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她信誓旦旦地否定,扯得嗓子又一阵痛。
“好好好,不可能不可能,你先歇会,别把嗓子弄坏了。”司马文华听她声音更嘶哑了,心一疼哪里还会不依她。
两人又在屋中你侬我侬许久,司马文华才回宫,宫中还有不少事要处理。
相爷终于醒了,对于相府众人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两日来笼罩在相府上空的阴云消失不见,众人脸上好歹有了笑容。
相爷就是相府的天,倘若相爷真没救回来,他们就该被发卖的发卖,该充公的充公,古代就是如此,主子才是一家的顶梁之柱。
阿果才回去没多久,宫中的赏赐就下来了。
考虑到她卧病在床,自然是不用下跪,躺在床上就把圣旨给接了。
圣旨先是巴拉巴拉夸她一番,后面才开始来实际的,鹿茸人参等珍贵补物不要钱似的赏一堆,然后是不少稀奇贵重的玩意,司马文华知她玩心大,也没给那些俗物。
殷少卿听了半天,也没见他来点实际的,比如天下通用的银子,不由得撇嘴,自己想要的是银子呀银子,相府穷的都要卖酒了好不。
当初她还以为相府名下铺子能赚不少,谁知也仅够日常开销,还有几个赔钱货已经被她停了一段时间。
难道自己还得整顿铺子不成,她一个现代人的确是能在这点上绝对能取胜,不过这事还得从长计较。
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就容易多想,想到之前那梦境,不由得神色一暗,眉目间尽显落寞。
“少卿!”刘庸风风火火地闯进屋子,“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倘若不是他语气悲痛,殷少卿都想揍他一拳了,自己不都醒了还说那么不吉利的话。
刘大傻没有丝毫说错话的自觉,一屁股坐在床边:“你也不看看就你那点功夫,还敢替皇上接箭,皇上可不比你功夫好,你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可让兄弟我怎么过!”
知道他和自己关系亲近,才如此带着训斥的语气说话,可殷少卿还是头大,她当时也是没想太多,就那么几秒的功夫,谁还顾得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她只知道她的阿果有危险。
“我功夫不好么?”她诧异,倘若皇上那边不清楚是因为以前不大往来,那刘庸总不可能不清楚,两人可是至交,原主对他除了是个女人的事之外几乎毫无保留。
刘庸恨不争气地看着她:“你那点功夫你还不知道么,当初学也是学个皮毛,勉强才能防身,你竟然还敢接箭,真是糊涂了。”
见她久久不语,他继续道:“我知道我们现在为皇上办事,可也不能搭进去自己的命不是,你一定要注意先自保,活着才有盼头嘛…皇上若真出事,大不了咱就换一家去,实在不行就退隐也行,总比丢了命好。”
最后几句他语调低的不能再低,殷少卿瞥他一眼,她倒是不知道,这小子到现在还抱着这种心思呢。
不过他确实真心实意在为自己着想,但说出来的却让人哭笑不得,她们现在和阿果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飞不了,倘若阿果真出点什么事,柒王爷可是名正言顺的登基,不管如何他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知道了,以后一定先自保。”给自家兄弟吃颗定心丸,见他还想开口,她好笑道,“你何时也如此唠叨了,莫不是在赵唠叨那偷师了?”
刘庸虎躯一震,还真没人说他话变多这个事实,如今被她一点,显然自己才意识到这问题。
“你不说我都没发现。”他认同地点点头,“话太多不是好事。”
难得见他一脸正色,殷少卿倒是觉得挺有趣,忍不住又逗他几句。
“爷,该吃药了。”小翠端药进来,“您可要歇着,本来嗓子就伤着了,这两日还是尽量少言,莫要落下病根。”
这话说的悠悠然的,倒像是跟刘大傻说的,她如此一说,粗心的刘大傻才发现自家兄弟的嗓音是哑的,立马一脸愧疚:“今个我还让你说这么多话真是不对,还是改日再聊。”
殷少卿也知道好歹,自己若真再聊下去,恐怕以后就得公鸭嗓了,二话不说端过药咕咚咕咚几口喝完,干净利落。
小翠暗道惊奇,爷什么时候喝药这般爽快,难道是因为刘大人在,她怕丢人才如此。
越想越有可能,她看着刘庸的目光渐渐和煦,这刘大人虽有时候很不着调,但有时也还是很顶用的。
刘庸不知自己被人夸了,还晃悠着他那颗大脑袋:“你若缺什么药,尽管来我府上取。”
这话听着耳熟,殷少卿略思索,就想起自己当初对柒王爷说过来着,那时还是一番好意,换做现在的她,不给他下毒就不错了。
三番两次暗杀自己,还差点被他得手,着实可恶。虽说这次他们主目标不是自己,自己只是顺带,可那也改变不了他们卑劣的事实。
殷少卿一肚子怒火,就等着归朝后想着法子好好折腾折腾柒王爷,让她以后都不敢再打自己的主意。
老虎不发威,还真当她是病猫了。
由于身体的缘故,她在家一歇就是十来天,这十来天里来探病的人络绎不绝,相府收礼收到手软,库房总算充盈起来。
原本她就是朝廷重臣,权高位重,想要巴结的人不计其数,何况她这次是为护驾才受的伤,九死一生命悬一线,明眼人都知道殷丞相这是彻底和皇上一条心了。
江兴也带着江宁来过几趟,给她带来一些朝堂消息和江湖趣闻,也算为这枯燥的生活添点乐趣。
司马文华也三天两头名正言顺地往相府跑,墙都不用翻了。
话说他常翻的那处墙,日子久了竟明显比旁边低上一些,倒让殷少卿啧啧称奇,暗道原主还在时候估计这丫的也没少翻,但估计是只敢看看,毕竟原主对他如同水火,敌意很浓。
休养期间柒王爷派人送了不少药材与珍宝,可他自己终是没过来看看,估计也是没脸。
那还不如学学左修寒和赫尔里氏呢,人家这些个政敌做的就合格,对她不闻不问的,他这个肇事者好意思么,伤了她还惺惺作态,她还真领不起这情。
不管如何,她在家是躺足了半个月,等她终于被允许下床时屁股都麻木无感了。
身体既然恢复,她就得照常上朝,不能再日日偷闲。这十几日朝上也是风起云涌,皇上快刀斩乱麻地切了柒王爷一部分兵权给江兴,理由是管制不力,还有就是之前死的那中立派的,偏偏是个经常针对赫尔里氏的言官。
这下可大有文章作了,大端历来不杀言官,不管他们有什么理由,司马文华都是把先帝那套话搬出来堵的他们哑口无言,一直以来都是他们拿先帝话堵的他,这次终于反转一次。
许是柒王爷心中不安,或是其他原因,竟没有站出来表态,让他麾下众人也摸不着头脑,只能咽下这口气。
原本按计划这罪名是怎么都盖不到他们头上的,说出来还是他们理直气壮,那言官是自己胡闹闯到马蹄下,马蹄又不长眼不是,如今柒王爷的态度却让他们错失了辩解的最佳良机。
不管如何,殷丞相这次是立了大功,只不过这功是拿半条命来换的,未免太过惨重,看他现在上朝都只能坐着就知道。
殷少卿还真不是,她心情复杂地第二次在长春殿坐上了椅子,感受着百官目光的洗礼。
都说了自己不用,非让自己坐,她愤愤地看着上方的司马文华,成功接收到对方一个甜笑。
若说上次她坐,百官大惊议论纷纷,这次倒是心服口服,人家这是用命换来的,如何受不得。
“爱卿这段时日还需静养,万万不可劳累。”
司马文华见百官的态度欣慰道,倘若有谁不服,他这次第一个整的就是谁。
这话落地,算是奠定了殷少卿从此以后上朝都可以坐椅子这一不成文规矩的基础,因为日后她每每想提起此事,都被他打太极打了回去,日子久了,众人也就都习惯了,她也不好再提这事,干脆就乖乖享受,把刘庸眼红的不轻。
据殷少卿推测,他也不是眼红,而是为朝上有纠纷时他不能再推自己出去而痛心,她都想问问每次他推自己到底会不会心痛了。
“卿卿。”刚下朝,她就被人叫住,她回过头,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柒王爷?”
“嗯,”俊美的男人慢慢走来,见她身旁的刘庸和江兴后,最终还是隔了远远一段距离,“身子可还好些了?”
殷少卿对他没有好脸色,声音微冷:“拖王爷的福,好多了。”
他被噎一下,也不生气,继续道:“倘若需要什么药材,可来王府取。”
事实上他已经很久很久未对她动过怒,一是没机会再相处,二是再也不愿。
“不劳烦王爷了,本相府上药材很多。”她声音清冷,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照射下显出淡淡的疏离感。
为何每次非要刺杀她之后再来惺惺作态,难道不真当她是三岁小儿,给颗糖就能哄得心无芥蒂? 戏精小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