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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可以自己来。”
楼映玉伸出手，想拿过木三九的勺子，但木三九好像没听见没看见一样。照旧温和地道：“张嘴。”
楼映玉无语，她手举了一会儿了也发酸，索性就这样吧，她张开嘴，吃了一口木三九喂的粥。
木三九极其温和，“这样才乖。”
楼映玉心里一惊，嘀咕着木三九这是着了什么魔？越发让她看不懂。不是专心解毒的吗，这么突然温柔款款，她招架不住啊。
“木三九，你发烧了？”楼映玉问。
木三九摇头，“以后，你要叫我阿染。”
“阿染？”楼映玉皱眉，这个称呼略显亲密，“不太好吧？我还是叫你木三九吧。”
“不，你要叫我阿染，木三九并不是我的本名。”木三九极其温柔地纠正，又细心擦掉楼映玉嘴角的粥渍。
楼映玉不做声，默默吃粥，没一会儿一碗粥就吃完了，木三九笑笑，又端来药汤，喂她喝下，然后又漱口。
做完这一切，木三九扶着楼映玉，让她躺下，“好了，你该睡觉了。”
楼映玉默然，吃饱喝足就睡，当她是猪吗？她才刚睡醒，并不想再睡觉。
木三九收拾好一切，轻轻走出房间，顺便带上门。
他刚走，楼映玉就从床上爬起来，尽管她还很虚弱，但慢慢来，还是一点一点穿了鞋下床。
那次昏迷的时候她记得自己口鼻流血，那时她好像胡乱擦过，衣服应该很脏，但现在她穿的衣服是整洁干净的粗布麻衣——希望是神医峰上别的女人给她换的，而不是木三九……
楼映玉暗自祈祷，默默打量这个房间，不算宽敞，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个衣箱。
不对，除了木三九出去的门，还有一扇门。
楼映玉慢慢走过去，推开门，发现里面原来是个书房，一张桌子，桌旁一把椅子，墙边还有张简陋的木板床。
楼映玉站在桌前，桌上很乱，铺满了纸张，最上面是一幅字。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字体飘逸洒脱，想必是木三九写的。
那天的一幕幕浮现在楼映玉的脑中，木三九焦急地追问她怎么知道这句话，问她是不是认识小薰。
她记得那天她并没有回答就失去意识了，那时她想回答的，可现在，她犹豫了。
这句话，是印度诗人泰戈尔的诗集里的，这个时代的人不应该知道的。那就是说……
“原来你在这里。”
身后传来木三九的声音。
他走过来，拿了一件衣服披在楼映玉身上，瞥了一眼桌上的字。
“走吧，回去休息，你还很虚弱。”木三九边说，边扶着楼映玉的肩膀往回走，力量恰到好处，让楼映玉既反抗不了，也不会觉得痛。
“木三九……”
“叫我阿染。”
“不……木三九。”楼映玉坚持，“我……”
“不必多说。”木三九扶着楼映玉在床边坐好，俯身在她的耳旁，温润的嗓音响起，她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的他的呼吸。
木三九似乎轻笑了一声，温柔地看着楼映玉，拿开披在她身上的衣物。
漆黑的眼瞳里，楼映玉看见自己的脸。忽然唇上一凉，是木三九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如蜻蜓点水。
“啪！”楼映玉吓了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抬手就赏了木三九一巴掌，木三九被打的偏过头去。
“你干嘛，木三九！别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轻薄我！”
哪知木三九并不羞恼，他似乎永远都是好脾气，“嗯，不错，打我这一巴掌很有力气，看来元气恢复了不少。”
……
楼映玉终究还是躺在床上，回想刚刚的一幕幕，木三九好脾气又温柔地不像话，但是楼映玉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即便他深情款款地望着她，那灵魂深处却是望着另一个人。
“他不会是把我当成另一个人了吧？”楼映玉想了想，“难道是那个叫小薰的人？”
木三九对那天的追问没有再提起，他似乎不在意那句话了，也不再提起关于“小薰”的一切。
楼映玉也不再提起，她意识到那一定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
此时木三九就睡在书房里的木板床上，他把床让给楼映玉，自己睡在这里。
梦里小薰又欢快地喊他“阿染阿染”，睡梦中的木三九紧紧攥住手中的铃铛，再也不想放开。
天已大亮。
昨夜楼映玉也不知道自己几时睡去的，醒来的时候却听见“叮当叮当”的脆响，她抬起脚，果然铃铛又回到她脚腕上。
“这个木三九搞什么鬼。”
楼映玉甩甩脚，起来伸了个大懒腰，神清气爽的感觉，看来木三九真的很有一套，她感觉好多了。“想来再休养一段时间，我就又可以生龙活虎的了，啊，想想都好开心啊！”
楼映玉想的很简单，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现在她终于不用再为自己的小命担忧了，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儿！
正高兴着，门“吱”一声被打开，木三九端着水盆胳膊上搭着汗巾进来了。他看得出楼映玉很开心，眼角眉梢都是笑，受她感染，他的嘴角也爬上一丝笑。
他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楼映玉马上穿着鞋走过来，看他一眼，打趣道：“木三九，你这样真像个客栈小二。”
木三九只是笑笑。
说着，她拿下他胳膊上的汗巾浸到水盆里，简单擦了脸。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楼映玉想不起上一次自己洗脸，手上沾满水珠是什么时候的事。
想到这，楼映玉道：“对了，之前我昏睡的时候是谁照顾我的？还有。”她扯了扯身上的衣物，“这是谁的衣服，我不仅穿了人家的衣服还劳烦人家帮我换洗，真是麻烦了，我应该谢谢她才是。”
楼映玉想，那天她还看见药田里也有女人的身影，这衣服要么就是她们谁的，衣服应该也是她们帮忙换的才是。虽然不知道她们跟木三九是什么关系，她也应该道谢。
此刻，却听木三九徐徐道：“你若要谢，便谢我好了。不过我并不在意你的谢意。”
“那不一样，虽然你救了我的命，我也很感激你。”
“一样的，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楼映玉有点不敢想，“你……你是说……”她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物，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木三九露出略微懊恼的表情，“我也没办法，整个神医峰我孤身一人，并没有家丁丫鬟。所以，你那天满身污血，都是我给你擦干净换衣物的……不过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楼映玉简直越听越震惊，当木三九讲完的时候，她颓然坐在椅子上，已经完全呆了，全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跳起来打他一顿？他好像是为了救她不得已而为之……
被玷污了清白自杀？拜托她才刚刚重获新生……
大哭一顿？可她现在没有眼泪啊……
可是自己竟然被木三九看光光了，说不定还摸遍了……
楼映玉露出几乎可以致人死地的目光，狠狠盯着木三九，木三九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道：“你打不过我的，我可是武林高手。”
谁知楼映玉突然一挥手，深深吐出一口气，问道：“那你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比如……”楼映玉的表情变得很猥琐，她努力表达的意思，木三九终于看懂了，他哑然失笑，“你都要死了，你觉得我一介神医能做那么猥琐的事吗？”
听他这样说，楼映玉总算放了心，心道你总算还有点医德在。
但转念又一想，不就是肉体么，医生嘛早就见过多少了，不是都说在医生眼里的肉体跟那砧板上的猪肉差不了多少吗，木三九并不过分，不过分……
楼映玉安慰自己，她站起来，重重拍了拍木三九的肩膀，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木三九，把木三九拍的直皱眉。
“神医……等改天，我做面，锦旗给你。”楼映玉有气无力道。
那是什么？木三九眼角直跳，直觉告诉他那玩意可能不是什么好玩意…… 这个王妃有点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