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证人?”是上首的皇帝发话了,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太子向来是个好色的住,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竟然真得有人证指认于他!
“证人在哪?快叫上殿来!”皇帝显然是生气了,“父皇,您万万不可听他们陷害儿臣啊,儿臣是被冤枉的啊。”太子向皇帝哭着喊冤。
“是不是冤枉的,一会儿就见分晓了。”
李沅芷的视线望向殿门的方向,此刻成败皆在此一举了。只要元萱和曼青当庭指认于太子,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也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殿门口出现了元萱怯怯的身影,李沅芷双拳紧握,继续紧盯着那边。
不只是她,就是这殿内的任何一个人都在屏息以待,一旦李沅芷成功指认太子,那么太子就将立刻倒台,政局也会因此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注视的聚焦处,在元萱的身后出现一个担架……怎么回事?
李沅芷仔细望着,她没有看错,元萱身后出现的是一个担架,那上面躺着一个被白布包着的尸体。
“这……”殿内响起了文武百官们的窃窃私语,“楚夫人,你竟然敢带死人上殿,冲撞陛下,你可知罪?”
从台阶上传来的是侧立在皇帝旁边的严公公的指责声,李沅芷恍若未闻,她挪着沉重的负担缓缓向前走去。
走到担架的旁边,李沅芷伸出手,她竭力保持着自己伸出手的镇定,越是如此,就越是抖得厉害。
眼见着就要触到那白布了,却从李沅芷的旁边伸出一个男人的手来,那双手握住了李沅芷有些微发抖的手。
李沅芷抬起头,望着阻止自己的楚越,“我想看。”
她想看!只是简单的三个字,楚越便松了手,不再阻止李沅芷。
李沅芷握住那白布,缓缓掀开。意料之中,出现在她面前的是曼青苍白的面庞……
“怎么会?”李沅芷轻呼着气,她退后了一步,“小心。”楚越站在她的身后,让她软弱的后背不被人所看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沅芷不愿相信的话是对着元萱说的,为什么曼青躺在这,而元萱却完好无损地站在这?
元萱低着头,害怕道:“夫人,我,我……”
“居心叵测之人,你以为随便叫几个低贱的人就能随意污蔑我吗?”太子出言,刻意堵住了元萱的说话。
太子朝皇帝禀告道:“父皇,楚夫人犯上作乱,妄图以假乱真,还请父皇严治她的罪,以及将军府的连坐之罪!”
“谁说我是污蔑你的?”李沅芷强行将自己心中的震惊与悲伤放下,就算没有曼青的指认,但是至少还有元萱……
“元萱,不要害怕。”李沅芷走到元萱身边,她握着元萱的手臂估计道:“把你知道都通通说出来。”
元萱望着李沅芷温柔的目光,这给了她很大的力量。
元萱跪在地上,皇帝望着她问道:“把你知道通通说出来,切不可有一丝一毫的谎话。”
“是,陛下,小女子曾因偷窃罪被关入地方牢房,在那里除了我,还有许多犯事的姐姐也被关在那,奇怪的是,这些姐姐都被牢房里的衙役带走,至此不知所踪。”
“哈哈哈……”元萱的话引来太子的大笑,“父皇,只凭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的指认,难道就能认定儿臣是凶手吗?”
太子难得聪明一回,他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太子的话引起了殿内众臣的认同,单凭一个小女孩看见的,确实不能指认太子。
那些女人就算被带走,因着元萱不知道她们被带去了哪,被谁带走,又怎么能作为证据呢?
李沅芷微微吐了口气,她知道此刻的局势对她来说极为的不力。
但这不能成为她退缩的理由,相反她必须站出来,将自己亲眼所见的通通说出来。
“楚夫人,你还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的罪过?”
就在李沅芷准备上前孤注一掷的时候,楚越站在了她的面前,“谁说没有证据的?”
一直不说话的楚越就这么站在了李沅芷的面前,前面是李沅芷面对着这些大臣们的指责,怀疑……
现在,该由他为李沅芷承受这接下来的质问了……
楚越对李沅芷的不同,被皇帝看在了眼里……
“哦?”太子饶有兴致地盯着楚越看,“不知道楚将军还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太子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进来吧。”楚越一声令下,一个穿着四品官员服饰的中年男人走上殿来。
太子的目光在看见那人刷的就变了,“你……你怎么会在这?”
“殿下,你的恶就是老天我不会容得你的。”那个官员朝皇帝下跪道,“微臣地方知府荣泽,要状告太子殿下。这半年以来,太子殿下买通我所辖大牢内的衙役,暗中带走牢内女子到太子府上,供太子殿下愚弄玩耍。”
“还请陛下,明察!”
皇帝的脸色骤然变化,“此事你作为一地知府,可是知情?”
荣泽面露犹豫,终究还是笃定道:“微臣知情!前天晚上,太子殿下追杀臣,若不是楚将军出手相救,恐怕臣早已一命呜呼。既然臣大难不死,就一定要将太子的罪行禀明陛下。臣这里还有臣和太子相通的亲笔书信。”
“呈上来!”皇帝冷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内。
荣泽的书信就被呈了上去。
太子见情势不妙,他慌乱道:“你,你血口喷人。”太子指着荣泽,大惊失色,他跪在地上,“父皇,他们冤枉我,父皇。”
“冤不冤枉,还有一个人或许可以说话。”
楚越的人证不止一个,只见大殿之内走走上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
怎么是她?李沅芷望着这个现在自己旁边的女子,她就是上次那个李沅芷见过的黄衣女子。
“你是何人?”皇帝用严肃的目光望着底下跪着的人。
“民女只是普通人,因为一次犯事被抓进大牢。之后被人带到了太子付,成为太子府内伺候太子的女人。民女可以证明太子的暴行。”
“我们这些被关在府里的女子,没隔一段时间都会被太子叫到水池殿内伺候,如果我们没能满足太子的话,我们就会遭受毒打。”
女子见光说不足以证明一切。她拉上袖子,露出了自己手臂上的伤痕,这引得所有人都惊呼。
“民女皮糙肉厚还能受得了,但是那些身子弱的女人却在太子的毒打下被活活打死了。民女记着的死去女子,不下百人!”
“不下百人?好一个不下百人!”皇帝气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你可真是朕的好太子啊!”
这话吓得太子跪在地上,连连求饶道:“父皇饶命,父皇饶命,儿臣知错了,还请父皇饶命啊。”
“眼下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皇帝不想再看见太子,“来人,将太子拖下去!”
“陛下,还请三思啊!”许多人站了出来想为太子求情,李沅芷望着这些人,冷意直抵心间。
这大殿之前还躺着一具尸体,他们难道就看不见吗?怎么就能这么昧着良心说话呢?
皇帝也是一时气头,在大臣们的阻拦下,他也慢慢冷静了下来,“李爱卿,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李沅芷循声望去,她自进殿以来全身心将注意力放在了状告太子一时上,却是没有在意自己的父亲也在。
此刻望着李唯甫,竟是苍老了许多。
“回陛下,臣以为太子毕竟是陛下的骨血,不应该被判死刑。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李唯甫朝皇帝作揖,继而道:“微臣以为撤去太子储君的席位,关宗人府面壁思过。”
李唯甫的提议让皇帝觉得很是恰当,“那一切就按李爱卿说得去做吧,严光。”
“奴才在。”皇帝挥挥手,示意严公公照做。
严公公朝手下人使了使眼色,就有一群侍卫上殿来拿太子。
“父皇,您不能这样对我啊,父皇,父皇……”太子的求情声被皇帝陛下忽略了过去,他还是被人无情地带了下去。
这么多条人命就只是削去抬太子之位,被关进宗人府吗?李沅芷感到不公平,这不论是对那些死去的女子,还是被太子害死的杨青檬,都是极大的不公平。
李沅芷踏出一步,就准备和皇帝理论,手腕一紧,却是被身边的楚越给拉住了。
“楚越,你此番举证太子有功,说吧,你想要什么奖赏?”皇帝刚处置完太子,就急着给楚越论功行赏。所有人都不知道皇帝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陛下,楚越无所求。”他之所以愿意站出来,都是因为李沅芷。如果不是为了她,楚越不会这么出风头的,这有违了他一直以来的为官之道。
楚越既然不要封赏,皇帝陛下自然不会强迫于他。
这场因太子引起的大殿风波因此告一段落了,死了那么多人,最后也没能让罪恶滔天之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李沅芷很气愤,在御花园内,李沅芷气愤地甩开了楚越的手,“你为什么不让我和陛下理论?上百条人命,就这么死在了太子的手上。他就算是死上千次万次,也不足以弥补他犯下的罪过。” 折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