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的国姓好似就是端木,也就是说端木濮阳和端木益是被赐的姓氏,如同殷家护卫队一般。
看来北漠老皇帝还是挺注重人才的,恩威并赐。
端木墨华只礼貌地对她笑了一下,很快收回视线道:“我听闻徐大人回来了,本来去寻他,谁料他第一时间就往你这来了,还是你们关系好。”
普罗王在一旁暗笑,大皇子若是知道殷少卿的身份,还能这么淡定么,这可是南音的准皇后。
北漠皇帝现在身体状况愈发不好,却迟迟不肯立太子,今个注重注重这个,明天提点提点那个,弄得如今九个皇子暗中勾心斗角,就连最小的年仅九岁的那位,母家也为他四处奔走,造成如今九龙逐嫡的场面。
如此迟疑不决,在皇家是决计不允许的,皇帝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哪有这样拖着太子位置的,既然生在皇家,就别想着亲缘和睦。
如此不可兼得的东西,偏偏他都想要,如此拖下去,只会让那些最后得不到的人更加怨愤,甚至会造成篡位的画面。
他虽不在意最后上位的是谁,但也不想看到北漠陷入混乱,如此这般,他就得另寻其他出路。
不管最后是谁上位,都得对端木益自己自己都恭恭敬敬的。
思及此,普罗王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看得殷少卿毛骨悚然,这丫的又在打什么主意。
原本她也只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江湖客,谁知道他的身份远远不止如此,简直就是谜团。比起之前的恼怒,现在又多几分好奇。
端木益听他说自己和普罗王关系好,似喜非喜道:“那是自然。”
旋即就不再多语,明显对大皇子只是面上的客套。殷少卿多少能猜到一点,他应该是不想卷入皇室之争,可他的身份又是各个皇子权贵拉拢的对象。
她对北漠了解不多,可对四国皇室的功课多少会做一点,避免来往时闹笑话。
以端木益制作玻璃来看,他恐怕是个工科生,尽管在古代条件不够许多东西是做不出来的,不过那也够了,能做出来的足够改变一个国家。
不管端木益到底怎么想,恐怕那些个狼子野心的人都不会让他独善其身,不过以他的本事,就算支持的人落败,他也不会有太大损失。除非上位的那个小心眼的不能再小,非要因一己私欲把这个本国人才给抹杀。
总而言之,这端木益在北漠就是个开了挂的金大腿般的存在。北漠诸多势力想拉拢他的同时,又不会去轻易害他。
如此情况下,其实他还是保持中立最好,可到底有人按捺不住,毕竟能得到他的支持太子之位就稳了。
她最好还是了解清楚情况,方能想办法自救,用这么被软禁也不是个事,太被动了。
由于有外人在场,端木墨华也不好多说什么官场上的事,只能跟着闲聊,后来见今日聊正事无望只能悻悻而归,感慨一声果然有女人就是麻烦,跟那个女人一样让人厌烦。
说到北漠的皇室,就不得不提北漠的长公主思安公主,她原也不是长公主,但原先那个不幸仙逝,她就排在了第一位,又受尽皇帝宠爱,所以才封了长公主。
这位公主从小千娇万宠的长大,却不甘心一辈子只做个男人的身后客,她的野心极大,门下招揽不少权贵,甚至那位骠骑大将军端木濮阳也是她手下的势力。
众位皇子也不得不对她警惕起来,把她视为头号劲敌,毕竟皇帝迟迟不立太子,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立长公主为女皇的意思呢,北漠的历史上虽未出现过女皇,却是有过权倾一时的女摄政王的。
比起司马如那位长公主,这位的段数才是真的高。
殷少卿一个人在心中感慨良久后,普罗王终于决定带她回去了,端木益还念念不舍道让她有空一定再过来这边玩。
有机会的话她的确想多来找找这位孩子心性的同乡玩,探讨探讨人生,不过现在是没机会,以后更是未知数。
两人上了马车后,又是一路晃荡,然而没多久马车就停了,殷少卿疑惑地看向普罗王,却见他忽然露出个笑容,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你想做什么?”她尽量使语气平稳,暗中思索着一会若有危险该如何把那把藏在手镯里的淬毒的小匕首拿出来。
普罗王没有靠近她反而直接走向马车外:“带你见一个老熟人。”
老熟人?
殷少卿迟疑片刻,跟着出去,被刺眼的阳光晃了下眼,随即果真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柒……司马文湛?”她脚步戛然而止,耳朵无端抖三抖。
她以为她这辈子应该都在见不到这个人了。
她对他的感观也是一言难尽,说他对自己还好吧,又刺杀自己那么多次,说他不好吧,他又放过自己,到底该让她说他什么好。
老老实实带着剩余的财力物力安分过日子不好么,非要过来找她,她都不知道他为何莫名其妙地想接近她。说什么一见钟情,不存在的,要知道她刚认识他时候他翻脸比翻书都快。
不过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养眼。
司马文湛见到她,丝毫未有半点惊讶,完全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让她心中戒备陡生,谁能保证这个落败的男人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比如要了她的小命来泄愤,拿着她的人头丢给阿果他们。
“人我已经带过来了,消息呢?”普罗王见她还不下车,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一把把她扯下来。
脚腕处一阵剧痛,她脸色猝然煞白,硬是把惊呼给咽下肚子。
杀千刀的普罗王,最好别有一天再落到她手里,不然一定让他去大牢受遍所有酷刑再问斩。
司马文湛面不改色,浓墨色的眼瞳幽幽地看着普罗王,让普罗王在大太阳下面无端生出一阵寒意。
普罗王长这么大,还真没怕过谁,被他看得背后发凉后,很快生出一阵恼怒,但碍于消息还没拿到,只能先把情绪压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歹这司马文湛还是有些势力的,只不过不如从前名正言顺罢了。
不过他手下那个变态的左修寒终于死了,是件好事,他看到他就各种不舒坦,也不知是因为子规给他做奴婢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
听说南音那边抄家时候发现左府骸骨累累,也不知是真是假,当时他在忙没功夫去光顾,真是一大憾事。
司马文湛走近两人,将手中一份叠好的宣纸递给普罗王,普罗王当即就打开去看,随后脸上露出一抹怪异。
殷少卿离他也近,就隐约看到什么武士大会的字眼。随后来不及她多想,普罗王就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到了司马文湛这边。
普罗王留着她也没什么用,反而乐得见两个司马家的互相争斗。之前带殷少卿去国师府,也不过是为了证实一下殷少卿的身份,顺便给端木益卖个好。
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普罗王立刻挥挥手上了马车走人,马车很快绝尘而去,留下殷少卿在风中凌乱不知所措。
许是太过尴尬,两人沉默良久,看得身后侍卫都着急起来了,太阳这么大,把主子晒坏了怎么办。
“爷,要不先带姑娘上马车回去用膳?这也到饭点了。”侍卫是清楚殷少卿身份的,现如今知道她是女人后心情也是复杂,不过主子既然想要她,他们做下属的也没什么异议。
就是要气死司马文华那小人,给他戴绿帽子,自家主子威武!
司马文湛点点头,示意殷少卿上马车,见她不动,微微拧眉。
殷少卿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我…我脚扭了。”
他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随之垂落,宛如一把精致的小扇子:“我扶你,走吧。”
还好他没说要抱自己上去,不然她更尴尬,相信他也是,不然不会叫不出自己名字。尴尬就好,证明他现在没打算要自己小命。
她就说嘛,身为穿越者肯定是有光环加身的,看看端木益,不也是混的风生水起。
马车一如他做王爷时府中的马车风格,内里空间很大,极尽奢华。让她恍然想起刚认识他时候,是经常跟他一起乘车的。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对他还算了解,可随着疏远,就越来越看不懂了。
好在他好似也知道两人现在关系尴尬,靠在软垫上竖起一本书卷后就不再说话。两人静静地待在马车内,一人看书,一人闭眼假寐,竟也非常融洽。
马车又弯弯绕绕行进许久才算停下,司马文湛放下书卷,扶着她慢慢下马车。
这是处偏僻的胡同,正对着一处人家,没挂匾额,外观也略朴素,比起平常人家的确不错了,可比起当初的柒王爷府,可真是云泥之别。
然而事实很快就让她把刚才的话收回,院子内可是别有洞天。
虽明显是新装潢的院子,但比起那些贵族家中的也丝毫不让,更何况这是北漠的院子加上大端的内里,两边结合的产物,净选着好的搭配,别走一番特别风格。 戏精小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