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户部侍郎被发现死在了营帐之内。
当李沅芷赶到耶律齐的营帐时,耶律齐正被侍卫们押着,李沅芷气愤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李小姐,我们奉命行事,缉拿漠北世子到大理寺问话。”
“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们凭什么拿人?”
李沅芷看着耶律齐,耶律齐回望着她。
他的肩上还有伤,他们不能带走他。
“我们在户部侍郎的营帐内发现了他和世子来往的书信,还有这个……”侍卫长拿出从耶律齐帐内搜出的药粉,“这是从世子营帐内搜出的毒死户部侍郎的毒药,户部侍郎的仆人曾亲眼见过世子和户部侍郎起过争执。”
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李沅芷再做阻拦。
耶律齐带着宽慰的笑,道:“沅芷,你放心,我没事。”
她眼睁睁看着耶律齐被人带走,却无能为力。
李沅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还有绝望,她以为那碗毒药是给耶律齐准备的。
他受了伤没能参加晚宴,她就以为,这便算是过去了。没想到,她还是错了。
一切,竟是在这里等着。
狩猎只维持了一天,因为户部侍郎的死,皇上决定提前回宫。
回到相府的李沅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小姐。”小蛮用力敲门,里头没有回应,“小姐,你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这都已经一个晚上了,小姐。”
门突然被打开,满面倦容的李沅芷站在那。只一个晚上,她的脸色便是格外地憔悴。
她对小蛮道:“小蛮,替我梳妆,我要去见皇后娘娘。”
这是她挣扎了一晚的结果,她无法求助父亲,因为她不能让相府卷入这场风险之中。
除了父亲,她能依靠的、能给予她帮助的,便只有皇后娘娘了。
梳妆完毕的李沅芷,换上平日常穿的白色流苏裙,一早便来到东大门,向守卫出示皇后娘娘赐给她的腰牌。
这是皇后娘娘特意赏给李沅芷的,为的就是方便她进宫陪皇后说说话。在平日,除了皇后亲自召见,李沅芷自是不敢随意进宫。但是,这次不同。
李沅芷刚走进凤鸾殿,殿门便被关上。
她回头望着紧闭的殿门,有些事以及接下来的话,是她和皇后之间的秘密,确实不宜被外人听见。
凤鸾殿上,皇后如往常般坐在最上边的位子,她眼睛抬也不抬,轻轻抽动嘴唇道:“你来了。”
“娘娘知道,我要来。”
李沅芷连行礼也没有,因为现在没有旁人。她更多是把这个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当做她的亲姨母来看。
皇后娘娘和李沅芷的母亲是亲姐妹,她们都姓杨。
“本宫知道漠北世子出事,你一定会来。”皇后知悉李沅芷的来意,这让李沅芷微感惊讶。
只听得扑通一声,李沅芷的双膝重重砸在地上,她朝皇后乞求道:“求姨母,救漠北世子一命。”
“糊涂啊!”即使皇后明白李沅芷对耶律齐的心意,还是忍不住责备道:“你明知道你和他之间是不可能的,你怎么还能任由自己深陷泥淖、无法自拔呢?”
皇后说得对,李沅芷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和耶律齐之间有许多的不可能,可感情不就贵在这份求之不得吗?
她的头磕在冰冷的地板上,“求姨母,救漠北世子一命。”
李沅芷不断磕着头,额头渐渐淤肿。随着次数的增加和磕头力度的加大,额头终于破血而出,带着血腥味的血在她的额间横流。
即便如此,皇后娘娘也还是没有松口。
她沉默望着下边的李沅芷,面上却是心疼、怜爱……
李沅芷的双手按在地上,努力撑着虚弱的身躯,继续道:“甥女阿芷,求姨母成全。”这个世界能救出耶律齐的,只有皇后。而李沅芷能求的,也只有她的姨母。
看着李沅芷反复的磕头和请求后,皇后终于还是不忍心。
她起身,走下殿去。
皇后微微弯腰,抬起李沅芷的下巴,道:“这么做,值得吗?”
“阿芷知道,姨母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最尊贵的女人。”李沅芷感受着下巴处渐渐加大的力量,继续道:“所以,阿芷只能来求姨母。”
下巴的力量被抽离,皇后居高临下地望着满脸是血的李沅芷,她额头的血已经流到了两鬓间。
“孩子,起来吧。”
皇后扶起李沅芷,李沅芷带着不解道:“姨母,您答应阿芷了?”
李沅芷的双瞳之中满是希冀,她希望皇后能允诺她…… 折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