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露着开心的笑，“看到小姐和将军的关系日渐好转，小蛮当真欢喜。”
“哈。”李沅芷微微一笑，“你啊！”李沅芷轻轻戳了戳小蛮的额头，“等会儿看账目的时候，你不要喊累就是。”
“怎么会？这不是有长安第一才女，小姐你在嘛。”
主仆二人有说有笑着，便是回到了东苑。
“小姐，这里。”
“我看看。”
东苑向来都是闲置着的小书房，今日却是格外的热闹，也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李沅芷坐在书桌边，小蛮也坐在旁边的茶桌上，她们分工合作、彼此配合。
案桌上摆着许多的账簿，要想一天两天的看完，无异于是在吃痴人说梦。
眼睛酸涩、肩膀酸疼，李沅芷从账簿堆里，抬起头来、伸伸懒腰，“小蛮，先别看了。去看看楚越回来了没有？”
“是。”
李沅芷瞧了眼外头，天色已晚，这个时候他应该从宫里回来了吧。
小蛮去而复返，“楚越回来了吗？”
“小姐，没有。不知为何，降落被留在了宫里。”
“我知道了。”
李沅芷放下手中的毛笔，“小蛮，这里收拾下吧。”
李沅芷起身走到了院子里，楚越被留在宫里虽不是第一次了，不知为何李沅芷却还是情不自禁地担心。
瘟疫一事，楚越真得能顺利解决吗？不由想到五皇子对楚越的仇视，此次楚越成功解决瘟疫一事在百姓心中的地位那是更上一层楼。
可以想象那些以皇子为主的皇族势力对楚越的敌视一定更甚……
“楚越！”口里轻轻唤着楚越的名字，满是深深的担切。
“小姐，该吃饭了。”
“好。”
用过晚膳的李沅芷闲来无事，就是早早上床歇息。
半夜，楚越到了李沅芷的东苑。
“将军，夫人已经睡下了，是否要叫醒她？”身边的萧娘问了问楚越的意思。
“不用。”楚越挥挥手，他静静地站在那，凝视着李沅芷屋子的位子。
他的身后站着老林等人，他们刚从宫里出来，楚越一听说李沅芷好几次找他，便是直接往东苑来了。
“将军，接您进宫的人在催了。”
“嗯。”
楚越口里应是，未有反应，留恋的目光不舍离去。
许久才蓦然转身，“走吧。”
“是。”
楚越带着人一离开，东苑的院子复归宁静。只听得见冷风不时刮过的声音，看得见也是寒风刮过，落叶掉落的声音。
黑夜至白天，李沅芷起身后随口问了句楚越，他没有回来，还在宫里。
难道是宫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吗？一个晚上楚越都没有回来，这让李沅芷惴惴不安的。
想着自己也有段时间没有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借着这个由头，李沅芷带着小蛮一早就进宫了。
“阿芷，你今日倒是来得早啊。”甘泉宫内，坐于软踏上的杨皇后吐出口中的漱口水，接过宫女递过来的娟帕。
“阿芷想着许久未曾来看望姨母了，朝来看看。”
犹记上一次她进宫，因为楚越的母亲，和往皇后闹得有些不愉快的事。
“姨母还不知道你的心思？”杨皇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柳指一竖，轻轻戳了戳李沅芷的额头。
这看似极带疼惜的动作，让李沅芷的心多了丝警惕。李沅芷和杨皇后之间的关系，早已不如当初。
杨皇后缓缓收起笑容，“要是你母亲还在……”杨皇后突然提起李夫人，仔细想想，李夫人也是杨皇后的嫡亲妹妹。
李夫人的死让她心里也不好受，杨皇后握住李沅芷的手，“你母亲不在了，我这个做姨母的自然是要替她多照顾你一些的。以后，要是无事常进宫来，小皇孙可是一直想念你呢。”
“是，阿芷明白。”
李沅芷略微行礼，和杨皇后闲聊了两句之后，就陪着杨皇后一道走出主殿，打算去御花园逛逛。
“你看，这花开得……”杨皇后指着一束开得妖艳的牡丹花，“是啊，花粒饱满，倒是格外地傲立。”
一路走着，李沅芷陪着杨皇后品赏沿路的话，偶尔评论几句。只是李沅芷这心思却有些越飘越远……
“阿芷，你觉得这些话如何？要是不错，本宫就让人多摘些当插花使。”
没有得到回应，杨皇后望身后瞧去，“阿芷？”只见李沅芷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啊？”李沅芷回过神来，“娘年，您在和我说话吗？”
“你怎么回事？不是说特意来宫里陪本宫的吗？为什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李沅芷低着脑袋，反应灵敏，赶紧道:“娘娘饶命，是阿芷走神了，还请娘娘恕罪。”
“你啊！”见李沅芷一副知错的样子，杨皇后心生不忍，“来。”
她拉着李沅芷走到一边的亭子坐下，“你嫁给楚越也有些时日了，这肚子……”杨皇后看了眼李沅芷瘪瘪的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
李沅芷被这么一说，脸颊倏得红了，“娘娘……”一副娇嗔的样子，她是真没想到杨皇后会说到这件事，不免惹动女儿家的情绪。
在外人看来，她和楚越是夫妻。可其实，这一年多来，他们相敬如宾，未必就如人家以为的那样，又怎么会有孩子呢？
有孩子……李沅芷情不自禁地想到了慕青，她现在肚子里就怀了一个楚越的孩子。
脸色越发地不好看，李沅芷却不自知。她这副样子，倒是被一边的杨皇后明明白白地瞧在了眼里，“怎么？可是身子有什么问题？”
不能生孕可是女人的大事，要是李沅芷不能生孕。微微抬头，正对上杨皇后担心的目光。
如果母亲没有死的话，担心这件事的人或许就是母亲……现在杨皇后的关心，让李沅芷有些混乱，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真希望是真的啊！
“娘娘，是谁不能生孕啊？”自后头传来女人的声音，李沅芷起身，对那人打千道:“臣妇给荣贵妃请安！”
荣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宫内唯一的贵妃娘娘，五皇子的母妃。虽不及新进淑妃娘娘来得得宠，但也算是恩宠不断了。
就算陛下身边不断出现许多的女人，她却和皇后一般，始终在这宫里，被陛下惦念着。
自然，杨皇后和荣贵妃之间的关系未必就好。
“荣贵妃，你怎么了来了？”杨皇后见是荣贵妃，脸色不悦，看来是挺不待见荣贵妃的。
“姐姐，瞧你这话说的，这御花园这么大，怎么妹妹还不能来吗？”杨皇后和荣贵妃一开口说话就要这么剑拔弩张的吗？
李沅芷站直身子，忙扯着笑道:“贵妃娘娘您误会了，皇后娘娘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听闻贵妃娘娘前些日子身体不大好，皇后娘娘这是担心你。”
“是吗？”荣贵妃颇为不相信地看了眼杨皇后，杨皇后自然不会去嫖她，“那倒是有劳姐姐挂心了。”
看在李沅芷将军夫人的份上，荣贵妃也不好再反驳李沅芷的话。
她握着李沅芷，一副兴的样子，“你就李丞相的嫡女，如今的将军夫人，后梁国有名的第一美人，李沅芷？”
李沅芷被她这么多的虚衔说着，不好意思道:“娘娘，您叫我阿芷就是。”
“阿芷！”荣贵妃倒也不见外直接这般叫了，“我听说你以前容貌毁了，现在看来也无甚大碍啊。”
李沅芷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要说全然地不在意，那就是骗人。
“还是那般的貌美，那般的绝色倾城。”
“好了，你来不会就是要对阿芷的长相评头论足的吧。”杨皇后破颇有些不耐烦，在荣贵妃面前，她和李沅芷才是一家人，自然是要回护李沅芷的。
“姐姐，得亏你提醒了妹妹。”荣贵妃轻轻拍了拍掌，“端上来。”
身后的和宫女识相地将东西端了上来，盘子上摆着的色泽和材质，单是一看，都是极好的绢帛。
“这是什么意思？”见惯好东西的杨皇后对这些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姐姐，这是我母家从老家兖州送来的上等娟帛，妹妹我啊特意拿来孝敬您的。”
“哦？”杨皇后闻言，这才多看了眼这绢帛，指腹轻轻摸过这绢帛的表面，“这东西倒是不错。”
“阿芷。”
“臣妇在。”
“本宫瞧着这东西极好，你难得进宫一趟，这好东西就赏你了。”
“这……”李沅芷面露难色，杨皇后当着荣贵妃的面，将荣贵妃送的东西又转赠给李沅芷。
“妹妹，你没意见吧？”明明看见了荣贵妃铁青的样子，杨皇后还要问上一问。
荣贵妃紧咬着的牙齿松动，强颜欢笑道:“姐姐疼惜阿芷，妹妹怎么敢有意见呢。”
看着杨皇后和荣贵妃因为一件小事，而展现出来的争锋相对的样子。李沅芷微微吐了口气，随便寻了个借口就出来了。
憋闷的感觉才略微好受些，所幸她没当上太子，不必去理会宫里的争斗。
将军府内，人心也未必就安分了。李沅芷无奈地笑着，便是在这御花园内随意散着步。 折匪