安宣侠就在那。”
好在时间不久,李成蹊就及时发现了安明明,一手抓着一个人,纵身一跃,来到浑身结满冰渣的他身边。
“安宣侠,他还活着吗?”
李成蹊也不确定他活不活着,只知道他体内的真气还在流动,伸手按了按他的胸口,渡过去一缕火焰真气,瞬间焚化了他体内的寒气,再传过去一缕灵气,激活了武者的自我保护机制,唤醒了他的真气自动运转。
“还好,勉强保留了最后一口气。”
李成蹊见他的呼吸响起,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我之前受了伤,被瘟气入体,他都快被人打死,应该也被瘟气侵袭了吧。”小胜子突发奇想道,“你赶快检查检查他体内的状况。”
“不要着急,我来考验考验咱们的安宣侠,也好给小亢子做个榜样?”
“什么榜样,我哪里做的不好?”
小亢子一脸茫然。
咳?!
人未醒,身体已醒。
“安宣侠,你还好吧?”
“吴方隅?”
“是的,是我,我们来救你了。”
安明明一听这声音,居然真的不是在做梦,大吃一惊,“我真的活下来了吗?”
“难道你不想活下来吗?”
安明明平静过后,哭笑不得地回道,“瘟气加身,又有血气伤身,我真想不到自己怎么才能活下来。”
“如果能活,我当然想活,毕竟这座村子的百姓还等着我去救他们。”
“虽然你活了下来,但是……”
李成蹊这一顿,安明明心头一紧,“瘟气已经在我的体内爆发了吗?”
“是的,因为你连番苦战,已经彻底激活了体内的瘟气,使它遍布了全身。”
安明明苦涩一笑,“我本以为可以撑到研制解药的时候。”
“来不及了,瘟气入体,神魔难救。”
安明明看了眼两个孩子,眼中露出一抹亮光,“小胜子,小亢子,恭喜你俩也成为了武者。”
小亢子愁眉苦脸道,“安宣侠,没有你的解药,我们俩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安明明看着小亢子,欲言又止。
“安宣侠,小亢子的爹是被窃夫所杀;瘟疫的源头是他爷爷献供天鼠,诱发瘟疫。”
安明明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顿时吓得脸色一白,但仔细一听,却是李成蹊的声音,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去回小亢子的话,“抱歉,是我辜负了你们的期望。”
“这不怪你,只怪该死的窃夫,是他们害的你不能全心全意研制解药。安宣侠,你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不必为此心怀愧疚。”
安明明伸手摸了摸小胜子的脑袋,“小胜子,你一直都是村子里最懂得为别人着想的孩子,假如能活下来,你长大肯定也是个温柔的人。”
“我希望将来能成为安宣侠这样的人。”
“那可不好,无妻无儿,你家就你一脉单传,真要是做了封侠,你爹娘泉下有知,还不得再打我一回?”
哪怕明知要死,安明明始终都挂着不气馁的笑意,“小胜子,真希望我能保护你,让你好好地活着。”
“安宣侠,你放心,你不会死的。”
安明明无奈地笑了笑。
小亢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那块铁牌,问道,“安宣侠,我爹是不是在你的茅草屋?”
安明明看到铁牌上的字,似乎想到了英戎殿,颇为不悦,但碍于约定,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没错,你爹还在。”
小亢子握紧拳头,恨恨地骂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窃夫杀我亲爹,这笔账我一定要报。”
“冤冤相报何时了,杀你爹的窃夫就在这个地界,只要你能杀了他,就算了吧,不然你总有天会因为你的愤怒毁了自己。”
哪怕再不喜欢小亢子,安明明还是耐心地劝道,“小亢子,你爹是为了研制解药,自愿献身,而我当时走的匆忙,无暇顾及他的生死,这才让窃夫一把火烧死了他。”
“安宣侠,您放心,我不会怪您见死不救,但窃夫的所作所为,让我深恶痛绝,所以我在此发誓,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不会放过任何来犯的窃夫。”
“窃夫不过是个组织,里面的人有好有坏,你不能因为这笔账,就一棍子打死一船的人。”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种人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