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恍然间脑海中晃过了纪东远的身影,不由自主的就是开始思索,他有没有得到这个消息,按理说来,谢女士做这事儿肯定是不会让她儿子知道的,先不说纪东远对我还存了感情没有,就只是杀人害命的罪名,她一点儿也不打算让纪东远被牵扯上的。
想了半天,我却是没想出个所以然了,但或许是我的表情过于严肃了一点儿,整的温凉很快的就是沉不住气来,最后竟然是打断了我的沉思,径直对着许枝清开了口,“我们自行解决就好。”
温凉这句话唤回了我的神来,当即就是聚焦看向了温凉,看到他有点儿不悦的脸庞的时候,心里突然就堵塞了一下,磨蹭了半晌,朝着温凉开了口,“交给我。”
话落,我只见的温凉的神色明显恍惚了一下,而一旁的许枝清则是悠悠的站起了身来,在原地踱步了两下,竟也没说些什么,两步走到了窗户旁边,倚靠着窗户站着,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和温凉两人。
“这事因我而起,自然是要我去解决,你放心。”我朝着温凉笑了一笑,虽然我自认为这事儿还算有些棘手,可也并不是我解决不了的。
原本我还自认为亏欠了纪东远,可谢女士给我来了这么一出,我自然也是没必要再觉得愧疚什么的,而我唐暖也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砧板上的鱼肉,也不是不会反抗的。
但总也是顾念着纪东远,不想把事情闹的太难看,如果这事儿交给了温凉或是许枝清,甚至于陈晨其中一个人解决,那这事儿都不是可以简简单单的了结的,索性我就自己把事情给揽起来,把这事儿一次性给解决了也好。
只温凉虽然这些日子和我相处以来,能够依着我时候都不会违背我的意愿,但我这事儿说了之后,他明显就表现出了一副不甚满意的模样。
原本脸色就不怎么好,此时此刻僵着一张脸,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虽然我也很明白他顾虑重重的原因只是想把这事儿妥善解决了,但我自认为自己还是有这个解决能力的。
于是直接伸出了一只手,慢慢的握上了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尽可能温柔的笑了一笑,“相信我。”
我俩对视了好一会儿,直等着我眼睛都是有一点儿涩了,温凉被我握着的那只手突然才是动了动,从我的手里慢慢的挣脱了出来,抬了起来,覆上了我的脑袋,轻轻的抚摸了起来,略带着叹息的声音,轻笑了一声,“傻丫头。”
说实话,这是温凉第一次以这种称呼来叫我,但,感觉还不赖。
知道温凉这是同意我的提议了,瞬间就是觉得轻松了不少,连带着觉得周围的空气都是清新了一些,不由得对着温凉痴痴傻傻的笑了起来。
“这就开始腻歪起来了?”然而,虽然我暂时忘记了房间里那位不速之客,可她不仅没走,还一直注视着我和温凉的动作,凉飕飕的就是说了这一句话。
不过显然,温凉对于他这位姐姐的不待见程度是指日剧增的,许枝清话刚刚落下,温凉就是很不给面子的给了她一个眼刀,随即说道,“我知道你如今又变成了单身狗是一件很可怜的事情,可你弟弟单身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成了双身狗,你就不能给我们一点儿单独相处的时间吗?”
虽然我并不知道温凉这双身狗的词汇从何而来,但这姐弟两该有的默契还是有的,许枝清不由得嗤笑了温凉一声,接着就是说道,“行了,我就是来问你两一声怎么处理这事儿,既然你两已经商量好了,我也就不打扰你们了,免得有人恨不得把我一口给吞了。”
自然,许枝清说的人是温凉无疑了。
虽然两个人随时随地斗嘴都是不亦乐乎,可这也恰恰是代表了两人感情不错,而我从小也没有个兄弟姐妹什么的,和陈晨相处的时候,也都是相亲相爱的,见的这两人的相处模式也只觉得有趣,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天晚上自然而然的我没能回了家,在医院里又是赔了温凉一夜,第二天老老实实的去上了班,只中午休息的时候抽空去了警察局一趟,见了老爷子一面,老爷子看起来气色很差,完全就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只和我谈话的时候语气中难掩一抹歉意。
我虽并无意一命换一命让他也尝一尝濒临死亡的滋味儿,可终究这是个法制社会,人终究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也就只能按着法律程序来走,该怎么判怎么判。
见了老爷子之后,我去找了季白一趟,虽然我和季白的关系并不怎么和睦,可碍于陈晨的情面,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季白也并不会吝啬,而我虽然不喜欢在他面前示弱,但我也不得不承认,在季白的帮助下,我要做的事情会简单很多。
回到事务所的时候已经迟到了好一会儿,好在公司的人似乎都已经习惯了我的迟到早退什么的,倒也没怎么给我太多的关注。
季白做事效率很快,下午四点多就给了我电话说是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我心头略微松了一口气,立刻给自己订了晚上九点飞Z市的机票。
下了班马不停蹄的回了家,换了衣服,把证件拿上,去了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七点了,虽然意愿距离机场只有十多分钟的路程,可想着还要办些手续,我也没在医院多呆。
今天温凉依旧是随时随地在给我打电话,就像是怕我跑掉一样,等我到医院之后才发现,这人又没吃饭在等着我的。
索性就陪着他把饭吃了,随意找了个借口说今晚上要去陪陈晨不能在医院陪他了,走的时候这人神色很是不愠,不过也没说什么,只黏了我半天才出了门。
好不容易在飞机起飞前上了机,这才给陈晨发了条消息,说我回Z市一趟。
这两天顾着照顾温凉上班,都没机会和陈晨把这事儿给捋清楚,想来她肯定也是知道这事的前因后果的,可终究她是近几年才出现在我的生命里面的,虽然知道纪东远这个人的存在,可因为向来对他不喜,从来对他也没有太深刻的了解。
而今天我找季白要了那些资料,以季白的性子,没理由不告诉陈晨,而陈晨要是知道了,肯定是要怪我的自作主张,还不如我现在自己先自首,给她报个备,倒不至于回来的时候被她凌迟处死。
果不其然,消息一发出去,陈晨就是打了电话过来,季白加班还没回家,所以陈晨也还不知道我朝季白要了那些东西,只嘱咐了我一路小心什么的,我应了几声,飞机就要起飞了,我也就挂了电话。
紧紧的握着手机,在关机之前看了一眼季白给我发过来的东西,心下沉了一沉,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两个小时后,我回到了出生的城市。
高中毕业,考上A大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回过Z市,九年过去,这里变化实在是很大,从机场出来的那一瞬间,我产生了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感。
给手机开了机,入眼就是几个未接来电,有温凉的,也有陈晨的,我看了一眼,先给陈晨回了个电话,说了两句,陈晨告诉我温凉给她打过电话,因为我手机没开机还挺急的,她听语气知道我没告诉温凉我回了Z市这回事,索性也就瞒着温凉,说我和她在一起。
我不得不说陈晨和我的默契果真是一般人达不到的地步,就像我并没有刻意的告诉她我瞒着温凉,她都能够替我圆了这个慌。
挂了电话之后我给温凉回了个信息,想着如果打电话过去他肯定得拉着我说东说西磨蹭半天,索性就说我陪着陈晨喝了些酒醉了想睡觉了,而温凉几乎是在短信抵达的下一刻就回了我消息,说让我好好休息,配着一个委屈的表情。
我心头略感轻松了一点儿,把这座城市带给我的压抑感稍稍的减缓了一些。
沉了一口气,翻出了一个最新存在我的电话簿里面的手机号码,定睛看了好一会儿,打了个电话出去。
对面响了四五声之后,慢慢的接了起来,带着一丝困意,冲着话筒说了一声,“哪位?”
“我是唐暖,我现在在Z市机场。”我说。
明显的,我感觉到话筒那头的出气声都是沉重了一点儿,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好一会儿之后,那头又是响了起来,“唐暖?你想做什么?”
“想和你谈谈,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我没打算和她说太多的话,毕竟隔着电话线,谁又能听得出来有何居心。
那边停顿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我会打这个电话过去,不过很快的,她回复我说道,“你在哪儿?”
我笑了笑,我就知道,虽然她心思深沉,但对我的心思这样刻意,是绝对掩盖不住的。
“余庆楼吧,我都九年没去了。”我低声笑了一笑,不知道她对于余庆楼有没有什么深刻的记忆,总之我对它的记忆,不是一般的深刻。 怪我过分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