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大结局】千帆不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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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一直在快速往前开,方译桓从来不算急躁的性子,此刻却满头细密的汗珠,脚下一直在加油。他望着后视镜,追上来的那几辆车终于慢慢地甩远了,这下才大舒一口气。
身后的沈向晚也渐渐苏醒,慢慢地坐了起来,他转身递给她纸巾,“擦一下额头的血迹。”
沈向晚嗯了一声,转头看向后面的车,“我们已经逃出来了?”
“逃出来了,但是可能走不了多远。”方译桓的手捏紧了方向盘,跟她交代,“拿出手机,立刻报警。”
沈向晚哦一声,掏包拿手机。
可包里空空如也。
她抬起头大叫不妙,方译桓似乎早料到了,轻描淡写地说,“找不到就不找了。”
她说:“不要着急,可能还在包里,只是不好找了。”
他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了,却还是笑了笑,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温度,“没事。”
猛然一个转弯,沈向晚猝不及防地身子一歪,方译桓已经转过头来,看了看她,却突然嘴角弯了弯,像是很轻的一个笑容。
这个笑,让沈向晚觉得心悸。
明明天很亮,光线很充足,车内的温度也算不上过热或过冷。可她突然有一种全世界都弃她而去的错觉。
先前那一撞真的太过猛烈,她这会儿还有些头晕目眩。但她努力撑起身子,扶住了窗户上沿的把手,凑近了前座,问他:“我们会没事的,对不对?”
“会的。你会没事的。”
方译桓突然猛然转过身,修长宽大的手掌一把搂住了沈向晚的脸庞,将她按在他的胸口,手劲之大,仿佛要将沈向晚压进他的胸口里去,沈向晚都能听见他沉闷而不规律的心跳声,她想要抬起头来,可他紧紧攥着她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
这胸口如此温暖,又如此短暂。只一瞬间,他移转目光,快速在她的额上重重落下了一吻,又迅速放开了她。
沈向晚终于抬起头来看他,他却已经转过身去。
可自己的额头一抹温热,应该是他的眼泪。
以方译桓坚强的性子,他是纵然疼痛钻心也绝不会掉一滴眼泪的。
可如今这样悲伤,氛围这样凄凉,她感觉天要塌了,整个世界都末日了。
她努力让自己不去多想,而是笑了笑问他,“怎么了?”
方译桓的声音像浸在无穷无尽的海水里,闷沉沉的,又有些湿润,还带着虚弱的沙哑,“沈向晚,在前面那个路口,你也下车吧。去报警,或者去找人。”
她脱口而出,“你怎么办?”
他说:“我甩掉他们,我就去找你。”
沈向晚显然不相信,他却已经快速停了车,沈向晚来不及反应,方译桓已经将她拉下了车。
她猝不及防,女人的第六感越发强烈,她生怕这一次选择错误就是生离死别,她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怎样做,只是死死拽住了他的胳膊,“译桓……你、你别走……”
方译桓突然严厉起来,“放手!我不想我们两个人都死在这里!”
一把挥开她的手,关上车门,一脚油门。
沈向晚想要去追,却看见了身后那些人的车子越来越近,她只能躲在墙后面。
那些人只顾着往前开追方译桓的路虎,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单薄躲避着的她。
沈向晚知道现在没有任何时间能浪费,方译桓已经将最大的生的可能给了她,她必须做点什么。
远近都是荒废的工地,几乎没有人烟。
额头一直在流血,她需要止血,但根本没有条件。她现在需要迅速找到人,找到人,找到人!来救自己,来救方译桓!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远,只是凭着来时的记忆一直在向前,终于看到了有人在施工,她上前,几乎跑得要断了气,却仍旧在努力说话:“请,请给我借电话!我……我要报警!”
那人将电话给她,她勉强说清楚了事情经过和地点,整个人却已经要散了架。
对方好心,带她去了临时工棚,又是倒水,又是递纸巾,她却心急如焚,连连道谢,心里却还牵挂着方译桓。
不知他是否脱险。
……
晋城北郊的晋北江大桥上,路虎的尾箱已经冒起了黑烟,零星的火丝明明灭灭,随时都可能燃起熊熊大火。
方译桓拉下了手刹,也终于放弃了再逃生的打算。
那些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恬烟请来的那些人,恐怕真的是作恶太多,驾轻就熟了。
可能在将路虎车给他的时候,就已经戳破了油箱。
这一路的漏油给他们指引了路线。
而一路的漏油,也让车子响起了警报:油箱已空,再行不了一步。
方译桓坐在车里,看见那四辆越野包围住了自己的这辆路虎,从车上走下了十多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人来。
此刻竟然万幸起先前让沈向晚下车的举动了。
如果不逼她下车,此刻走投无路的,应该就不止是他,而是他们两个了。
嘴角一抹凉笑,终究还是保住了沈向晚。
孩子可以没有父亲,却怎么也不能没有母亲的。
何况这个父亲,真的已经苟延残喘太久,早离开晚离开,都是要离开的。
那些人越发走进,手里的棍棒格外显眼。
他知道自己活不下去。
却也不能坐以待毙。
慢慢地摇下了车窗,对着那些人笑了笑。
不是恐惧的笑容,而是很随性,很平淡的那种笑。
仿佛是老朋友打着招呼。
仿佛是老熟人寒暄的前奏。
可他的眼神只停留在那些人身上一瞬,就越了过去。
那些人的身后,是汹涌的晋北江水,是杂草丛生的晋北江畔,是一层一层的泥土和石头。
而晋北江水一直在奔腾着,一直流到大山深处,一直流到临市去。
以为他已经吓傻到放空了,恬烟也下了车,走过来,“方总,谢谢你刚才的不杀之恩哦。”
方译桓说:“不客气。我本就没打算伤害你。”
“可我并不会因此放过你哦。”恬烟的面目陡然可憎起来,“你知道我多恨你吗?!欺骗了我的感情!害死了我的父亲!还逼死了我的家族企业!我告诉你,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扒皮抽筋!只要你活着一天,我就不安生,我就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方译桓闭上眼睛,点头:“我知道。”
“好。那就不费话了。”恬烟一个眼色甩向那些帮手,疯了一般地吼道,“把他拉出来!打死不用客气!你们不用顾及坐牢,跟你们都没有关系,我一力承担!只要使劲!不打死我不给钱!”
车门拉开,方译桓一脚上去,一个帮手已然趔趄在地。
方译桓虽旧疾复发,体力不支,却仍旧占了上风,肉搏未多久,终于显露出颓势来。恬烟见正是时机,立刻叫人去砍方译桓。
一刀下去,他的胳膊已是血红一片。
再挣扎下去也不会有好结果。
那就放弃吧。
早放弃,晚放弃,结局都是一样了。
眼看着刀刃要再落下之际,方译桓陡然跑向了晋北桥边,一个俯冲,跳下了汹涌的江水。
只有万籁俱静的一声噗通,惊起一圈一圈外溢的涟漪。
再也没了其他声息。
桥上,是恬烟声嘶力竭气急败坏的吼叫,“给我下去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死要见尸!”
霎时,十几个彪形大汉也跳进了冰凉而浑浊的晋北江里。
打捞数小时,仍旧无结果。 方先生,宠爱预谋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